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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样一边叫着,一边用两手抓着自己的双马尾原地跳起圈来。但传递的信号却再明显不过:我根本不怕你。
然而,就在姑娘忘乎所以地转着圈的时候,周泓已经快速近身,使出了一招锁喉擒拿,一方面令她无法在第一时间发声呼叫,另一方面,利用窒息和反关节的极度痛苦震慑对方。毕竟,生理上的真实体验,是停留于头脑层面的威吓所无法比拟的。必须让她在身心两方面都完全受制于自己,就眼下的形式而言,这一点显得至关重要。
可是,事情却不象周泓预想的那么顺利。少女的脖子是锁住了,谁知后续动作才蓄了七分力,小腹再次传来一阵疼痛,强度比先前那次发作更甚,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早年因阑尾炎发作被切除的盲肠又长了出来,并再次发病了一样。周泓疼的捂住肚子,双膝跪倒在地。而此前被他锁住喉咙的女生也脱离了他的掌控,跪在地上痛苦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经历了产妇临盆前一秒的绝望,阵痛传来的频率和密度慢慢地缓和下来,同样缓和下来的,是女孩的咳嗽和娇喘声。但率先缓过来的,还是周泓。只不过,当他正欲再次对女孩采取行动的时候,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什么时候,手枪被这小娘么…;…;事到如今,再怎么懊悔已经无济于事,局面已然完全倒向了对方。
“她死了对吗?”女孩问话的语调和刚才迥然不同,仿佛是要把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嚼碎一样。
“谁?”周泓明知故问。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的半边脸皮像是突然被狗咬住撕了下来一样,整个人翻转了一圈倒在了地上。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那半边的脸,没血,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麻痛感迅速沿着一侧的脖颈,扩散到了同侧的手臂上,胳肢窝里也有好似被针刺的感觉。而再看女孩刚才向他反手抽来的那只手上,蝎尾鸦戒指还在“噗嗤噗嗤”闪着零星的电火花。
“这把枪的主人临死前遗留下来的不甘和怨恨,花酱我可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那一刻来临时一定很痛苦吧。”她把枪管贴上宿醉红的面颊摩挲了一会儿,带着哭腔的声调突然一转道,“可是像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上十次,想来也无法令你安息,不如让他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补偿自己的罪过好了。”
“我说啊,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姑娘再次开口对周泓说话的时候,又变回了原先那种好像在演话剧般的语气,“如果我是你呢,绝对不会去医院检查的,因为弄不好的话,就会查出什么治不好的病来哟。”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又是一阵绞痛传来,让他不由得发出哀嚎。
“瞧瞧,瞧瞧!”姑娘幸灾乐祸道,“这个人的身体已经被恶性的能量侵噬了,等这股能量从尚不确定的量子叠加态塌缩成物质态,应该就没得救了吧?”
女孩的话,周泓也并非完全不知所云,而是给人一种如同《时间简史》那般似懂非懂,却又煞有其事之感,让他无法直接以荒唐之类的说辞应对。而这种感觉正变得越来越强烈。
女孩显然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道:“我给你三个选择。一、被复仇女神花酱打成马蜂窝;二、还没来得及破案就死于无法根除的愈发频繁而剧烈的疼痛;三、让花酱带你去看一些和你有关的东西,活不活得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真是一个非咬不可的毒钩啊!周泓这样想着,做出了根本算不上选择的选择,然后挣扎着立起了身,跟上了女孩的脚步。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两人没走出几步,女孩突然立定对周泓说道,“我叫开花梨,大家都叫我花酱,请多多指教哦。”
姑娘脸上堆着笑,灿烂得不要不要的,她指了指自己额头上有着四枚花瓣的十字花形图案,每一枚花瓣都圆头窄底、形状似梨。周泓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开花梨,分明是一种中世纪惨无人道的妇刑器具的名字,女孩额头上纹着的图案,不就是它撑开四枚“花瓣”对受刑者施以绝叫摧残时的可怖狰容吗?
“GottaGo!”
是时,开花梨说了一举有意拖长尾音的鸟语,晃了晃手里的枪,示意他速度开路。
涅法德姆短篇故事之无法破解的案件六()
“原来每天晚上来这里疯的只有我一个人,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才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开花梨边说边带着周泓穿过群魔的舞池,期间脖子、手臂等暴露在外的部位抚擦过一条条冷不丁穿出雾霭的森白臂膀,或冰凉或温热,却无一例外地带着柔滑细嫩之极的触感,弥散在雾气里的各色香水和酒精混杂的气味,令得周泓打了不止一个喷嚏。
周泓不由想起了这样一个道听途说的传闻,那是距今八年前的某月某日,一群早就看涅法德姆不顺眼的卫道士组织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示威活动。人数之多,足够在整个涅法德姆学院外围,形成一堵不留死角的封锁墙。
示威人群就那样将整个学包围,阻断了任何与学院相关的人员及物资的出入,以讨伐和谴责为名的各种标语和口号,响彻了这方魔域上空,从白天到夜晚,一连持续了多日。
在那段时间里,整个学院几乎处于和外界完全隔离的状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或许正应了那句“失道者寡助”的老话,校方虽是几度向外界各方求援,却未曾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几近绝望的涅法德姆人终于有了大限将止实感,然而,涅法德姆人的字典里似乎永远都没有忏悔这个词的立足之地,也没有人愿意舍弃“家园”自海上撤离,而积极抗争对于废柴属性爆棚的涅法德姆人而言可谓更不现实,于是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一场调动了当时学院内一切剩余资源的末日狂欢,就在卫道者们的整天呐喊声中愈演愈烈,平日里已经足够荒唐的学员们纷纷有了一种把这种荒唐演绎到极致的觉悟。
结果,各种各样令卫道者们听得格外刺耳的声响,就这样从学院的各个角落聚集成一阵阵声流,以学院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再后来,竟发展成成群成群地出现在示威者目所能的房顶上,或是临近外围隔离栏(网)的地方,不知羞耻地群魔乱舞着,园中的男男女女们和着强劲的摇滚和电子乐的节拍,前赴后继发出的鬼哭鬼哭狼号般的叫喊,尤以女生们歇斯底里的尖声嘶叫最为刺耳骇人,其所形成的的和声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甚至盖过了外围万人的呐喊声。痴笑、癫笑、狂笑声,以及各类不象是人类所发出的声响也不绝于耳…;…;
是时,校园里起了一阵妖异的雾气,把那种邪媚的氛围烘托得好像三倍浓度的Espresso照亲历者的说法,当时的场面简直诡异得不能更诡异了。接着,包围者的阵营里陆续开始有人发起了高烧,起先是体弱者和女性,但很快就蔓延到了青壮年的男性。以至于到最后,带着忍无可忍的怒火,越过底线冲进校园去的卫道者,只有三千多人。而这三千多人之中的绝大多数,隐没在愈发愈发浓厚的雾霭之后,便再也一去不返。
他们仿佛就被雾霭吞噬了一般,消失在了涅法德姆的校园里。迄今为止,一种比较靠谱的解释,是这群人冲进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处于了精神失常的状态,本来是带着破坏的目的进去的,最终却在雾中迷失了方向,就那样一路径直往前冲啊冲,当然却不排除受到校内涅法德姆人引诱的可能,就这样穿过了整个学院,悉数翻过堤坝冲进了海里。即使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在要往上爬已经不可能了,先落水的势必被后落水者掀起的水波越推越远,再加上海上雾气比路上更重,要有目的地朝某个方向游去又不可能。况且,如此多的人相继落入海里,那样手忙脚乱地扑腾,极易造成大量的水泡致使海水密度降低,密度降低意味着浮力降低,平时会游泳的人怕是也会迅速下沉,加之倘若当时水温较低的话,会极大加速体力的消耗,悲剧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最后,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全数被大海无情地吞没了。支持这一假设的,是日后陆续出现在海面上的浮尸,留在涅法德姆校园内的大量脚印,以及因为酒精中毒而倒在半途的幸存者的自述。是的,他们能捡回一条命,可能是被涅法德姆人的戒指放电击昏,可能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晕了过去,也可能是因为吸入了大量超越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