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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为了看守县境内的流犯,林放手下的兵丁装备都很好,甚至都能赶上正式的州府兵了。可不说面前的乃是知州亲兵,装备远在普通州府兵之上,双方的兵源质量更不是一个等级。
望着那一个个骑在马上、彪悍无比的州府亲兵,林放毫不怀疑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敌五。
但想想已经放入腰包的一千两银子,林放仍在城垛后坚持道:“怕什么,我们还有城墙保护呢!而且这事原本就是那老家伙不对,居然故意引兵造反。在敌我不明的状况下,我们当然有理由怀疑知县大人对朝廷的忠心,甚或与对方勾结,这有什么不对吗?”
“可现在不仅是知县大人,还有知州夫人和知州亲兵啊!”沈如仍在劝解道。
“那,我们至少也得拦上一天,做个样子给万大户看看才行。毕竟万大户可是说让那老家伙与盂州从佥校尉在城外解决的。”
林放颇有些不甘心道:“还是你没拿万大户银子?”
“这,下官还是去看看底下兵丁吧!免得待会出乱子。”沈如犹豫一下,开始往其他地方走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虽然林放是在万大户吩咐下故意没去参加易嬴婚礼,沈如却仍是在没接到请帖的状况下,主动前去易府道贺了。
为了此次事情,沈如也得了万大户二十两银子,而底下兵丁则是每人五两。虽然不知林放得了多少,或者说是林放以前又从万大户身上得了多少好处,沈如现在却觉得这二十两银子有些烫手了。
毕竟易嬴并不像万大户说的那样是一个人回来,而是还有知州夫人同行,甚至还有知州亲兵保护。
第七十八章、好名声()
收了钱就要给人办事,当易嬴等人终于来到兴城县城外时,城头上兵丁也都紧张地拿起刀剑,只差没立即朝城下放箭了。
“呔,城头上的兵丁都给咱听着,此乃知州夫人及兴城县易知县的官轿,还不快快开门跪迎。”
焦杰能被派任为知州信使,能在外面代表知州府颜面也不是全无原因。一人独自纵马来到城门前,焦杰就大声向城头上喊道。
骑在白马上的焦杰头顶银盔,身穿银甲,显得特别炫耀、激昂。可即便已认出焦杰就是上次前来敦请易嬴的知州信使,林放仍是躲在墙头上的箭垛后说道:“下官兴城县总兵林放见过知州夫人,旦请知州夫人莫要见怪,下官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下官本不想将知州夫人与那易知县一起拒之城外。奈何易知县的行为实在荒谬,竟将全县子民一起拖入他个人的风流战争中。”
“下官虽不才,但也不愿全县子民为这样的昏官蒙难、蒙羞”
话说到一半,林放就顿住了。
因为这或许能成为林放拦阻易嬴的理由,但却不能成为林放拦阻知州夫人的理由。
见状,匆匆赶回的沈如连忙递上一张字条。看过字条,林放眼中一亮,大声说道:“只要知州夫人颁下旨令,着易知县在城外御敌。下官便开启城门,跪迎知州夫人请罪。”
听了林放在城头上声明,焦玉宛尔一笑,也不下轿,掀开轿帘说道:“易知县,你听听城上怎么说,你就不回一句吗?”
“就是,你那风流战争,本就该自己解决。”
穆奋原本就是个人小鬼大的主,也不知是谁和他说过易嬴的事,这时也从轿内钻出头对易嬴扮了个鬼脸。
易嬴虽然没觉得什么,跟在一旁骑头小驴的绿云却脸上一窘。因为易嬴虽然并未在妓馆风流,一切却都因绿云而起。一直悄声没息跟在队伍中,只是偶尔与芍药说上两句闲话,绿云这时更往易嬴轿后藏了藏。
易嬴眉头一挑,走下轿子道:“二公子别跟本县撒泼。什么风流战争?本县若是真卷入什么风流战争,那非得大明公主殿下才有资格。”
看着易嬴竟与穆奋扯闹起来,众人都有些忍俊不住。可说是这么说,却没一人敢胡乱说话,因为易嬴居然又开始拿大明公主说事了。
只有焦玉微微蹙了蹙眉,抱住想要跟下轿子的穆奋道:“小奋,别下去,外面危险,你就跟娘在轿中看着就成了。”
穆奋没有下轿,易嬴却施施然走到队列前,大声对城墙上喊道:“呔,兀那林放小儿,你我皆是朝廷钦官,当知侮言钦官是何等罪名,何况你还是当众诬言本县。看你那人面兽心之样,莫不是受了万大户与盂州从佥校尉贿赂,意图联兵造反不成?”
直接栽了个造反罪名给万大户和林放,易嬴继续骂道:“不然说一千,道一万,何人敢在申州地面上拦阻知州夫人大轿,还妄图要挟知州夫人谋私取利。此等忤逆的谋反大罪你也做得出来,当是自己想死,也不要误了妻儿、九族。”
突然被易嬴一闷棍打下来,林放差点晕过去,根本不知易嬴怎会猜出此事与万大户有关。
无凭无据,林放不怕易嬴污自己谋反,但却怕万大户追究自己泄秘之罪,当即在城头上喊道:“住口,下官为人堂堂正正,你一介文官知县,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等武勋在身之人。何况你还胡乱攀污万大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林放已将万大户搬出,其他兵丁也将手中武器握紧了。
固然他们平日感受不到万大户太多好处,但腰包里多了五两银子,又有林放和万大户撑腰,兵丁们的胆气也很足。
易嬴却狠狠一啐道:“呸,兀那林放狗贼,你真以为自己有多英明果敢吗?就凭你那歹样,也敢将本县拦阻在城外?不是万大户那刁民许了你们好处,你们又怎敢背叛朝廷?若你们真有此胆,别说一介小小总兵,大将军都做得了。”
“,”
瞬间,城头上变得鸦雀无声。因为谁也说不准,易嬴这话到底是在赞人还是在损人。或者说,这种损人的方法,一般人还真难乱发脾气。
怔了怔,林放却不想兵丁继续犹豫下去,大声喊道:“闭嘴,任你在那信口雌黄,你都遮掩不了诱人造反的罪名。”
“我呸!本县能写出三字经般锦绣文章,又岂是你等小人所能诬蔑的?”
“兀那城墙上兵丁听着,你们自己都在心中念念什么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只要你们现在斩杀了林放小儿,本县还可念你们全是被其胁迫,赦去你们的造反死罪。不若如此,你们便等着与那林放一起被诛九族吧!”
五两银子或许能让这些兵丁过上半年好日子,但三字经却不仅给了这些兵丁毕生希望,也等于给了这些兵丁的家人、孩子毕生希望。
易嬴不提三字经还好,易嬴一提三字经,甚至沈如都知道林放完蛋了。
跟着城墙上的兵丁一起将敌视目光望向林放,沈如就大喊道:“兀那林放小贼,竟敢挟我等阻知县大人进城,并还妄敢攀污知县大人。大家一起斩了他,为知县大人正名,为三字经正名。”
不仅官员好名,普通小民也同样希望能有个好名声。
听到居然有为三字经正名的机会,那些原本就在犹豫的兵丁立即都忍不住了。大喊着挥起刀剑冲向林放杀去道:“杀!为知县大人正名,为三字经正名。”
“混,浑蛋,你们竟敢杀官造反。”挡住沈如斜刺过来的一剑,林放愤怒道,更试图压服众人。;
沈如却丝毫不给林放机会,领着兵丁一起杀向沈如道:“屁造反,你敢胡乱攀污知县大人,攀污三字经,还将知州夫人拦阻于城外,凭个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造反,谁想造反。”
“浑蛋,你们以为人多就杀得了我吗?”
什么人才能在北越国当武官,不仅要能读书、识字,看懂兵书,更要武艺高强。为确保城墙安全,北越国城墙上的通道向来都很窄小,箭垛却很多。可用于射杀城墙下的敌人,但什么人若是想在城墙上成群移动,那却根本不可能。
在攻击、防御同样都很困难的状况下,个人武力就更见高下。
“嚓!”一声,当沈如手臂终于被林放砍出一个血口时,沈如立即毫不犹豫退下来,只在嘴中大喊道:“围死他,围死他。”
被兵丁堵住逃脱通道,凭着武艺高强,林放虽然杀不出去,但其他人想要杀林放也很难。
看着城墙上打成一团的样子,易嬴只是稍稍佩服一下林放武艺,更多还是觉得有种胡闹感觉。因为易嬴可不是普通人,万大户最多只能给那些兵丁金钱上的诱惑,易嬴却可用三字经给他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