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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月茶肆不仅外观极为豪华,内里装修也格外讲究,一路过去不仅都是香坍木柱所做的格梁,甚至随处都可见各种青色、红色、黄色的垂帘从房梁上垂下,不仅将一个个隔间区分开,甚至也给人一种意外的飘逸感。
而且在明月茶肆中间还有一个人工湖泊,泛起的波光水影也让人感觉清爽许多。
只是真绕到明月茶肆的西北角上时,众人嘴中却都按捺不住低呼出声。
因为同样是垂梁而下的幕布,附近幕布却都不是各种色彩鲜艳、清雅的幕布,而是清一色的白布、白麻布,只有在吊丧时才会使用的白麻布。看到这一幕,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先前鲁四说的佟掌柜正在吊丧守灵一事。
因为佟掌柜即使不是在为薄正佑吊丧守灵,却也是在为其他人吊丧守灵。
然后进入幕布深处,众人才看到一个大小足有一百平米的灵堂,灵堂上巨大的奠字和薄正佑的灵位也表明鲁四先前的辩白并没有撒谎。
听到脚步声,正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念经的一人才回过头来道:“鲁四,你怎么带其他人……”
话刚说到一半,不仅说话的人呆住了,薄纪氏等人同样也呆住了。
因为薄纪氏等人即使格外感慨明月茶肆竟给薄正佑弄了个比薄家更大的灵堂,但还是没想到正给薄正佑守灵的竟是个女人。虽然女人不能说是美女,但却给人一种温润如水的感觉。
难道她就是佟掌柜?
想到这里,几个薄家妻妾的脸色顿时都有些难看了。
因为一开始听到佟掌柜在为薄正佑守灵时,几个女人就觉得这极不可思议。因为若是一个男掌柜,哪可能这么主动为薄正佑守灵,但如果是女掌柜,事情虽然说得过去,她们这些薄家妻妾的心情却又未必好过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她们的担心,鲁四立即在灵堂边缘跪下道:“回掌柜,她们是少师府的天英门女侠和薄家夫人及几房妾室,说是要来接盘明月茶肆的。”
“接盘明月茶肆?”
摇了摇头,佟掌柜的目光却从乔姐身上一掠而过,停在薄纪氏脸上才点点头道:“原来真是薄夫人,但薄夫人你们既然已来到薄大人的灵堂上,且是先祭奠一下再说吧!”
“这也好,虽然妾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难得佟掌柜有心了。”
在佟掌柜从地上站起后,薄纪氏也没有丝毫犹豫,领着庄菲和李氏、刘氏就走到佟掌柜为薄正佑设立的灵堂前祭拜起来。
因为对于佟掌柜给薄正佑私设灵堂的行为,她们不是没感觉不舒服,也不是不想好好闹上一闹,但不说现在还是在乔姐面前,便是为了死去的薄正佑,她们也必须在灵堂上表现得规规矩矩的。
而在从灵堂前退下来时,佟掌柜自然就去到了鲁四身边开始询问,但很快就脸色难看地望向了一旁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乔姐和小瑶。
因为即使是在只剩薄纪氏等人念经声的安静灵堂中,小瑶不仅没有停止吃零嘴,吃零嘴的声音更是清晰可闻。
故而沉了沉脸,依旧披麻带孝的佟掌柜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乔姐、小瑶面前说道:“女侠,你们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过分?你是说我们杀了外面那些家伙过分?还是你们明月茶肆打薄密过分?”
“虽然鲁四他们确实有些自作主张,但仅是打了几下,你们就要过分到杀人吗?”
既然佟掌柜反复说什么过分,乔姐也没有退缩理由道:“佟掌柜说的没错,因为所谓过不过分的标准不是由你想怎么定就怎么定的,而是由你挑选了怎样的对手来决定的。”
“好像你要打其他人,甚至要因为其他事打薄密,那都与少师府没有关系,但由于明月茶肆属于薄家财产是少师府替薄家查出来的,薄密又是因此才要到明月茶肆讨公道,那你们打薄密就等于打少师府的脸面,好像在说少师府不该多此一举将明月茶肆挖出来一样。”
多此一举?
没想到乔姐真给自己找到了出手理由,佟掌柜就阴沉着脸说道:“但打人与杀人的罪并不同。”
“那只是你的罪,不是我们的罪。正好像你手中有明月茶肆的房契,京兆尹不会帮薄密一样,少师府杀了你们明月茶肆的人,你认为京兆尹又敢放一个屁吗?所以你要区分罪大罪小的想法是不错,但你挑的对手却有问题,要知道打狗都得看面子,不是什么人都能给你打的。”
“哼,不说薄密不是少师府的人,即使薄密是少师府的人,打了少师府的人就一定得被杀吗?”
“妾身可没这么说,但这要看他们为什么打少师府的人,为什么打薄密,这个妾身没说错吧!何况易少师即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也是薄家公子的老师,你们擅自殴打替薄家公子前来明月茶肆要求公道的薄密,这不是死罪又是什么,你自己说吧!”
太子殿下的老师?薄家公子的老师?
一听这话,不仅佟掌柜呆住了,甚至鲁四的双脸也一阵死灰。
因为一般状况,谁又会将刚刚失去薄正佑的薄家看得这么严重,但就因为有了易嬴收薄麟为学生的事,事情就完全不同了。毕竟易嬴可不仅薄麟一个学生,还包括太子殿下这个学生。
也就是明月茶肆欺负其他人或许没问题,但欺负太子殿下的同门,而且还是无故欺辱太子殿下的同门,问题就可大可小了。而且这个可大可小还不能由明月茶肆来决定,得由对方来决定。
面对木已成舟的状况,再辩白又有什么用?
故而佟掌柜也是咽了一下口水才说道:“贱妾明白了,这是明月茶肆的不对,但少师府也要帮薄家强夺明月茶肆的话,贱妾也只能让少师府杀了贱妾了。”
“佟掌柜!”
没想到佟掌柜现在还要坚持,虽然这已不是前面被杀的几个人的事,鲁四却相当震惊佟掌柜依旧想要把持着明月茶肆不放。
乔姐却淡淡说道:“那你可以说说自己为什么不愿放弃明月茶肆吗?”
“很简单,明月茶肆代表了贱妾与薄大人的心血,代表了贱妾与薄大人的感情,虽然薄大人已经不在,贱妾却不能违背了薄大人对贱妾的真情,更不能违背自己对薄大人的真情。”
一边将双脸望向薄正佑的牌位方向,佟掌柜的双脸就有种毅然。
而听到这话,虽然乔姐还没什么反应。薄纪氏等薄府妻妾的双脸却都变了一变。
因为佟掌柜在说什么?她居然在说自己与薄正佑的感情,这又叫她们这些薄府妻妾情何与堪。
乔姐说道:“那你又怎能证明这明月茶肆代表了薄大人与你的感情呢!”
“因为明月茶肆的房契上是贱妾的名字,这就能代表一切。所以贱妾能放弃一切,绝对不能放弃明月茶肆,因为那就好像要抹去薄大人人生中的一部分一样。”
“抹去薄大人人生中的一部分?你还真会说话,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薄大人又没有纳你为妾室?”
“因为贱妾不想入薄家与薄家妻妾争什么先后,所以薄大人才将明月茶肆交给了贱妾掌管。而按照薄大人当初与贱妾的约定,明月茶肆的盈利四成归妾身,六成归薄家,如果薄家只是要这六成收益,贱妾可满足薄家,但贱妾有房契在手,绝对不会将明月茶肆拱手相让。”
四成?六成?
听到佟掌柜话语,薄密就在一旁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虽然也没想到佟掌柜与薄正佑竟还有这种故事,但好像他们由书房密室暗格中翻出来的这些财产大都是按照这种分成经营而不是薄家自主经营的方式在掌管。只是其他产业都是二八分成,薄密谈起来不仅简单,薄家也没有意见。
可明月茶肆的房契不仅不属于薄家,更是采用六四分成,这就有些难以让人决定和接受了。
乔姐则很干脆道:“你们的协议呢?”
“没有协议,因为每次算账都是贱妾主动将钱交给薄大人,甚至薄大人都有一、两次劝说不用贱妾再将钱交给薄家,最后还是贱妾坚持才会如此。可这即使没有协议,作为薄大人真情的一部分,薄家爱收不收,贱妾宁死也不会多交一成。”
宁死也不会多交一成?
随着佟掌柜再度摆出一副坚毅模样,乔姐却也是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就等薄夫人他们祭奠完薄大人再说吧!”
“多谢女侠谅解,那贱妾这就下去为女侠你们备下素席。”
听到乔姐答应待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