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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父亲厂区家属区里面,住的一些同事和家属,可以说来自于国内各个地方。这些不同习惯,不同地方来的人,在那个特殊时代里汇聚,居然很快便融为了一体。
而父亲最早也不是在这个厂里工作的,据说是后来因为某个机缘所致。即使是生活在钢铁厂附近,这附近的百姓里面,能够进入厂里工作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而父亲就是其中的幸运儿之一。
父亲为人比较和气,在工厂里倒是结识了不少朋友,因为这种广交朋友,令父亲受益匪浅。
其中有个湘楚西部小县的一个同事,这人据说便有少数民族的血统。而且这个人我是见过的,大名叫做龙峰治。之所以说到这个人,那是因为父亲随着这个人学了一些东西。
这件事情家里人,包括我爷爷他们是知道的,我也是从懂事起,听他们聊天逐渐才明白的。因为父亲随着这个龙峰治学过一碗水,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我肯定当时是不知道。
作为家里名义上的权威,爷爷出奇的没有反对,而且每年过年打糍粑的时候,还总是让父亲给他拿一些过去。在这个物资比较缺乏的年代,可以送这些东西给人,那关系一定是极好的。
父亲受伤这件事情,倒就是这个龙峰治的事引起的。因为在工厂里工作也有闲的时候,这些工友同事便有些无聊。大家这天都聚在一起,突然说到了打赌。
具体打赌的事由,父亲一说我就想到了。因为钢铁厂我偶尔也去玩的,对那边的环境依稀记得。当时这些工友便说,谁能够把堆放物资的那地方,有一根大槽钢抬起来便算是赢了。
这事本来和我父亲也没有关系,因为打赌的是锻压车间的同事,那个龙峰治便是这个车间的,而我父亲在工厂里是属于保卫科的。不过听说我父亲想转到汽车班去,但是好像也一直没有成功。
偏偏这天龙峰治回老家探亲去了,而我父亲带着人在厂里巡逻,便碰到了这档子事情。这锻压车间历来便有几个力气极大的工人,这龙峰治便算是其中的一个。
据我父亲以前在家里提及,说这些人平时能够挑动四五百斤的物事,那个龙峰治两膀子更有六七百斤的力气。大家那天知道他不在,故意便挤兑这些在的工友。
看到在的几个人都没有抬起来,大家便开始起哄了。父亲到的时候,听说输赢便是大家集资出来的十块钱,谁抬起来便归谁。我父亲虽然动心了,也没有去试的意思。
因为那个叫龙峰治的伯伯肯定和他说过,大家都是在工厂里,父亲跟随他学过一些东西,怕让他知道自己显摆,于是没有在外人面前显露的意思。
可是这天跟随父亲的,是我们本村的一个人,这个人还是父亲的朋友,大家都叫他唐启功。他听到大家说龙峰治不在,而我父亲平时和龙峰治又走得极近,便鼔兑我父亲去试试。
我想找个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在他的鼔兑下,那锻压车间有人知道一些事情的,顺势便鼓吹让我父亲去试。大家推波助澜,虽然我父亲有些为难,其实心里也根本就没底,但是最后还是试了。
为什么试了?那是骆伯伯来到我们家,我才听父亲说出来。因为有人把那赌注又加了五块钱,目的便是让我父亲去试。父亲当时是知道那个人的,那人在车间和龙峰治有些不对付。
不管是为了那口气,还是因为那加码的诱惑,或者说为了给龙峰治长脸,父亲真的去试了。
骆伯伯居然赶了过来,我才明白那符纸是骆伯伯给的,妈妈去的急,他没有一起跟过来。但是听妈妈说父亲受伤后,他先给了一个符纸让先回来烧了,他随后便到了。
让我惊讶的是,骆伯伯一脸和气的样子,手里居然拿着一支植物的枝。我看到那东西,虽然叫不出名字来,却是知道我爷爷住的外边地里,长了很多这些东西。
我看到父亲的神色也有些惊讶,看了眼骆伯伯手里的东西,但是他却没有张嘴问,后来我才知道原因。因为这些植物居然是父亲种植的,平时我们这边是没有的。
骆伯伯示意父亲脱了上衣,我也站在一旁看着。但是看到父亲身上的样子,饶是我以前见过,这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原来父亲并不瘦,可是这个时候他两侧腹部,皮肤下的肋骨似乎都映出来一般。虽然隔着一层皮肤,但是皮肤下或者说就是皮肤上,清晰的显露出肋骨的样子。
这让我心里有些发麻,更让我吃惊的便是,父亲的肚脐眼也似乎受伤了,因为那里还有着一些血迹。
“很严重啊!”骆伯伯眉头皱起,沉声说道:“运气的时候,承受不住外力,显然是岔气了!”
我显然是听不懂,可是看到父亲却点了点头,无力的说到:“本来用腰带束紧了,刚开始试的时候,以为差不多可以,谁知道这腰带不如布斤,一口气挺不住泄了气,我就知道坏了!”
骆伯伯没有说话,一边用手摸了下我父亲两侧肋骨位置,他手刚刚触及到,父亲便吸了口冷气,显然手触之处很是痛。他看骆伯伯没有吱声,忍不住又看了眼那棵植物。
“是我大意和唐突了!骆伯伯,您看看会不会造成大问题!”父亲显然很是忐忑。
“恢复的程度现在还不好说,受罪肯定是免不了,幸好我这些天回来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骆伯伯有些无奈的看着父亲。
他又看着了那棵植物,沉思道:“本来我是没有把握给你治好,因为你学的这个东西我不了解,但是算你运气好!”
骆伯伯拿起了那棵植物,脸上居然有了丝笑意,低声说道:“想不到你们家这边居然有它,我也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只能说算你运气好!”
我妈妈惊讶的看向父亲,又望着骆伯伯说道:“骆伯伯,这是什么东西?”
骆伯伯显然愣了一下,看向我父亲,我父亲却苦笑的接口说道:“我看到龙师傅家里种了这个,因为很茂盛颜色也好看,我便要了几棵来种在老屋边。”
看到骆伯伯神色有些激动,父亲显然知道是好东西,便白了我妈妈一眼,说道:“她们平时看着芽嫩,都割了去喂猪了!这究竟是什么?”他知道龙师傅种的,肯定是不错的东西。
“西南那边叫白药草,苗疆那边叫跌打草,专门治跌打损伤和五劳七伤的灵药!”骆伯伯静静的说道:“认识的就是好药,不认识的就当猪草罢!”
想不到这平时不起眼的植物,居然便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良药。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几乎也会和别人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事就是如此的神奇
第三十章 同行相轻()
妈妈在骆伯伯的吩咐下,连忙去爷爷住那边的空地,割了一大把的白药草回来。
当初父亲在栽种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过,这药草生长是极快。倒好像是落地生根一般,短短时间里,在那边的空地里便生出很大一片来。
现在说来骆伯伯和我家,其实还算是亲戚了,因为他大儿子骆鹰是认我外婆做干妈的。他平时叫我妈妈为小姐姐,也算是走得比较近的了。
但是我没有见过骆伯伯来过我家,印象中听说过他偶尔去我外公家坐坐。可能因为长期在省城工作的原因,一般也很难见到他。这次得以近距离见到他,我居然莫名其妙有些兴奋。
所以自从他过来之后,我便一直在一旁关注他。这时候因为知道了原因,爷爷也站在一旁看,就是那个很少露面的叔爷爷持净公,居然都闻讯过来了。
这倒是令我很惊讶,因为叔爷爷现在住在大土路那边,离着大院这边还真有一段距离。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居然特意从家里过来了。
不过让我更加惊讶的是,叔爷爷在别人的口里,属于那种性格有些桀骜不驯的人,但是此刻在骆伯伯面前,他却有些恭敬的感觉。
骆伯伯言语间也是客气,却没有和叔爷爷不断接话的意思。不过他神色似乎一直比较慎重,我看到爷爷也没有吱声,便知道他们的事情不能打扰。
话说妈妈她们需要这白药草的是嫩芽,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喂猪。而骆伯伯专门便挑选那颜色深的,看起来便知道是老根茎的植株。我虽然很是好奇,却也不敢开口问人。
骆伯伯似乎知道我在看他,几次都瞟向了我,却没有对我说什么。我知道他看到了我,心里莫名其妙忐忑起来,而他继续有条不紊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