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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的一半处开始落针,再依照动物的形状转势……
薛凝碧的讲解比平时要久一点,等大家终于弄懂了,开始试着起针时,她便端着茶杯走了出去。
这时沈涵韵凑到沈涵清耳边说:“姐,这你可得好好学,到时候给皇上绣个真龙披风。”
“瞎说什么呀”,沈涵清满脸娇羞地推了妹妹一把。
一旁的沈涵净早已听得柳眉倒竖,指着沈涵韵骂道:“滚回你的座位去!八字还没一撇呢,晓得能不能进宫,进宫后有没有册封,就说什么给皇上绣披风,也不怕把人寒碜死。这话要是传出去,带累我们整个沈家都成了笑柄。”
沈涵清自从上次的毒蛇事件后,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对沈涵净的态度也比以前变了许多,虽然不至于分庭抗礼,但见了面总是冷着一张脸不搭理。沈涵净从小就习惯了看她唯唯诺诺的狗腿样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有事没事都要讽刺几句,这回,也无非是借题发挥。
沈涵清却不再秉持“沉默就是最大的轻蔑”,而是正面迎敌:“这就要成笑柄?那我家的笑柄可多呢,比如,有人都没许亲,八字还没一撇,就心急火燎地绣鸳鸯枕,缝合huan被,传出去不更是大笑话吗?”
“你这个贱人!”沈涵净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发出一声痛叫,丢下手里的针线就朝沈涵清扑过去。
对着绷架迟迟不下针,又不知神游到何处的程绮玉就坐在两人中间,差点被暴怒的沈涵净撞倒。还好俞宛秋眼尖,左手扯着纹绣,右手一把将她拉过来,然后紧走几步退到门外,这才险险地避开了“战场”。
沈涵清亦后退一大步,嘴里却没停,继续尖牙利嘴,火上浇油:“那鸳鸯枕、合huan被的颜色都很鲜亮,放久了就不好看了,别怪小妹没提醒,姐姐,你可要抓紧时间相亲那。”
“贱人,你找死!”气红了眼的沈涵净顺手捞起一把剪刀,屋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连原本缠在一起劝架的沈涵翠和杨淑云都唬得松了手。
闻声赶来的薛凝碧在门口厉声喝止,沈涵净就跟疯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进,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剪就扎,沈涵清伸手一挡,衣袖处立刻渗出了血迹。
俞宛秋于惊慌中却看得分明,沈涵清明明可以逃走的,她站的位置离门口不过一两步之遥,她却一动不动地等着沈涵净冲上去。
也就是说,她是故意让沈涵净刺伤的。
都动了“凶器”,还挂了彩,这可就不是姐妹之间争争嘴的小事了。不只老太君,连沈鹏夫妻都惊动了,一起从前面的清晏馆赶了过来,齐聚在老太君的乐寿堂里关门商议。
沈府既然打算送沈涵清入宫,她在家里就是“国宝大熊猫”似的一级保护对象,这个时候让她手臂受伤,就成了不可饶恕的行为。二太太再心疼,也无法替女儿求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几个老妈子押着进了沈家的祠堂闭门思过,罚一天一夜不许喝水吃饭。
沈涵清裹着伤布躺在自己床上,看老太君领着包括沈鹏夫妻、沈鹤夫妻在内的一干“大人物”走进来,立刻哭倒在床下说:“老太君,您要是真想救清儿,就把清儿送到西郊的别苑去吧,要不然,还等不及进宫,清儿就被她弄死了。”
“别胡说”,老太君和沈鹤夫妻一起怒斥。
“清儿没胡说”,沈涵清挽起袖子,指着手臂上仍在渗血的伤处说:“当时她的剪刀是朝着清儿的脸和脖子来的,如果不是清儿用手臂挡着,现在不是已经破相,就是已经被她捅穿了脖子。”
她一面说一面演示当时的场景动作,看老太君的脸色越来越青,二太太几乎咬碎了银牙,可也不敢出声为女儿辩护什么。
沈涵清见老太君不答允,又提出了新建议:“要不,就让清儿搬到徐尚宫那儿去吧,本来清儿就是由她引荐给公主,再由公主亲自圈定的人选。等到要进宫的时候,也麻烦徐尚宫送进去就是了。”
“越说越离谱!你是沈家的小姐,又不是徐尚宫的养女”,一直没出声的沈鹏都忍不住发话了,沈家送女入宫是沈家对皇上效忠,怎么能让给徐尚宫抢了这个功劳去。
“可清儿再住在这里,性命堪忧啊。”沈涵清膝行到沈鹏脚下,攀着他的衣袍大哭着说:“伯父若真的心疼清儿,就把清儿收在膝下吧,只有这样,四姐才不敢乱来,清儿这条小命,或许能保住。”
程夫人冷眼旁观了半天,到这时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敢情他们夫妻俩竟被一个小女孩绕进去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会坚决反对,是因为料准了沈涵清无缘世子妃。但现在沈涵清要进宫,能不能得宠就难说了,也许皇上吃惯了大鱼大肉,又想吃点清粥小菜呢。
不管怎么说,这事于她都是有利无害。沈涵清不得宠,她不过多了个挂名女儿,又不用费米粮;一旦得宠,对她丈夫的仕途就大大有益,还能看二太太吃瘪,单是这一点,就让她心动。
于是她伸手把沈涵清拉进怀里,掏出手帕为她拭泪,笑容满面地说:“伯父伯母正愁膝下空虚,只要你不嫌弃,回头我就叫绿竹收拾一间屋子,你在这边住腻了,随时都可以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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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无聊人士问我要狗血,试洒一钵。
还有那位自称“阿飘”的帅哥,让开点,小心现了原形。
第六十章 一波三折
沈涵净并没有真的被关一天一夜,那日才刚擦黑,就有仆妇跑进乐寿堂给老太君报信,说四姑娘昏过去了。
二太太立刻一声儿一声肉地哭了起来,提着裙子跌跌撞撞地往祠堂跑。老太君也有些后悔,到底是她疼了十几年的孙女儿,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当即收回成命,让人把沈涵净抬回房里,又是请大夫又是熬汤水,忙了半晚上才消停。
沈涵净是真昏还是假昏,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第二天早上,当她去老太君屋里请安兼请罪时,她提出的一个要求却让二太太真的昏了过去。
沈涵净说,她要进宫选秀去。
二太太怎么可能应允?她盼了十多年才盼到的女儿,唯一的心肝宝贝,要是去了那个“从此见不得人”的地方,她不是等于没女儿了?
老太君、沈鹏、沈鹤,沈湛……沈家有话语权的人几乎全投了反对票,这很好理解,要让俞宛秋表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投反对票。就沈涵净那娇生惯养的性子,有勇无谋的脑子,真进了宫,祸害自己不说,还会带累整个沈府。
沈涵净的冲动型人格再次发挥了无与伦比的效力,当天晚上,她竟然自杀了!
当然是自杀未遂,据说燕儿丫头立了头功,把脖子已经伸进套环里的小姐给救了下来。二太太反穿着沈鹤的中衣,赤着脚抢进房里,一把抱住“劫后余生”的女儿,直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下整个沈府炸了锅,一晚上人声鼎沸,连住在山水园的俞宛秋都被惊醒了。兰姨蹭到月亮门边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惊疑之下,竟异想天开地问:“不会是沈家犯了事,皇上派人来抄家吧。”
俞宛秋笑嗔道:“怎么可能,你当抄家是过家家啊,说抄就抄,事先一点预兆也没有。”
话虽这样说,心里也有些没底,想起某位霸王临走时说过的话,朝院墙外试着喊了一声:“长生?”
星月下,一个黑影临空而至,半跪抱拳道:“姑娘有何事吩咐?”
兰姨唬了一跳,几步踉跄,俞宛秋一面过去扶住一面对戚长生交代:“你去前院打听一下,看沈府出了什么事,半夜三更这般吵嚷。”
“是”,戚长生领命而去,很快就得知了原委转来回禀。
既然使唤了人家的手下,就不得不问候两句:“你家主子现在人在哪里?快到南府了吧?”
戚长生答道:“还没呢,船上有几位客人,一路游山玩水的,走得慢。”
“哦”,她也没别的话好说。
戚长生却主动告诉她:“那几位贵客都是太妃和王妃邀请的,有的是太妃的侄孙女,有的是王妃的侄女,听说她们要在南府住大半年呢。”
俞宛秋没吭声,只是挑眉看向他,眼里浮现出了一丝兴味。
像戚长生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是口风极严的,决不会平白无故地说闲话,扯是非,尤其是主子的是非,他会说出这番话,必有缘故。
戚长生却只想点到为止,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夜深露重,姑娘体弱,不宜久立庭中,属下这就告辞了,姑娘早点歇下。”
“好的,辛苦你了”,俞宛秋也不会缠着问什么,马上点头放行。
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难道戚长生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她的危机意识,好早点向那霸王*?
回到室内,几个丫头开始竞猜:“沈涵净连上吊都用上了,这下沈府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