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温凉嗔怒,面色泛了一层淡淡的桃粉色,脚边的雨丝落成一片珠帘,砸在地面上,一个个的水花在小土坑里泛出又消失,周而复始。
沈徹下午到底还是出去了,回来时已是用晚膳的时间。
顾温凉将那别致的窗子推开,窗外深绿色的芭蕉叶彻底舒展,雨滴一层一层刷下去,芭蕉叶上仿佛淬了一层鲜绿的汁浆,越发的鲜活了。
屋子里燃着淡淡的木梨香,精巧的香炉上方香气袅袅,顾温凉将手中的香包放下,里头装的是秦衣竹叫人送来的香料。
子悦爬上她的肩头,爪子里还捧着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
青桃气得皱眉:“这小家伙就知晓在小姐肩头吃东西,等会子葡萄汁染上去,又要废一件衣裳。”
顾温凉眉目弯弯,她溺宠地揉揉从肩头蹿到怀中的子悦,它的尾巴并没有长出来可活蹦乱跳的劲头不减分毫,沈徹养的那只都没有它这么能折腾。
“今儿个的雨怕是不会停了。”顾温凉瞧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垂下了眸子。
“去前头问问王爷回来了没?”
沈徹前头说去去就回,她也不好问什么事,可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未回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心底多少有些担心。
青桃才走出去,沈徹后脚就进了屋里,顾温凉眼眸一亮,旋即微愣。
沈徹满身的寒气,面色沉沉,眼底藏了拨不开的深浓云雾,他银白色绣着祥云纹的衣裳上染着滴滴的血,那些血如同一朵朵绯色的花绽放,仿佛还带着粘稠的腥味,就连屋里的香气也被一瞬间冲淡了。
“这是怎么了?”顾温凉几步走到他跟前,眉心轻蹙,离得近了,那股子血腥味就更冲鼻,但显然这些快干涸的血迹并不是沈徹自身的,这才叫她稍微安了心。
沈徹摇头,将手中的虬劲的血红色长鞭交给了身边的小厮,这才淡淡吩咐道:“都退下。”
房中伺候的丫鬟小厮都低着头退了出去,顾温凉瞧到他淋湿的肩头发丝,刚想叫他去洗了一身,就被他狠狠按在了怀里。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有些抗拒地扭动,却被沈徹大力抱住浑。圆的臀。部扔在床上,灼热的吻随之落下,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带着能将她融入腹中的力量。
顾温凉不依,她手推着沈徹的胸膛,却看不清沈徹眸子里的深幽情绪。
良久,唇齿分离,沈徹用食指摩挲着她嫣红的唇,低低笑道:“我先去洗了一身。”
顾温凉点了点头,眉心不仅没有舒缓,连着心底的不安之意也变得越加深浓。
出去一趟就弄成这样回来,情绪也十分不对劲,她又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什么念头都有,心思不宁地坐在床榻一侧出神。
沈徹换了干净的衣袍出来,顾温凉见状才回过神,下意识拿了条干净柔软的帕子替他细细擦着青丝上的水珠。
四目相对,窗外的风雨声渐大,谁也没有说话就安静得有些可怕。
“你……”顾温凉心底的疑问重重,可沈徹的面色阴沉得叫她有些心惊,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几个弯又变了个意思。
“先用膳吧。”她轻轻道,沈徹哑笑着啄了她白嫩的手背一下,缓声应了。
一顿饭吃得心思各异,到头来谁都没有吃上几口,全叫子悦占了便宜。
用过了晚膳,顾温凉自行去梳洗一身,青桃替她解开松散的发髻,如瀑的青丝落下,她眉目温婉如旧,只是眉宇间更添了一丝妩媚来,叫人挪不开眼。
“王妃,王爷这是怎么了?”陆嬷嬷在一旁压低了声音念叨,显然是怕沈徹将火气波及到顾温凉的身上。
顾温凉松了腰间的束带,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王爷未曾说,我也不好问。”
能叫他如此反常且闭口不提的也只有朝堂里的事儿,可顾温凉使劲回忆,也想不起前世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乱子和他有关。
顾温凉回到里屋时,沈徹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了动静身子微动,而后睁开了眼。
见是顾温凉,他又泛开了沉沉的笑意:“过来。”
顾温凉长发披肩,香气馥郁,闻言乖巧地坐到了床沿上,一双杏眸温润水灵,能瞧到人心底里去。
沈徹最稀罕她这幅样子,他捧了她的小脸凑近,抵到了她光洁的额上。
“小傻子。”
他低低地呢喃,顾温凉心下一颤,就连声音都带了慌张的意味,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一急,声音就有些发颤,沈徹眼底突然就黯了下去,如同一个漫无光亮的天洞。
他手臂一动,顾温凉就被他死死地扣在了怀里,这样的姿势勒得她有些不舒服,可她并没有挣扎,乖巧地任他抱着。
沈徹头从她颈后伸出来,在她耳边低喃,同时双手抚上了顾温凉的小腹位置。
“我希望我的小傻子怀上了我的孩子。”
“日后也好守护着你一辈子安好无虞。”
顾温凉纤细的身子从四肢百骸里透出一股子锥心的痛意,她心有所感,想开口说什么却像是哑了声音,她想转过去望沈徹的表情,却被他死死的禁锢住了。
“温凉,我又要上战场了。”
顾温凉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云端一般,脑子里炸开的烟花让她眼前一阵眩晕。
“你……在说什么啊?”
71。动容(二更)()
沈徹察觉到她身子有些细微的抖; 他伏在顾温凉耳边轻声安抚道:“只是一点小暴乱; 不会去很久的。”
顾温凉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挣开沈徹的手臂; 原本平静的神色全是慌乱; 满脑子都是沈徹那句上战场。
前世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
就是沈徹最后去了边疆坐镇一方,那也是他自请去的,如今国泰民安; 哪里来的仗要打?
屋子外的雨点声不绝,顾温凉甚至能听到外头豆大的雨珠落在宽大的芭蕉叶上的滴答声; 惊慌的滋味从心底漾起涟漪; 越来越大,直至她平放在膝上的手都有些抖。
沈徹沉沉的眸子里蕴了浓得化不开的云丝雾霭; 他长臂一揽; 就将被吓得不轻的小姑娘拉到跟前。
若不是情势使然; 他何尝舍得?
“哪里来的暴乱?怎……怎么会有暴乱?”顾温凉语不成调,反反复复握了他的手喃喃道。
“乖宝,听我说。”沈徹眼角泛红; 他强硬地捧了她煞白的小脸; 啄了啄她湿润的眼眶,才道。
“不是与蛮夷开战; 只是右贤王部反出蛮夷; 在我大津国土边陲地境作乱; 不是什么大事。”
沈徹艰难地动了动喉结; 就连出口的话也是苍白无力得很。
顾温凉冷静下来; 她垂下了眸子,努力回想着前世的事,可怎么也记不得有这样一场战役。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这一次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一定要去吗?”顾温凉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叫沈徹不可抑制地深深蹙眉。
见她这样,比叫他去前方冲锋陷阵还要难过数倍。
沈徹凤眸一敛,将顾温凉禁锢在怀里,好叫她将心情平复下来。
“乖宝,你这样,叫我怎么能去安心作战?”沈徹用温热的手掌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灼热的泪痕,声音满是沙哑的柔和缱绻。
“你夫君骁勇善战你又不是不知晓,快莫哭了,都变成小哭包了。”
“我曾与右贤王部多次打交道,只有我去才镇得住些。”
“乖宝,你该替我感到骄傲的。”
沈徹抱着她,一句一句将情况简化了说给她听,神色也是越见阴沉。
他心系天下顾温凉一直都知晓,可这样的事情,她怎么骄傲得起来?她每每一想起战场上堆成了山的白骨和那些被乱箭射死连个姓名都没留下的士兵,就觉得眼底泛酸。
她怕啊!
顾温凉抬头与他漆黑的凤眸对上,抽噎着问:“那你会回来吗?”
还回的来吗?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又是最喜冲在前头的,混不怕死的模样别提多叫她忧心了。
沈徹鼻间吸入一股子凉气,缓缓沁到心底,他大掌包裹着顾温凉冰凉的小手,缓缓地握紧了。
“一定会的,我答应你。”
顾温凉默默地拭了眼泪,而后加了一句:“也不许伤着自个。”
话才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过头了。战场凶险,有命回来就已然是天大的幸事了,大伤小伤在所难免。
“只要一个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