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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很快便带了人马与史进和鲁智深汇作一处,而杨志也很快带着人马融合了进来,四个人重组成箭矢之阵,从混乱的官兵大营中杀了出来,便一路向前,分作两队。史进和林冲带了一队人马朝着陕州兵马的左翼营盘杀了过去,而杨志和鲁智深则是带了一队人马朝着陕州兵马的右翼营盘杀了去。
而就在两支队伍快踏上官兵营盘的时候,果然从营盘里奔出了一队兵马来。
从左翼营盘里冲杀出来正是陕州大将李锋麾下一个叫做朱克的偏将,他方才听得探哨说大营那边混乱不堪,本想带着人马前去支援,可是大将李锋却迟迟不肯下令。因为李锋没有听到传信所用的鼓声,也没有收到大营那边快马而来的求援。尽管李锋这般说了,可是,朱克却晓得自己这顶头上司心里盘算着什么。眼下在陕州,出了督监邓飞之外,能与他争斗的也只有先锋刘烙了,而他两个都被邓飞所重用,同为邓飞的左右手,但是,在表面的客气和睦之下,却是一场无处不在的勾心斗角。现在这样的时候,李锋怎能不知道大营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是,主营本是最牢固的所在,若是主营有失,自己即便过去救援,岂不是也一样是羊入虎口。但是,李锋既不愿意承担风险,却也不想落在后面,如果日后归罪起来,须得有个交代。
李锋眼下不是不愿出兵,而是在等,一者是主营的擂鼓信号,二者则是右翼的动静,只要右翼刘烙那边一有兵马出动,他们这边定然二话不说,也不能落在人后,但刘烙迟迟不出,李锋心里满是疑虑,也不敢出兵。
可是,对于此刻的刘烙来说,又何尝不是与李锋一样的心态。两人就这般相互僵持着,谁也没有出兵,直到最后看见大营火光四起,这才觉得事情严重了,若是督监死了倒也罢了,若是逃回陕州去,那岂不是死罪,当下,两人都朝着主营派了偏将出去。这其中的渊源,吴用和史进都不曾想到,不过却恰恰这两只援兵是算计在内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这般迟。
那李锋的偏将朱克得令,便持刀上马,带了八百人马朝着主营的方向奔去了,可是,刚刚奔出营寨来还没有百十步,便见迎面来了一队兵马,这伙人在李锋所部火把的照耀下,那银盔银甲都被鲜血染透了。
第三十匹章 突夜袭背后插刀(肆)()
史进带了一队人马迎着那伙人所来的方向便迎了上去,那一队火把林立的队伍像是一片燎原的野火一般,很快就与史进迎面相会。
史进借着对方的火光放眼一瞧那为首的汉子,一把白须髯迎风而动,那不是柳权天还能是谁。史进为了不让对方误解,当即便扬声道:“史进来也!来者可是柳权天!”
“末将接应来迟!”柳权天回声喊道。
史进慢慢收束马匹,将队伍停了下来,看着柳权天由远及近,到了身前。柳权天看着史进回来了,一时间激动地无以复加,当即翻身下马便是一拜,说道:“大哥你可终于回来了,兄弟们……兄弟们都等你回来啊!”柳权天感情一时间从心底里涌现出来,激动地有些微微地哽咽。
“兄弟们可好?”史进见了柳权天也很是动情,赶紧翻身下马将他扶了起来,问道:“让你们受苦了……”
“兄弟们从上到下,都在盼你回来,只要大哥你回来了,兄弟们这心里就有底了。”柳权天都快喜极而涕地道:“你不知道,那些官兵都快骑上咱们的脖子上拉屎了,大哥你若再不回来,刘唐、陈达他们……”
柳权天这一句话直戳到了大家的痛处,他不忍说出来,但史进心里却是了然。史进紧紧握住了柳权天的手,说道:“我回来了,还来了一帮好手,是时候该收拾一下那帮北宋的鹰爪走狗了。”说道这里,史进拍拍柳权天的肩头说道:“走,和我去见见他们!”说着两人重新上马,兄弟们合作一路,直往陕州的大营这边来。
这个时候,吴用、林冲、公孙胜、杨志、鲁智深都早已回合在了一处,收缴了快马三千余匹,兵甲更是不计其数。
史进带柳权天一一见过众将,大家相互拜会之后,柳权天不禁感慨道:“这陕州的兵马端得可恶,当初我守着关西镇时,他们便是靠着马快,欺负我关西镇城小,兜着圈子地攻城,后来,我退守华阴时,这厮们又从不正面迎战,都是迂回游击。我三番五次出战,都是无功而返,着实叫人头疼之极。咱们想西进救援,也是因为这眼中钉肉中刺而不敢轻易出兵。现在可好了,大哥一回来,便这般容易就将这支兵马破了,消息当下传回华阴去,一定振奋军心!”
“这都亏了众人拼死相斗,都是他们的功劳。”史进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战利品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咱们先回华阴再慢慢相叙。”
“关西镇就近在眼前,他们听闻城外的营寨被咱们整个端了,估计现在城里的那少的可怜的守军也逃得没了踪影,咱们现在留谁去守呢?”杨志问道。
吴用听了,摇着羽扇说道:“谁去守,这个不重要,眼下也不需要去守,一座空城放在这里便是了,等华州大局夺回来,这小小一个关西镇,自然不会少了。”
“若是官兵再来攻打,岂不是将咱们的后背留给人家,就像咱们今夜这般一样,人家也可以故技重施,悄悄摸到华阴城下,来个突然袭击。这关西镇是华阴后背前的一个门户,不得不设防啊。”杨志说道。
吴用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且问杨兄一个问题,你若是陕州督监,此番出兵,你带多少兵马?”
“那得看州府有多少兵马可用,若是守城足矣,则多多益善,精兵良将自然都要上阵杀敌。”杨志说道。
“不错,便是这般,我料想这陕州督监惯用骑兵,善于马战,故而带了五千轻骑前来,这些兵马想必都是他陕州的核心力量,而今夜我们将他们击的溃败与此,督监和将领都被咱们杀在刀下,那他陕州还有何能耐能够再来出兵相抗?”吴用说道这里,又道:“时迁之前也曾说起,商州的兵马也被击溃,眼下也是元气大伤,想要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只怕不会容易。而我们见这关西镇丢掷与此,他们即便想攻,也断然不会贸然直取华阴,而是先围关西镇。”
“这是为何?”鲁智深问道。
“你们可听说过,‘空城计’?”
史进不知道吴用这用意在何,接了话头说道:“空城计是三国时期蜀国诸葛丞相所用的一计谋略,以假乱真,让敌方虚实难辨。”
“不错,便是这般,那些官兵不敢贸然直取华阴,他们定然会担心我们藏了一支骑兵在关西镇里,因为他们不会相信我们收复了城池,却不派兵驻守,若是他们直取华阴,他们就绝对会担心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支‘埋伏在关西镇民间的奇兵’定然会从背后杀了出来,与华阴县的兵马来个两面夹击。”吴用说道:“我们只管回华阴便是了,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要轻易将兵马分散开来,我们集中力量在一点上,拳头硬了,才好下手嘛。”
“军师说的不错,我们先回华阴去。”史进说罢,便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离开华阴几十天,可我怎么觉得都像是离开好久了一样。”
众人一同换了缴获来的快马,将陕州营盘里刚刚运送过来的粮草和那军需都装在车上,一同浩浩荡荡地往华阴县这边来。
史进瞧见了这辆车,当下说道:“这岂不就是咱们那夜探马所说的粮草,呵,他们幸辛苦苦运过来,倒正好合了咱们的意,带回华阴县去,也够兄弟们享用个十天半月了。”
“史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们收拾这三处营盘的军需,怎么觉得都少了些什么,杨志猛然一想,才发现是那批刚运到的粮草不知了去向,而我等细细一回想,也才发现,从杀进来开始,就没有发现这粮草的所在,我还当是那厮将粮草藏在了关西镇,正想着要带人去城里来取,可是,吴军师却说‘陕州兵马将重兵都安置在城外,不会放心地将粮草安置在城内的,定然是在这营寨里,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伙人将他们能藏在哪里。’后来你知道怎地。”林冲说道这里,看着史进像是在讲一个奇特的趣闻一般地道:“我们四下里一搜,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们竟然将粮草都埋在了地下!”
“埋在了地下?”史进一面骑马向前匀速跑着,一面惊奇地看着与他并驾齐驱的林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