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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随着日月的蹉跎,世纪的更替,我们村里的人越来越多,房子,也越建越大。村子的整个占地面积,很快逼近了这个埋了四百多人的死人坑。或许因为这里阴气重,既不长树、也不长粮食,村子四周别的荒地都被开发成了耕地,唯独这里,一直荒着,杂草丛生、荒无人烟,夏天走进去,都是冷气森森,却从没人敢去那里乘凉避暑。
2000年,我二十一岁,再有一年,也就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在我们农村,想娶媳妇儿,最基本的条件,得有房子。当时我们家就那么一座老房子,还住了祖孙三代,虽说我年轻时模样长的还算不错,但是就我家里这条件,你就是长成刘德华的模样儿,也没人愿意嫁你。试问,谁愿意跟你住那种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满地锅碗瓢盆接雨水的房子呢?
家里就想着盖座新房子,给我结婚用。父亲就到大队申请桩基,我们农村想盖房子就必须去……现在叫村委会,过去叫“大队”,必须去“大队”找村长、书记啥的申请桩基。偏巧那一年呢,申请的桩基的家户还挺多,村里呢,也刚好要规划宅基地,就把这一年所有的桩基都规划到了村北边儿,那意思是,村里以后的桩基,就参照着最北边这一块,对齐由北往南排。
那一年,总共好像是四十几个桩基,大队让申请桩基的人“捏蛋儿”,也就是“抓阄”,结果呢,我父亲刚好捏中了死人坑上面、“天罡阵”的正中心。我奶奶知道了就说,这就该着咱们家继续镇着它。
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家的新房盖好了,就在那死人坑,也就是现在我住的这座房子,就是我现在正在打字写书,住的这个房子!
新房盖好以后,我也没结婚,预备着,全家人都搬了进去。
后来,我跟我老婆结了婚,我父母就带着我奶奶又搬回了那个漏雨的老宅子。
他们这么一走,家里立刻显得没了人气儿,每次回家都是冷冷清清。
没多久,家里就不安生了,下面那些玩意儿闹腾起来。一到晚上就来了,有说话的,有走路的。躺在卧室,能清晰的听见客厅里噼里啪啦的走动声和说笑声。
吓的我老婆就问,家里是不是来贼了,我心里有数,就跟我老婆说,没事,就是老鼠在闹。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们家里根本就没闹过老鼠,别说老鼠,连狗都能给吓死。
我老丈人喜欢养狗,每次家里的狗下了小狗崽,就要我抱一只回家,我拗不过他,就抱回来一只。不过,抱回家养不了几天就得死,莫名其妙的死,导致我们家院外的葡萄树下,一两年内埋了五六条枉死的小狗。
后来,我们村里很多人养獭兔挣了钱。我也想养,一百多钱卖了一对儿,养在了我们家院里,我还专门给它们垒的窝,买回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结果没几天夜,俩都死了,瞪着一双红眼睛死的,模样儿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就这宅子,还好是我住着,还是换了别人,估计家里就不是单死动物那么简单了。
我那时候,基本上已经学成了,我就跟我奶奶商量,是不是治治下面这些玩意,太烦人了。我奶奶说,它们也是些可怜人,又没怎么样你,你治它们干啥,习惯就好了,以后除了人,家里啥也别养了。
后来,我老丈人再让我抱小狗崽回家养,再也不抱了,抱回家的动物养不活,我就等于在杀生。
这种情况,直到我儿子出生以后才有了改善,我儿子命格霸气,阳气比我的还重,出生以后,直接把那些东西压下去一大半儿。随后,几个房间里,只剩下一个房间不安分。
后来,我老婆带着我儿子睡卧室,我和他们分开,睡在了那间不安分的房间里,每到晚上十点,那些玩意儿就开闹了,我仔细一听,居然有男的有女的,一群妖邪嬉笑怒骂,好像玩儿的不亦乐乎。
每到这个时候,每到写书写的心烦的时候,我就拿它们撒气,我会在房间里低吼,“都给我滚,要不然挨个儿揍你们。”
一声下去,一夜安静。不过,第二天就又折腾上了,因为我从没去揍过它们,它们也不怕我。
就在一月前,这些闹腾的声音又小了一点儿,晚上家里破天荒来了一只动物——猫。那猫也邪门儿,有时候是白色的,有时候是黑色的,最邪门的,总是晚上十二点前后,拿脑袋不要命地“咣咣”撞我们家房门,气的我每次光着身子半夜跑去撵它,虽然每次都没撵上过它,不过也挺欣慰的,至少,家里有动物来了,就算是只猫妖,它也是个动物呀。撵过猫以后,睡意也就没了,打开电脑看一下书的成绩,偶尔也上一下qq,有一次,上qq忘记隐身,一位朋友问我,怎么还没睡。我说,家里来了只猫,被吵醒了。记得我好像在群里也提过这件事。
后来,我下了个小手段,整了那猫一下,那猫再也不敢来撞门了,蹲在我房间的后窗户那里“喵喵”叫,它一叫,房间里那些嬉闹声立马儿就停了。
就在今年的大年二十八,晚上大概九点多种吧,我正在脱衣服准备睡觉,房间里居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只——蝙蝠!
蝙蝠好像也有冬眠的习性吧,这大冬天的,出现一只没冬眠的蝙蝠,而且家里窗户还关的这么严实,它打哪儿来的呢?虽然我是这方面的传人,很多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不过,这也太有点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吧!
我看着那没头没头在房间里乱飞的蝙蝠,没理它,拉灯睡觉。
第二天晚上,我们全家正在客厅吃饭,我房间里那只蝙蝠,居然又出现在了客厅,扑棱棱乱飞,我儿子没见过蝙蝠,看着蝙蝠大喊一声,“小鸟儿!”
说也奇怪,可能那蝙蝠被我儿子的霸气给吓着了,也可能被我儿子的叫声干扰了它自身的声波,一脑袋撞墙上撞晕了,随后跌在了客厅当门柜上。
我儿子拉我去看,“爸爸,小鸟儿、小鸟儿。”
我走到当门柜跟前,把撞晕的蝙蝠捏了起来,是一只小蝙蝠,一双肉翅膀蜷着,一双小眼睛贼亮,当我捏起它的时候,尖嘴巴张开了,露出里面白森森的尖牙。
我把它捏到我儿子眼前给他看,对他说:“这不是小鸟儿,这是蝙蝠,好好看看、记住它的模样儿,以后这东西,估计你再也看不到了……”
我儿子抬手摸了摸蝙蝠长满毛的小肚子,蝙蝠立刻“吱吱儿”老鼠一样叫了起来。
给我儿子看完,我走到院子里朝天上一扔,蝙蝠扑棱起翅膀,飞走了……
就在蝙蝠飞走的那一刻,心里居然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失落感,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很多……
从那天以后,晚上家里再没了声音,嬉闹声,猫叫声,啥声音都没了……
——记于,2015年二月二十三日,阴历大年初五,下午三点四十三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碗中鬼影()
村子里的怪病过去半年后,时间来到了公元一九四四年,夏。
这时候,地里的小麦有了几分收成,饥荒里挣扎的人们因此得到一丝残喘,河南全境的大饥荒,基本上也就算是过去了。不过,这也让打饥荒里活下来的老百姓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靠天靠地靠人,都他妈不如靠自己!”
全省各地纷纷组织起“护村队”、“保乡团”之类的地方武装,他们主要目的是抗粮抗税,无论是国民党,还是日本人,他们谁都不认,只要是来收粮收税的,抄家伙儿就打!
我太爷他们家过去所在的延津县,就因为抗粮抗税,也就是在这一年,好几个村子被日本人屠村,最惨的一次,三百多村民被日本人赶进一间大房子里,机枪扫完以后再用刺刀戳,最后只有一个老道士活了下来,当那道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以后,都成了血人儿了。
当时,我们村子这一带和附近山下五六个村子,也组织了一个地方武装,听我奶奶说,名字好像叫什么“护乡保山团”,二三百号人、几十条长短枪。当时那感觉,就跟电影《地雷战》、《地道战》里演的差不多,一说,“鬼子来收粮了,乡亲们快进山。”全村百姓就扶老携幼,用毛驴车、牛车拉上粮食往山里跑,坚壁清野。
不过,他们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儿,是什么地下党组织起来的,全是自发的地方武装组织的,再者,他们不光躲日本人,国民党、供铲党他们都躲。说句不该说的话,日本人和国民党的军队来抢粮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