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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谣言不知从何而来,都说近一年来不曾露面的七殿下是被大皇子毒害了,吓得风回天和皇后母子两每日谨言慎行,躲在寝宫中,几乎不怎么露面。
站在大皇子这边的官员自然也跟着憋屈,在六皇子那帮越发的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人面前受气,都齐心盼望着明日的成人礼能将谣言冲淡一点,让人们重新关注大皇子。但七殿下的去处,却已成迷,风帝不说,自是没人知道,因而也有传言说七殿下是被风帝派出去做什么重要的事去了,许是去他国刺探情报?总之,庆典之前,种种不安的因素在偌大的皇宫里浮动着。
负责晚上去皇后寝宫侍候的几个侍女像往常一样,端着水盆,杯子毛巾,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唤道,“皇后娘娘。”
屋外的闪电更急,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音。
侍女们对视一眼,加大了力气,房门被敲得剥剥作响,“皇后娘娘,奴婢们来伺候梳洗了。”
雨似瓢泼,掩去了人声,跟在后面的年纪小的宫女已经吓得抖成了一团,端着盆中的水晃晃荡荡,响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水声。
又敲了一阵门,没有回应。
几个侍女你望我,我望你,终于有个胆子稍大侍女的哆着手,推开了雕镂着华丽舞凤图的房门。
晕黄的烛火在风雨中凄凄摇曳着,往日堂皇的寝殿竟有些凄冷的气氛。
一行人合上房门,门外的雷声雨声,宫人们往来的喧闹声,似乎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到,一个宫女颤声唤,“皇后娘娘?”
仍是没有回音,几个人麻着胆子掀开里屋的水晶帘。凤床上垂下粉色的丝幔,窗子似乎没有关好,轻纱在风中飘摇不定,床上隐约可见一个仰卧的人影。
见此情景,宫女们不由长舒一口气,看来皇后只是睡着了。
一个侍女上前去关窗,另一些则在帘子边跪下,“请皇后娘娘洗漱。”
皇后生来好洁,没有不洗漱就睡觉的习惯,是否今日太累了,或是生病了?
静默了片刻,仍是没有回应。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风猛地吹开了尚未关好的窗子,薄纱流云一般四散。宫女们仰着头看着凤床,床上的皇后衣冠端整,被闪电照亮的脸却是死人一般的青白色。
“啊!!”
不知是谁当先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反应过来的宫女们接连的叫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出事了!”
凄厉的女声划破雨夜,在一片电闪雷鸣中分外的吓人。
宫里立刻就乱了,这如鬼似魅的夜晚,终于还是出事了。
正在涟云宫中念佛的云妃突然一惊,手中的一串念珠断了,漆黑的珠子跌得满地都是。
风帝接到宫人报告的时候,已经是早朝时间,匆匆取消了早朝,下令封锁消息,连早膳也没来得及用。清凉殿正殿内,一干宫人则是从晚上开始就跪在这里了。
皱眉听着宫人说明昨晚的情况,连风帝也没想到,一夜之间,不仅皇后,连大皇子风回天也于房中毙命。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杀害锦风的国母和皇子?后宫那些蛇蝎心肠的女人难道有这个胆子?
皇后出身一般,没背景没势力,立为国母本是想为众妃立个不争的表率,风帝对她自然没有什么感情。风回天是长子,皇后所出,因为皇后出身不好的原因,平日对人总是故作高傲的样子。本来气他与风九秋合谋毒害思儿,没想到,自己还没下手,就有人要了他们母子的性命。不管怎样,这件事关系到皇室声誉,他必须尽快解决。
“云太医到——”
一名白衣男子快步走进大殿,对着风帝从容行礼,“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云白不必多礼。”
下令将唯唯诺诺跪在地上的一干宫人看管起来,风帝脸上忧色因为来人淡去几分。
空旷的宫殿内只剩下皇帝和白衣男子,空气中那男子带来的淡淡药香弥漫开来。
云白乃云家云妃兄长,名义上是锦风国太医殿之人,医术高超,为人却自由散漫,喜欢浪迹江湖,云游天下,风帝爱其才,也就随他去了,他也是昨天才回到宫中的。
“皇上,”云白难得面色凝重,“他们二人身中梦魇之毒,昨夜被下了第三次药,毒发身亡。”
“梦魇?”风帝脸色一变,竟然是梦魇,跟子思中的同一种毒!近来流言四起,梦魇之毒毒性如何,他们两个都应该清楚,所以小心翼翼闭门不出?可他们还是被人害死了。这下毒的人,好重的心思!安妃母子会是凶手吗?或许,就连子思所中之毒,也是别有主使,安妃是被人利用的?
看着风帝一变再变的脸色,云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开口道,“皇上,此案云白有线索。”他负手在殿内踱了几步,方道,“云白在为皇后检查的时候,发现皇后身上贴身放着一封血书。据臣昨夜询问得知,皇后最近对饮食用具十分谨慎,每次用膳都找人试毒,可能皇后本人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了,却不敢说出来,微臣猜想,可能是皇后有什么把柄落在下毒之人手中,所以留下了这样一封信。”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奇怪,从云白手中接过触目惊心的血书,是皇后的字迹无疑,里面是一篇几乎坦承的自白,皇后甚至承认了和安妃合谋谋害子思的事实,然而更惊人的是,皇后直言若自己被害,凶手就是安妃母子!
“云白看过此信了吗?”
“微臣不敢。”
风帝冷笑一声,“皇后说是安妃所为,云白信吗?”
年轻的太医拧起眉,轻声道,“借刀杀人?”
“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后宫争权的戏码竟然精彩到这个地步,朕还真是佩服啊!”风帝本打算在成人礼之后把风回天推上太子之位,让他做挡箭牌,利用够了再毁掉他,没想到有人先下了这样一步棋,几乎乱了他全盘的计划。
见风帝动怒,云白也不说话,垂手立在一旁。
半晌,风帝唇角的冷笑还未褪去,“想借朕之手除掉安妃母子,朕就顺了你的意又如何?”
“皇上想将计就计?”
风帝看了他一眼,扬声道,“来人,摆驾沧玉宫。”
似乎是因为昨夜宫中出事的缘故,夜夜笙歌的沧玉宫今日也是反常的安静。
一干人浩浩荡荡闯进宫中时,看到的竟然是安妃正在教风九秋写字的画面,母亲握着儿子的手,一笔一划,母亲是温柔又宠溺的表情,而儿子也是难得的认真,这母子相偕的场景让人不忍打扰。
似是察觉有异,停下笔,看到的竟然是带了一大堆宫人,面无表情的风帝。
安妃心中一跳,拉着风九秋跪下,颤声道,“皇上——”
风帝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了,居高临下看着这对母子,直把两人吓得冷汗出了一头一脸,方才冷声道,“安妃,朕自问并未亏待于你,你为何做出这等事来?”
安妃从昨日接到消息就心中慌乱,生怕皇后一死,毒害风子思的事会算到自己头上,故而与风九秋做出一副安分的样子,今日见风帝前来问罪,心中大虚,但又笃定风帝没有证据,鼓起勇气答道,“臣妾向来安分守己,不知皇上所说何事?”
“还想抵赖?长生——”
老太监闻言,将血书扔到安妃面前,让她自己读。
皇后的血书如杜鹃啼血,字字如泣,仇恨懊悔之意浮然纸上,看得人心胆俱颤。
“皇上!”安妃看完,自知遭人陷害,百口难辩,不由凄然叫道,“皇上,臣妾没有,这分明是栽赃嫁祸!”
“还敢狡辩!”风帝声色俱厉,“云妃手镯上的梦魇之毒,难道不是你所下?”
安妃与风九秋俱是一愣,风帝竟然知道这件事,他竟然一直没有挑明……
“父皇!”孩子也意识到事情严重,哭着跪挪过去抱住风帝,“父皇,放过母妃吧!母妃什么都没有做……求求您了……”
风帝看他一眼,“难道你没有参与此事,还敢求我?”
见皇帝如此决绝,安妃也豁出去了,她将风九秋拉回自己怀中,高叫,“风白景,你处心积虑要除掉我们母子,我们也认了。你杀了我吧,宣夜哥哥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你威胁我?”风帝丝毫不为所动,“难道沧宣夜会自不量力到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开战?”
“你……”安妃气结,指着风帝大骂,“风白景,不想你如此狠毒……”
还未说完,旁边的侍卫早就扇了她一巴掌,制止了她不堪入耳的叫骂。鲜血沿着形状姣好的唇蜿蜒而下,带着一种被人破坏后的凄美。
风帝背过身去,不欲再看,他玄色的衣摆飞扬在风中,带着沁人的幽幽兰香,他的背影一时之间如此高华飘渺,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良久,风帝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才悠悠传来,“传旨,安妃沧玉,六皇子风九秋居心叵测,毒害皇后及皇长子风回天,立时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