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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辩”
什么?和谁接头?陈劲松?段文涛问道:“我和陈劲松接头?这从何说起?”
李学惠按捺不住怒火,冲上去又给了他两耳光:“你和陈劲松在我们住的那个旅社斜对面接头,被我们发现,分头逃离,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你,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泽之进来说道:“老李,出来听到没有?”
李学惠只得悻悻然作罢。走出房间,刘泽之把配枪和证件、钱都交给他:“钱混在一起了,枪我也搞不清是谁的,你们三个自己分一下,告诉他们两个,这事别让外人知道了,传到李主任耳朵里,准得挨训。分完东西过来看着人犯,再跑了,咱们谁都别想活了。”
李学惠松了一口气,他当然不希望李士群知道自己如此狼狈,现在刘泽之叮嘱他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么说刘泽之当然也不会说出去了。他接过东西,说道:“我知道了,多谢,那我去了。”
平川新野用商量的口气对刘泽之说道:“李主任说他马上出发来如皋,让我们找当地警署把这所旅社包下来。刘秘,我在这里留守,你去警署,行吗?别忘了借十来名警察过来帮助警戒。”
刘泽之一口答应下来,看周围无人,悄悄对平川新野说道:“原来李主任早有安排,段文涛潜逃是主任有意做成的一个圈套。我跟李主任两年了,说实话,还是摸不透主任的心思。还把老李他们三个吓得够呛,要犯从他们手里潜逃,追究起来,嘿嘿,牢狱之灾那是板上钉钉的。唉,你说主任连咱们都信不过,想想真是……如果早点和我们交个实底,也不至于无意中搅了局。”
平川新野打断了他的话:“别发牢骚了。唉,谁知道误打误撞惊动了正要接头的段文涛和陈劲松,坏了李主任的精心安排,又让这个该死陈劲松跑了”
江阴到如皋只有四十多公里,一个多个小时后,上午十一点,李士群带着赵敬东等十余名随从开着四辆车抵达的时候,刘泽之刚把两层楼的旅社其他住宿的人清干净,站在门口布置警戒。看到李士群,赶紧迎了上来:“主任,您来了。这位是高松君,影佐将军的下属。”
李士群说道:“高松君,辛苦了。我们开个碰头会,刘秘,叫赵队长和平川君也过来参加。”又对侍立一旁的李学惠说道:“你也列席旁听吧。”
众人在一间布置成临时会议室的房间里坐定,李士群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见到段文涛和陈劲松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过直接接触?”
高松原田没听明白,陈劲松是谁?他愣住了。平川新野解释道:“距离我们发现段文涛的地点不远处,陈劲松也同时出现,属下无法判断他们是接头后分手,还是正准备接头。对了,我忘了说了:高松君,陈劲松是军统上海站的副站长,因为此人曾诈降,虽然当时知情人的范围并不大,不过此人潜逃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此次行动中他的照片也发到了各个行动组,所以76号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他。此人是军统数得着的跟踪与反跟踪高手。”
高松原田恍然大悟,答道:“原来是这样。李主任。一路上段文涛并没有和任何人联络,我现在才明白他前往如皋,就是要和陈劲松接头。陈劲松既然是反跟踪高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临时决定终止行动,分头逃离。”
平川新野站起来说道:“这么说是正准备接头。李主任,属下等人不查之下,惊动了正要接头的段文涛和陈劲松,无意中坏了大事,请您处置。”
李学惠也赶紧起身说道:“刘秘派属下等三人跟踪缉捕陈劲松,却让他跑了请主任责罚。”
李士群摆摆手答道:“都坐下说吧。这也不是你们的错,能追踪到段文涛,说明你们还是用了心的。即使没有你们从中插这么一手,陈劲松不是段文涛,他也有可能意识到有人跟踪,从而终止接头。”
“主任对属下等体恤宽宏,属下等人感佩于心。还是刘秘提议去如皋的,否则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刘泽之插话道:“我也就是误打误撞。”
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李士群终于相信了段文涛就是那个让他如芒刺在背的军统卧底,他说道:“赵队长,你估计目前转到如皋的行动组有几个?”
“属下估计已经有十多个了。”
李士群命令道:“再调几个行动组过来,以三十个为限。陈劲松出现在这里,预示着毛人凤等人就在附近,我已经命令浅野一键带人前来,包围如皋镇,全面搜捕。刘秘,安排一下,二十分钟后提审段文涛,你负责记录,平川君做我的助手。高松君,请你参与审讯。平川君,你向高松君介绍一下情况。大家下去准备吧。”
众人分头准备,李士群叫过李学惠:“你去找间房子,布置一下,缺什么东西就去警署借……明白了吗?”
段文涛被带到了临时审讯室中,房间里除了三张桌子,还有一张去掉了被褥的木质光板床,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李士群冷冷一笑,说道:“段先生,你玩的这一招借被抓捕之际,假意受刑不过,反水投诚,就势卧底,居然瞒过了我的眼睛,在76号潜伏一年多了,李某实在是敬佩。”
段文涛知道今天怎么说李士群也不会相信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李士群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如果刘泽之真是那个卧底,他以后不可能不行动,那个时候,李士群想起他的话,就会幡然悔悟,挖出真正的卧底,自己死了,尚能借刀复仇,这条命也不算死的毫无价值。
段文涛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李主任,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我了。但是我还想说几句:我不是那个卧底。我没有证据证明我自己不是:军统给我加的罪证太像是真的了。我不怪您,换个人也会上当。我也没有证据证明别人是,更没有奢望您能留下我的性命。但是,我还是想多说几句。”说着,他瞥了一眼刘泽之:刘泽之埋头记录,神色如常。
“我洗耳恭听。”
段文涛答道:“谢谢您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李主任,您想过没有:以我的身份,很多情报我是不知道的,很多事情我是做不了的。我知道你会认为我也许还有同伙,也许我用的手段您不清楚。所以我不想多说了,我死后,那个卧底不可能就此不行动,将来如果又因为内部泄密,贻误战机,败在军统手下,希望那个时候您能还我一个清白。”
李士群点头道:“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也记住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李主任,我们总算相识一场,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善终,一个体面的死法。”
李士群笑道:“没问题,我并不是一个嗜血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别说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给你一笔重金,放你远走高飞都不成问题。一怎么才能找到毛人凤和周成斌?二你知道的军统上海站的联络点;三你知道的上海站其他人员的掩护身份、姓名、联络方式。”
段文涛苦笑道:“李主任,我不是不想告诉您,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打死我,我也编不出来。唉,听天由命吧。”
“那就不能怪我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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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自作孽(下)()
李学惠带着两名打手,把段文涛四肢绑在了那张木板床上,拿过一沓质地细密、旧式房屋用来糊窗户的高丽纸,取过一张用高度白酒浸透敷在段文涛的脸上,随即又敷上两张。 段文涛口鼻不能呼吸,四肢痉挛,痛苦的挣扎着,平川新野示意打手暂停,二十几秒后,揭下三张高丽纸。
平川新野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想不想说点什么?”
段文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几分钟后才答道:“我不是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弄死我,我也编不出来,给我一个痛快吧,求你们了……”
平川新野冷笑道:“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继续。”
两名打手这一次一共敷上了四张高丽纸,段文涛被捆绑着的四肢拼命挣扎,震的木床咔咔作响。一分多钟之后,眼看着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平川新野才示意打手揭掉高丽纸。段文涛口鼻出血,陷入窒息昏迷。平川新野命令道:“泼醒他”
早就准备好的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当头浇下,段文涛渐渐有了意识,他深吸了几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