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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可以灭绝传说,彻底地还校园永久安宁。等到那一天,我一定把你接出去,让你过上好日子。”
林佳慧用尽最后的力气掰下冷雨馨捂嘴的手,多年病体在此时显得更加虚弱不堪一击,脸色白如皑雪,就连嘴唇也青黛一片,她摇摇头,眼眸中是冷雨馨从未见过的哀婉和悲怆:“等?他让我等了二十年,他说这个手串可以保我一世平安。可是他不明白,他都没了,我又怎么平安?真正的林佳慧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掉了,跟着他一起死掉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强留在世,生不如死,又有什么意义?”说到最后,她痛哭失声,干涩的眼眶里却再也流不出多少泪水,只余下撕心裂肺的哭嚎在房中回响。
冷雨馨抱紧了她,跟着泪如雨下,心底传来钝器砸击的抽痛,一下一下,隐隐有粘连不断的血丝,是种从未经历的痛苦。“师姐,你何苦;;你何苦;;没了他,你一个人也能活;;也能活;;”哽咽的语音顺着泪水,从嘴里呢喃而出。
林佳慧颤抖着双手将桃花手串套入冷雨馨的手腕,这一次,冷雨馨终于不忍心拒绝。林佳慧抚摸着温润如玉的表面,轻轻吁了一口气,仿佛心头落下了大石,勉力收敛悲痛,挣扎着露出一丝惨笑:“师妹,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冷雨馨揉拭着泪眼,只是摇头。
爱情,那是最不能触碰的东西!堕落者迷失自我,众叛亲离,到头来也只能守望一份镜花水月的幻影。与其失去,不如从未得到。
林佳慧纤纤手指抚上冷雨馨的额头,蹭着那柔软的肌肤,口气迷蒙:“你不知道,你跟他一样不知道。有一天,你懂了,就不会再来问我何苦这样做。”
说着,她疲惫地闭上了双眼,睫毛微微颤动,肤色白得透明,嘴角微微上翘,是清朗夜空中新月的模样:“这辈子,我总算能为自己做完最后一件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干涩的眼角沁出,缓缓流经那曾经润泽青春的曲线,消融于衣服的纹理中。
冷雨馨将头埋在林佳慧柔顺如瀑的长发中,呜咽长泣,手上的桃花手串红光潋滟,发出夺目的光泽,衬着另外一张雪白的脸庞,恍如隔世。
初春的三月,花团锦簇,粉红漫天,纷纷扬扬的花瓣中掩埋的不仅是春日时光的妖娆,更是情窦初开的羞涩。校园里,三岔路处,那一棵开得最旺的桃花,他站在下面,眉眼俱笑,纹理分明的手掌松松地摊开,语音温厚,如镌刻的铭文:“有兴趣加入孔融社吗?”
姹紫嫣红日,断壁颓垣时。旧人相顾去,生死两不知。
第五章 鬼市(一)()
梁建鹏俯下头,他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这把天价伞,只见伞面确实是用油纸做的,上面用漆彩工艺绘了一朵朵硕大的艳红牡丹,叶子油得让人发腻,整幅风格低俗艳丽得像以前的青楼货色。
等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微弱的光芒一跃而过?油纸伞?油纸伞不应该都是纯色的吗?非得印图案,也最多边沿一圈碎花,或是淡淡的波纹,怎么会整得这么鲜丽?
不,不,不!自己印象中的确是见过这种风格的伞,是在哪里呢?
梁建鹏苦苦思索,然后突然间,一道晴天霹雳降临在记忆深海,搅起了飞天巨浪,震耳欲聋。他的脸色“唰”的一声同样变得雪白,白如金箔。
这种伞在世上不是没有,也不是不卖,而是它被限定在了一个极其特殊的场合下才允许使用。
冥器!!这是丧葬礼上专供死者使用的冥器!!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大妈说买了伞才好找人,因为冥伞的作用是接引,有了它,孤魂野鬼才能回家。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冷雨馨坚持不让他出钱,而是要赊。不是因为出不起,而是因为给不出。不论是10000,还是20000,计量的单位都是冥币!
他读懂了冷雨馨眼中的恐惧,因为此刻他的眼里同样充满恐惧。唯一不同的是,冷雨馨的恐惧在于碰到了鬼,而他的恐惧在于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没发现那是鬼。
然而,事情的诡异还远远未到终点。冷雨馨貌似平静的语音下是禁不住的颤抖:“还有,学校里从来没有这条路。”
仁山大学的校园里基本上都是水泥路,就算是最烂的林荫小道,也是铺的红砖,绝不会有这种青石板风格的古道,更加不可能有这些手推车式的集市。
更何况,在旧教学区行政楼的背后,根本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死路!!
像是想到了什么,梁建鹏僵硬地转过身去,雾气果然已经稀薄到只剩淡淡一层纱帘,身后景色一览无遗,青石大路延展而下,直接没入天际。路的两边是白墙黑瓦的大宅院,厚重的石砖上满是沧桑的颗粒。从宅院之间的巷道中渐渐涌出越来越多的人影,有的推着手推车上来占地方,有的行色匆匆,更多的在摊档前流连忘返,挑挑拣拣。
旧行政楼发黄的墙面,攀满藤状的花架,七零八碎不成样子的花盆,锈迹斑斑结成一团的废铁,这些原本应该在他身后的东西就像是海市蜃楼,突然消失不见。
他们,已不在阳世!
梁建鹏瞳孔猛缩,浑身剧烈一震,刹那间已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瞬间现场?”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不,不对,如果是瞬间现场,怎么没有预先示警?
冷雨馨看向他,目光幽深:“你知道瞬间现场?你是法术界中人?”一听到“法术界中人”五个字,梁建鹏全身僵硬,他对着冷雨馨考究寻味的眼神,竟是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你接近我,是因为黄冰月,你也想介入这次诡异死亡案件的调查,是吗?”冷雨馨挑挑眉,一副洞悉一切了然于心的表情,似乎从一开始就勘破了梁建鹏热烈追求她的背后意图。
梁建鹏哑口无言,“瞬间现场”的确是只有法术界才知道的术语,他没想到无意中的四个字就把自己全出卖了,如今到底是继续狡辩还是自首坦白?
梁建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的大脑没经过多少矛盾和纠结就做出了明智的判断。事到如今,他似乎已经无从选择。如果这里真的是瞬间现场,他不得不暴露自己法术界的身份,否则根本无法逃出生天。
“是,我有法术界的身份。我对黄冰月的死感兴趣,所以想接近你,获得更多的信息。”几番较量下来,梁建鹏在充分评估冷雨馨和自己的智力值差距之后,干脆和盘托出。面对聪明的女孩,抵抗就是死路一条。
冷雨馨的眉心中隐隐有青筋跳动:“那你为啥不直接和我说?非要采取这么惊天动地的接近方法么?”还tmd出动了直升机和烟花,这么一闹全校人狗皆知,她以后可怎么混下去?
梁建鹏神色尴尬,他当初也是衡量过的,如果直接说出来意,冷雨馨未必会相信,如果能以追女的名义把她控制住,那所有讯息都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可是这种内情,他又怎么敢告诉?
梁建鹏抬头四望,见二人正好身处大街的侧边,周围鬼影重重,越来越多,于是压低声音道:“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出去了再说。我们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其实这条大街上根本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随着天色越来越明亮,无论是摆卖的还是采买的,都越来越多,渐渐地已经有了摩肩擦踵的迹象。不仅大街上挤满了人,就连巷道里也全是人。两人走了半晌,在一个青檐挑花角兽的大宅子门前停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这里有扇大门,所以无人摆卖,人流量也减了不少。
冷雨馨撑起伞,将她和梁建鹏的上半身密密实实地遮掩了起来,两人背转身,面朝宅子大门,开始低声商量对策。
梁建鹏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不是热的,是吓的,刚才一路过来,他战战兢兢,唯恐被认出是人类,幸好有惊无险。现在他又开始担忧别的问题:“我的爷啊,这瞬间现场也太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壮阔宏观的场景,这得多大的怨念才能制造出来啊!”
最让他担忧的事情还没有说,那就是随身携带的法器居然完全没有示警。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法器失效了;二是冤力太过强大,已经完全压制住了。
冷雨馨看了他一眼,眼光犀利,盯得他浑身发毛:“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冷雨馨淡淡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你的法术是跟谁学的,好像有点差劲。”语气里若隐若现地含着一丝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