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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大营钟会大帐之中。
“少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王真用一种义愤填膺的语气质问着钟会,因为钟会的话刚才深深地刺痛了这名西凉勇将。
钟会心中微寒,佯作淡然:“本将军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文将军,虽然钟繇大人现在回长安养病了,但是他临走的时候把指挥权全部交给了我,现在这个军中的大旗依然是钟字,希望将军能够服从我的指挥。”
钟会也没敢直斥,只委婉的提醒,不过言语中却充满了一种主子的优越感。
王真暗暗咬牙,心中窝火,却又不敢发作。
王真心中想到,想我王真虽然不是西凉的名将,但是现在钟繇大人经过上次大战,高烧不退,已经回长安养病去了,韩德、王双被杀、韩浩重伤,怎么也该轮到我了,钟繇大人怎么会在回长安的时候把指挥权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手中,想想我当年纵横大漠的时候,他还穿着开裆裤呢!”
王真本能的瞪了钟会一眼,他只哼了一声,“多谢少将军教诲,末将也只是想提醒少将军莫要轻敌而已,此役少将军是主将,将军想怎样用兵,末将听令便是。”
说罢,王真也赖得再劝,转身而出军帐。
当着众人的面,王真也不行礼,就这么扭头而去,钟会只觉尊严受损,脸上顿露不悦。
正待发怒时,旁边的一个文官却干咳了几声,向钟会暗使眼色。
钟会会意,只好暂时隐忍不发,只瞪了远去的王真一眼,然后高声宣布道:“全体将士,今天我主动出击,我们要把楚军消灭在渭水南岸。”
傍晚之前,四万多曹军先后进抵渭水的最前沿阵地。
钟会遂按照这名文官的意思,于渭水三百米的地方下营寨,又命王真率本所部五千步骑,距离自己大营两百米的距离下营寨,两营形成犄角之势。
安营已毕,钟会在文官的陪同下,对渭水展成巡视一番,天黑前方回到中军大帐。
入得大帐,已无旁人在场,钟会将头盔狠狠入案上一摔,怒骂道:“王真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钟家一家将而已,焉敢当着众人的面给我脸色看,实在是可恨。”
文官劝解道:“少将军,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我们刚刚经过为渭水,那渭水已经变成了红色,水中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旗子……,那叫一个惨啊,甘宁和苏飞现在正在北岸运兵,和可能今日或者明日就要向我们发动进攻了,这才是我们不得不防的强敌啊!”
钟会神色微微一变,沉思半晌,便觉文官说得也有道理。
钟会便点头道:“多亏先生提醒,不然我还真的因小失大,不过这口气我还是咽不下去吧。”
“少将军莫急,眼下我有一计,自可令将军消气。”文官笑眯眯道。
钟会眼眸一亮,精神顿为一振,忙问文官有何妙计。
文官便缓缓道:“假如对战,将军可令王真所部做主攻,那楚军之中颇有些用兵之能的将领,王真必然无法破城,到时将军便可向主帅暗上一表,说王真见我们大势已去,想投靠楚军,故意不肯力战,介时主帅必……”
文官未说完,钟会便恍然大悟,喜道:“介时王真受父亲责罚,却又消耗了楚军兵马,我趁势再起大军攻城,必能击败楚军!先生,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妙极啊。”
文官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就这么办了,来人啊,速给我传王真前来。”钟会拍案而起,兴奋的大叫。
这一夜,整个钟会大营、王真大营都高度戒备,但是这一晚风平浪静,所以第二天亢奋的曹军已经属于强弩之末了,不过他们但求一战的决心是没有改变。
第二天,渭水南岸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辉将渭水染上一层金衣时,四万多的曹军士兵已经列阵以待,准备进攻登山岸头的楚军士兵。
甘宁立于船头,举目远望,但见岸上的敌军军气森森,阵势整肃,那一面“王”字大旗迎着晨风猎猎飞舞。
五千曹军,倒有一半乃是骑兵。
“兄弟,曹军的阵势似乎有些奇怪,莫非其中有诈不成?”旁边的苏飞狐疑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
甘宁心中早有所猜测,却也不点破,要看一看苏飞的眼光。
苏飞指着曹军的军阵说道:“此番曹军有四万之众,大多数都是步军,而眼前等待在岸边的曹军,却有将近一半是骑兵,骑兵只擅长平原作战,而渭水旁边都是淤泥,不利于骑兵的展开,只适合步兵的冲杀,而他们把骑兵放在岸边,这显然不合兵法,末将觉得甚为可疑。”
甘宁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可疑的,无非是内斗而已。”
当甘宁看到那一面“王”字大旗时,他就猜到,这一定是钟会在故意设计王真。
甘宁对着苏飞说道:“听说,钟繇落水之后,深感风寒,已经回长安养病去了,现在整个军队的指挥权在钟会手中,王真和钟繇现在好像闹矛盾。”
苏飞不解的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甘宁笑笑道:“这是吕将军传来的情报,听说他们有一个秘密部队,就是专门收集情报的。”
苏飞听说既喜、即忧。不过现在一切容不得他多想。
王真虽勇武无双,但最擅长的却是骑兵野战,他的部曲也多为骑兵,水战、攻城却是他的短处。
钟会明知如此,却令王真来在岸边和这些水军出身的楚军甘宁、苏飞进行水战,其中用意,显然是钟会怀疑王真想私通楚军,投降楚军而做出的愚蠢决定。
“作为一时才俊,竟然却不能顾全大局,只为个人私怨就要报复这样一位勇将,实在有点可惜啊!”
甘宁心中讽刺时,苏飞却还茫然不解。
此时战鼓声起,甘宁、苏飞率领的一万多大军也靠岸了,他们纷纷的下岸登陆作战,而王真率领的五千曹军轰然而动,开始徐徐的向着岸边推进。
苏飞也顾上茫然,热血陡然而生,慷慨激昂说道:“兄弟,前番没能拿下那王真,这回就让我率领兄弟们打杀一阵,击败曹军,我定要好好杀一杀那王真的威风。”
甘宁却摆手道:“这水战就交给我就是了,大哥,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还是早些下船去准备吧。”
但是听到了作为主帅的甘宁命令之后,苏飞好像意识到了这场战争绝对不是击败眼前这五千曹军士兵这名简单,他开始欣然接受了甘宁的将令。
甘宁挥着这自己的双戟,巍巍如铁塔一般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敌军,刀削般的脸庞尽是冷峻,沉着如山一般。
左右部下,仿佛也为甘宁的沉着所感染,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敌军,更无一丝惧色,他们选择了勇敢的冲上去。
五千多名楚军将士,紧握着刀枪弓弩,神情中涌动着决毅,无畏的注视着敌军近前。
双方都在互相冲向对方,两百步时,攻击过来的的曹军陡然加速冲锋,喊杀着冲上前来。
甘宁手一抬,厉声一声:“放箭!”
令旗摇动,号令传下,几百张强弓硬弩齐齐而射。
无数的支利箭,挟着千鸟振翅的啸声,破空而下,如雨点般倾向曹军。
冲锋中的曹军亦早有准备,当先的大盾手将铁盾高举,为后面的骑兵挡住箭矢的来袭。
无数的箭矢钉钉铛铛,如雨点般被弹落,却仍有不少穿过大盾的缝隙,射中藏匿于下的曹军士卒。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曹军却并未因此而放慢前进的脚步,依然无畏的向着楚军逼来。
俯视着井然有序幕前进的曹军,甘宁口中喃喃赞叹道:“不愧是王真,不愧是西凉勇将,麾下将士果然是精锐之辈。”
须臾间,数千袁军已冲到了渭水水中,双方的士兵就开始互相拔出刀枪,开始肉搏大战起来。
甘宁剑眉一横,浑身杀气迸射,双戟一横,厉声喝道:“楚军的将士们,随本将并肩而战,消灭敌人!”
“杀!杀!杀!”
楚军的健儿们热血沸腾,齐声怒吼。
隆隆的啸声,遍传四野,直令前来厮杀的曹军士兵为之震撼。
而在后面指挥的王真,一直没有把自己的骑兵部队,全部投入水中作战,他一直在等待着敌人上岸,等待着这些楚军士兵上岸之后,利用骑兵的速度进行攻击。
不过这个时候,这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