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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据理力争:“既是客人,就应该来去自由,你这样关着我,跟对待犯人有什么区别?”
赵佑熙无言以对,便选择忽略,只管朝下人喝令:“还不把姑娘带进去!”
俞宛秋情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他真一意孤行,她根本抗拒不了。无计可施之下,她提起裙子跨上了二楼的护栏。
“你给我站住!”赵佑熙如风一样卷过来,把她卷进自己怀里,又气又急地说:“老跟我玩这手有意思吗?信不信我把你绑在房里,让你连门都出不了。”
俞宛秋一把推开他,再抬起头来时,美丽的大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压抑已久的情绪一旦崩塌,便如溃堤之水,她哭泣着说:“你只管自己好玩,就不顾别人的死活,我要是就这样跟你走了,我成什么人了?这事一旦传扬出去,我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从此无法立足。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啊,你要这样毁我。”
“我……”赵佑熙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之色,想过来替她拭泪,手伸了伸,终究还是不好意思。
俞宛秋越哭越伤心,索性把那些疑虑惊怕如竹筒倒豆子,统统说了出来:“我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平日一举一动都不敢稍有差池,就怕落人话柄。你倒好,一次次给我惹祸。上次那条毒蛇,幸亏你家大人口风紧,要是让沈府的人知道原委,还不得嫌死我。还有那次,你把我的车赶去城北,把我丢在那里自己走了,你知道我后来遇到什么了吗?”
“你遇到什么了?”赵佑熙的神情也很紧张。
俞宛秋大哭着告诉他:“我遇到了几个流氓,他们要非礼我,我都已经被他们推dao在地了,要不是几个和尚及时赶到,我早已被他们……”
赵佑熙呆立当场,脸上是如遭雷击般的震惊,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半个字。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俞宛秋会说出那些话,除了一时急怒攻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引出他的自责与内疚。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脱身。要不然,以恶霸软硬不吃、我行我素的个性,她一辈子也别想走掉。
看她匆匆从自己身边走过,赵佑熙眼里有不甘,有不舍,有失落,有痛心。若是平时,他早冲过来一把拉住她了,可此刻,他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下楼,然后下了台阶,出了院门,百合花般的裙裾逐渐在视线里远去。
这时一个护院开口道:“世子,就让姑娘这么走吗?这里离京城还有一段路,姑娘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赵佑熙仿佛如梦初醒,只吩咐了一句:“备车”,就运起轻功朝楼下飞掠而去,急得小福子追到楼梯口喊:“世子,您的腿才刚好,别跑得太快啊。”
楼下人影一闪,白衣翩然如朝云漫卷,再看时,早风过云逝,不见了他家主子。
赵佑熙在流泉别苑的大门口追上了俞宛秋,护院也很快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俞宛秋也知道,自己一个人走回去是不可能的,正担心在郊外雇不到车呢,见赵佑熙追出来相送,便也没再闹别扭。
马车奔驰在山道上,敞开的车窗外,林木葱茏,鸟声呖呖,本是极好的郊游景致,奈何车中的两人都无心欣赏,一个只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个只看着另一个。
车驶入了玉泉坊(因玉泉山而得名,对老百姓而言,玉泉二字本身就是贵气的象征),眼看威远侯府在望了,赵佑熙让马车缓速,在后墙外停下,然后挥手让驾车人回避。
车窗在进城时便被俞宛秋关上了,此时车厢里异常的闷热,两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终于,赵佑熙开口了:“你不跟我回去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办得到的。”都到了家门口,她可不想再生枝节,因而语气十分柔顺。
“你肯定办得到。”
“嗯,那你说吧。”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背着我偷偷跟人定亲,当然结亲更不准了。”
这点倒不难办到,虽然兰姨总在催,俞宛秋自己可从没打算这么早就定亲,答应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所以她很爽快地应了一声:“好。”
他却不是那么笃定,再一次向她要保证:“你要说到做到。”
“没问题。”
“不许敷衍我。”
“我没有。”
“没有就好。如果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定亲了,等我回来后,你猜我会怎么做吗?”
俞宛秋抬起头,就见他眼中带着无比的狠厉,手握成拳,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如果有人胆敢跟你定亲,我会亲自动手,先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打碎,让他活活痛死,再把他撕成碎片,拿到乱坟岗去喂野狗!我从来言出必行,你最好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
俞宛秋打了个寒噤,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人决不仅仅只是说出来恐吓她一下那么简单,从他眼里那毁灭一切的光芒,她就知道,如果她敢定亲,他很可能真的会“言出必行。”
老天,她到底招谁惹谁了,遇到这样的狠角色。
难道她这辈子又要重复相同的命运,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前辈子她没人可嫁,这辈子,可千万别落得没人敢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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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来自一首很久以前的歌《只有分离》。
第五十章 明珠求和
告别赵佑熙回到山水园,进门的时候俞宛秋是很忐忑的,怕兰姨她们担心,更怕已经惊动了府里。以沈家人对她的防备,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善罢甘休,自己恐怕又会被流言蜚语淹没。
出乎她意料的是,山水园里毫无异常,就跟以往的每个下午一样静谧。
她叩响门环,里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冲出来把她拥了进去,扶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茗香的茶还没泡好,几个人已经忍不住一脸的兴奋之色,围到她跟前问:“是世子把你接去了吧?”
俞宛秋无奈颔首,兰姨顿时喜形于色:“我就说不用担心嘛,除了世子再没别人了。那墙多高啊,一般的人怎么跳得过。呃,世子都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要带我们一起回南府?”
俞宛秋不禁错愕:“怎么可能?你们也想得太多了吧”。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你们就不担心我吗?比如,我是不是掉进池子里了,或是被坏人掳走了。”
“嘿嘿”,那几个人笑得像刚偷吃了母鸡的黄鼠狼,那份得意劲就别提了。茗香给她端来一杯珠兰香片,乐呵呵地说:“一看就是世子做的事啊,这些天只有他的手下经常出入,不是他们,谁还有这本事。”
俞宛秋不得不出言警告她们:“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呢,你们可千万别掉以轻心。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别的高手不进来,只不过是因为这里面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罢了。”
沈府的正院和后园之间有一道门,白天有人巡视,晚上有人值夜,因为沈家人和沈家值钱的东西都在前院。后园要么是戏楼、书斋,要么就是她这种外姓寄居人士,这才仅用高墙围住,不再另设防卫。
茗香听到此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世子一次次跳进来的,原来是因为这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知墨在一旁煞有介事地纠正:“不是东西,是有他想要的人。”
看她们越说越来劲,俞宛秋猛地放下茶杯,沉声发作起来:“那天晚上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关于世子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一个字!”
“知道了,姑娘”,几个丫头见姑娘动怒,忙肃容应允,又试着解释:“我们也就在屋里好玩说说,出了这道门,肯定不会说一个字的。”
俞宛秋吩咐道:“在屋里也别提了,在任何地方都别提,就当从没发生过。”
“是。”几个丫头答应着,只有兰姨不言不语,眼含疑惑地打量着自家姑娘。
为了让大家从此安心地过日子,别再异想天开,俞宛秋决定把这件事情跟她们彻底说清楚。
于是她迎着兰姨的目光说:“世子很快就要离京了,这一去将近一年才能回来。一年里面可以发生许多事,也可以忘记许多人。我和世子,本来认识的时间就短,几次打交道也尽有龌龊,基本上都闹得不欢而散。他现在或许觉得我还有点意思,可等他回到南府,那里又是一番新天地。都说南国多美人,世子的年龄,也刚好到了慕色之龄,也许这一去,就把亲事定下了呢,毕竟世子已经十六岁了,他家里还等着他早点成亲传递香火呢。”
这时素琴轻声附和了一句:“南方人比北方人更喜欢早婚,有的十四五岁家里就催着成亲了。”
兰姨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淡,俞宛秋趁热打铁,接过素琴的话头说:“十四五岁固然早了点,十六、七岁就正当年了。世子明年来京时,很可能已经是别人的夫婿,甚至是别人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