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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女人，就是凤梓的师傅。
原主没有见过凤梓师傅的真面目，但是原主有印象，但记忆中的画面感隐隐约约，并不真切。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想起前世原主临死之前绝望和悔恨的泪水，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一世她既然替原主重活了过来，就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家人，更不会被人懵懂无知的利用，也不会最终落得那么悲惨的结局。
坐在楚楚面前的凤梓低眸看了一眼楚楚紧握的双手，再看她眼中的神色，以为是紧张，并没多关注。站起身对沈恒道；“沈小姐的伤目前来看能治好，只是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
“真的？”听闻此言，沈恒一愣，转而脸上露出喜色，回头看了楚楚一眼，有些激动地道，“楚楚，凤先生说的你听见了吗？你的脸能治好了！”
“真的吗？”此时的楚楚似乎被这个消息惊着了，有些愣愣地抬头望着凤梓，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却又激动地泛起了泪花，嘴唇都有些颤抖，“凤先生，真的，真的能治好吗？这可是十几年的伤了啊？”
“哼。”凤梓闻言轻轻哼笑一声，看着楚楚的眼睛有些凉薄，觉得楚楚的话是在质疑自己的医术，“沈小姐这是不相信？”
楚楚怎么会看不出他眼底的冷意，连忙摇摇头，装作害怕地道，“不是不相信先生，我是不相信自己。之前的那些大夫都说治不好，给我的打击太大了。”
“那些庸医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凤梓轻勾唇，眼底却露出一抹讽刺。
看来此人不但绝情，还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楚楚心想。
“对啊，那些庸医，自己医术浅薄还说世上无修容之法。”
知道凤梓脾气怪异，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沈恒生怕楚楚不会说话得罪了凤梓，于是连忙打圆场：“那凤先生你看，此病是怎么个治法？需不需要老夫……”
“不需要，沈盟主只需准备药材就是了。”沈恒尚未说完，凤梓就打断了他，看着楚楚，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虽然能治，但这治疗过程异常痛苦难熬，沈小姐可受得了？”
“多痛苦？多难熬？不知先生可否明示？”楚楚看着他的脸，轻声问。
第1136章 被毁容的女人8（）
也许没有想到此刻的楚楚会细问痛苦难熬的过程，凤梓平静无波的眼底终于闪过一抹诧异，但转瞬即逝。唇角轻勾，他原以为眼前的女子也会如以前他治疗的那些病人般什么都不问就急急点头说“我愿意”，结果治疗到中途难忍痛苦，便求自己杀了他们。没有想到楚楚倒是还有点脑子，不会因为急于恢复容貌就犯蠢。
“需要将你脸上的旧伤重新割破，抚平疤痕棱角，在新伤上敷七七四十九天草药。”
凤梓尚未说完，周围就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旧伤割破？那意思岂不是得在脸上重新割上两刀？那种痛苦……
“凤先生，除了此法，还有其他办法吗？”连沈恒都被凤梓的治法惊住，眼底闪过不忍和心痛。
“没有。”凤梓摇头，“历来修容之法都是这样。而且沈小姐脸上的伤时间太长，刀痕棱角太凸起，只能全部割掉重新抚平皮肤，才能下药治理。”
凤梓说完盯着楚楚看，似乎想从她的眼底看看她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七七四十九天以后，面容就能恢复的和常人一般吗？”楚楚抬头问，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是的。”凤梓点头，“会如婴儿的皮肤一般犹如新生，白中带粉，脸上的棱角也会抚平，看不出一丝刀疤的痕迹。三个月内只食青菜白粥，除了药物，不能再进食其它东西。”
这治疗法听起来是残忍，疼痛难捱，可若真的治好了脸，那此后的一辈子都可拥有美丽容颜，没有什么不可尝试的。况且楚楚知道凤梓没有说谎，修容之术世上少见，只有三十年前出现过一例，真正的疗法虽然没有传出过风声，但想必肯定要忍受常人难忍之痛。
凤梓双指指尖轻轻地搓着，侧对着楚楚，漫不经心地等着她的回答。仿佛楚楚下一句说个“不”字，他就能起身立马离开。
“先生什么时候开始？”然而楚楚没有多余的犹豫，她心底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楚楚？！”
见楚楚态度如此坚定，沈恒耐不住向前走了一步，眼底神色纠结痛苦。多年前受伤时女儿还是个两岁的幼童，所以对当时的疼痛已经没什么印象，但他却是清楚的。当年女儿的小脸被鲜红的血流覆盖，整个人嘶声裂肺的痛哭，几次痛晕过去。当时他的心几乎都被撕裂了大半，他实在不忍心如今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而且这次的疼痛或许比那次还要深刻。
“父亲。”楚楚看出了沈恒眼中的不忍，朝他摇摇头，“父亲不必担心楚楚，这么多年来楚楚因为容貌始终自卑，十八年来未踏出盟主府一步，楚楚心中的痛苦父亲应该清楚。所以这次只要凤先生能治好楚楚的脸，哪怕是比这更大的痛苦和折磨，楚楚都能熬过去。”
“小姐……”站在一边的两个婢女眼中闪现泪花，难以想象自家小姐为了恢复容貌还要去承担多大的痛苦。
“沈小姐可下定决心了？疗法一旦开始，可就停不下了。”凤梓出声道。
第1137章 被毁容的女人9（）
“下定决心了。”楚楚点头，毫不避让地看着凤梓，“先生想怎么治，随时可以开始。”
楚楚如此果断的性格倒是有些出乎凤梓的意料，他以为她被容貌困扰十几年，她在听见疗法的那一刻至少会害怕、迷茫、纠结，却没有想到什么都没说就如此果断地下了决定。这样的性格，倒是让凤梓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治疗明日开始，在开始前我需要几味极为珍贵的药材，这也是让盟主准备的原因。”凤梓对沈恒说道，“沈小姐的脸需要九十八种草药人工研磨成细粉进行外敷，同时再加粗草药熬制成汤内服。外敷的草药中有一味药引极为珍贵，名唤‘铁线锯齿草’，我现在手里有半支，只够一个疗程的。另外还需要一支半的量，需要盟主派人去寻。”
“先生可知何处有这草药？”灵敏如沈恒，凤梓既说了此药物，那肯定就知道哪里可以寻到这珍贵药材。
“名膳堂。”凤梓淡淡道，“铁线锯齿草五年长根，十年发芽，只在北境雪山山巅生长，天下只有名膳堂有，只是还有多少，凤梓就不知了。”
名膳堂？楚楚轻愣，这个地方她听说过，天下奇珍异草皆有存贮，而堂主听说是一个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但是他聪明智慧，极擅用人之术，很多江湖名士或朝廷名将都愿与他结成好友。虽开着天下第一的药铺，但名膳堂的堂主却是一个不懂医术的文弱书生。
“名膳堂老夫知道，多年前还与季堂主有过一面之缘。”沈恒稍微思索便点头，“我马上派人去。”
“明日开始治疗，那先生今日就住盟主府吧。”沈恒道，“我让人去收拾厢房。”
“既然如此，就多谢盟主了。”凤梓点头。
“应该是老夫谢谢凤先生才对，小女的脸，要多靠凤先生费心了。”
“先生看起来年龄比楚楚大不了几岁，却医术高超，楚楚斗胆一问，不知先生师从何人？”楚楚站起身，看着凤梓，突然问道。
“……”
凤梓看一眼楚楚，没有急于回答。想起临走前师傅对自己的嘱托，虽不知为何不能在盟主府说她的名字和身份，但师傅既然说了，想必就有她的理由，凤梓很少过多的过问。
“家师闲游江湖之外，无名无号，不过是个普通人。说了名字，沈小姐也不认识。”凤梓淡淡道。
听出凤梓不愿多说，楚楚只是想给沈恒提个醒，也并不是现在要揪出苏菀筠的身份，所以她再未多言。
第二日，凤梓开始为楚楚治脸，其疼痛可想而知，虽然用了麻药，楚楚昏睡了过去，但中途还是疼醒了好几次，比刮骨疗毒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连三日，楚楚都是因为疼痛而发了烧，意识不清。直到新伤在凤梓的药物下止了血疼痛感缓缓减轻，楚楚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日沈恒前来探望楚楚，楚楚敷着草药满脸缠着绷带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嘴唇和白皙的下巴。沈恒看着楚楚半晌，终有些不忍地叹了声气。
“楚楚，感觉怎么样？”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