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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雄说话有些吃力,断断续续的,好像有口吃,苟参点头答应:“承蒙子云兄挂念,不才正是苟参。”
刘歆听了就恍然:“原来真是县令当面,阁下在颍川郡所为,刘子骏有所知晓,真是失礼了。”
刘歆说着又是对着苟参一鞠躬,谷永就问:“不是说阁下曾经为金马门待诏,不知,为何和我们一起……”
苟参淡然的笑:“苟参犯了错,被天子贬谪了。”
杜钦几个其实在灞河的时候认出了杨恽后,就猜测打探苟参是谁了,这会见到苟参对个人曾经的遭遇十分坦然,没有一点的回避,心里更是高看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就呵呵一笑说:“玉经琢磨多成器,剑拔沉埋便倚天,凡事往复,不可思量,依我看,苟兄不做金马门待诏是正常的,何须局限,那必然就是今次护羌校尉的头等人选了,我等原本就是来打趣凑热闹的,如今,愿为苟兄摇旗呐喊……”
杜邺刘歆几个就点头,扬雄说:“是……当天你……灞河救人,我等就是不如的……”
苟参正要谦虚几句,和几人熟络的,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冷哼:“恬不知耻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什么魑魅魍魉的,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出来猖獗,真是粗鄙不堪言语”
苟参一听,也不回头,知道是自己看到的那人来找事了,杜钦却登时眯着眼叱咤到:“好好的哪里来的野犬吠叫这未央宫警戒果然不牢靠,怨不得天子要我们来入选羽林郎,只可惜如今没有趁手的兵刃。否则今日要屠狗宰肉。为天子提前清静一下宫闱了”
苟参身后放冷声的是申不同的儿子申公权。
申公权这次也参加了应试。他早就在一干人中看到了苟参,新仇旧恨的,自然一股邪火就按捺不住,加上这次他和萧望之的儿子萧育一起,自己觉得有了凭仗,就想挑事打压一下苟参,可是申公权往苟参这里来,苟参却找杜钦几个说话去了。申公权就在苟参身后怒目而视,寻找斥责苟参的机会。
杜钦刚才在苟参和扬雄说话的时候,就瞧见了申公权对着自己几个斜眼相向,心里早就有些不爽快。
杜钦的右眼小时候因为疾病,这会几乎已经盲了,平时最是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残疾。
杜钦家世渊源,平时就博览群,想要用才学来弥补身体上的缺陷,而且他为人洒脱,在长安青年儿郎中素有仗义和睿智的赞誉。因此隐隐的有同伴中领袖的架势。
长安前京兆尹申不同的儿子申公权,杜钦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两人性格不同,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参赛伊始,杜钦早就看到申公权和太子太傅萧望之的二子萧育一起了,刚才还对着自己一干人一直横眉冷对的,杜钦心里就非常不满,认为申公权是在挑衅自己。
但是杜钦没有想到其实申公权轻蔑仇视的眼光是对着苟参的背影的,而苟参根本的就不回头看申公权,杜钦就以为申公权是看不起自己几个。
——杜钦眼睛有眼疾,杜邺个头很高身形很瘦,而扬雄却是一个结巴,平时口吃的就不怎么说话,今天能对苟参接连的出声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终究还是让申公权给打断了。
——同是来竞选的,护羌校尉只有一个职位,机会只有一个,大家不是朋友自然是为冤家,互相看不顺眼也不需要理由,由此种种,杜钦心里恼怒申公权的无礼。
申公权一插话打断了扬雄本来就不连贯的话语,语言尖酸刻薄,杜钦彻底的就发火了,张口就说:“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前京兆尹下的手”
苟参的身材高大,刚才遮挡住了杜钦,所以申公权就没有看到苟参在一起的都是什么人,谁知道申公权那里讥讽的话刚刚出口,杜钦就露出了头,开始了猛烈的反击。
这会申公权有些骑虎难下,杜钦是建平候杜延年的小儿子,杜延年曾经做过大汉朝的御史大夫,这个杜钦虽然不足为虑,可是杜钦的哥哥杜缓却是如今大汉九卿之一,负责宗庙礼仪的太常。
申公权明明是针对苟参的,可是杜钦却半路横插一杠子,嘴巴犹如蝎子尾黄蜂刺一样歹毒,申公权登时呲目咬牙的,可是输人不输阵,想想萧育就在身后,就要反辱相讥。
鹌鹑嗉,鹭鸶腿,蚊子腹,这些物体本身都是极其细小、极其微薄的,根本储藏不下多少东西,然而杜钦却将它们和前京兆尹等同起来,讽刺申公权的父亲。
杜钦说前京兆尹申不同要从鹌鹑的嗉囊里寻找豌豆,在鸳鸯的腿上刮瘦肉,在蚊子的肚子里挖油脂,真可谓敲骨吸髓,手段狠毒之极。
而且,申不同已经被天子贬谪为庶民了,杜钦这样说,也有打人打脸,骂人揭短,无所不用用其极的含义。
苟参一听,这个杜钦果然嘴巴了得,而申公权刚才明着腹诽自己的话,其实也有讽刺杜钦的眼疾,扬雄口吃的意思。(。。)
ps:nbsp;【“年少气锐,不识几微”唐。柳宗元《寄许京兆孟容》。气锐:意气旺盛。几微:细小的事情。这两句大意是:年少气盛,遇事情不顾及细节,也可以用来表示对长者自谦或者对人表示歉意的话。
史载,杜钦杜子夏“家富而目偏盲”。
扬雄,字子云,“好学,口吃”,刘禹锡《陋室铭》中“西蜀子云亭”的西蜀子云,就说的是扬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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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骂人不带脏字()
如此一来,申公权就是犯了众怒,和杜钦几个的梁子是结下了,于是,苟参就转身看着申公权。 w w wnbsp;。 。 c o m
申公权眯着眼盯着苟参,嘴里晒然说:“我道是谁,原来是被削了职位的县令、被贬谪回家的待诏”
“几日未见,竟然摇身一变惶惶然结识了几个残缺不全的混沌人物——难道,尔等就凭着如此手段来和太傅家的萧公子为敌么?”
“不自量力。”
这个申公权倒也不傻,他想祸水东引,将萧育牵连进来为自己开脱。
扬雄站在苟参的左边,他一听就想反驳申公权,可是一激动,脸红耳赤的更加说不出话,谷永在扬雄身后就“哎呀”了一声,非常夸张的说到:“了不得了皇天在上,某这次终于开眼了,真是不虚此行,竟然在未央宫看到了一个屁股长在脸上的玩意”
“话说,诸位,你们看这东西是在喘气还是放屁?”
谷永一说,大家就哈哈大笑,申公权大怒,就要反驳。
谷永,字子云,他的父亲是卫司马谷吉。
卫司马也叫屯卫司马,属卫尉管理,卫尉负责统率卫士守卫宫禁,汉景帝时一度改名中大夫令,后又恢复旧名。
屯卫司马秩比千石,职责是负责管理屯田的专属军队,西汉时屯田得到的谷物用以提供给出使西域各国的汉朝使节和西域各国派来的使节,所以谷永的父亲谷吉也算是一位武官。
谷永话音刚落,杜钦看申公权急了。立即接口说:“子云怎么乱说话?怪我刚才没看清楚。这位明明是用屁股挡住了脸咦。这位兄台也好生有趣,即是来参加竞选,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嗯,想来就是技不如人,不过那也没什么,但是弄虚作假的,可就是对天子不敬了。”
“哎呀原来这是个人啊?”刘歆不等申公权说话。这时从后面绕了过来,一拍自己的胸膛说:“可吓死我了,我刚才以为是夜枭转世、鬼魅突现——可他长的也突破想象了,啧啧”。
刘歆叹气:“我说戴帽子的子夏啊,你刚才说鹌鹑嗉,鹭鸶腿,蚊子腹的,那个都很形象么,他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化成人型,真的为难人家了。”
“啧啧。大家要坦然而淡定啊……”
刘歆几个做事素来喜欢一起,彼此之间也有默契。连骂人也此起彼伏的衔接连贯,彻底容不下申公权还嘴。
苟参一听刘歆几个的胡言乱语挤兑申公权,差点就笑了出来。
而申公权眼前一黑,怒极攻心,几乎要跳起来。
怎么今天会搞成这样?苟参什么时候和这一帮子人纠缠在了一起的?
杜钦和谷永扬雄不说,这个刘歆却是地地道道的皇室宗亲。
刘歆的父亲叫刘向,为汉初楚元王刘交的四世孙,刘向如今任刘氏一族的宗正,申公权的父亲申不同如今已经是为平民百姓,申公权自己为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