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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望着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的酒鬼,埋怨道:“你他妈的搞得是什么名堂?吓死老子了!想死就悄悄地死,搞得惊天动地的干嘛?噎不死还要把自己勒死,你倒真会玩儿!”
酒鬼仍没舒缓过来,不应答。
老大点起一支烟,说道:“你以为他愿意啊?”
刀疤脸不解:“那他是咋了?”
老大默默地望了望躺在那里的酒鬼,然后几步走近我,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他才点了点头说:“不错,机灵,以后就跟着我们干吧!吃香的,喝辣的,玩处的,要比你在划子尖强百倍!”
“不!”我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喊道,“我要回家!”
老大笑笑:“你不找你妈了吗?”
我说:“当然要找!”
他说:“你离开北草地,怎么找你妈?”
我想了想,说:“兴许她不在北草地,我再到别处找找。”
他说:“你刚才不是听到你妈唱歌了吗?”
我说:“兴许我听错了。”
“呵呵!”老大和蔼地笑笑,那笑容让人觉得他不是个坏人,“我们和你一起找你妈怎么样?你一个人恐怕连北草地也走不出去。”
他说的到是实情,眼下情形,我真的是毫无主意了。
这时,酒鬼缓了过来,咳嗽几声,拍了拍胸口,挣扎着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望着众人。手无意摸到散落在身边的一枚金币,拿在眼前看了看,忽然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这玩意儿像是中邪了,居然要掐死老子!滚!”奋力一掷,将那枚金币扔在远处的草丛中。
“酒鬼别扔,留着有用!”老七喊道,一边奔向草丛,弯下腰寻找着那枚金币。
酒鬼骂道:“有个球用,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老七终于找到了那枚金币,吩咐众人道:“你们也都别闲着,一齐动手,把金币都捡起来!”
“老七,”老大狐疑道,“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老七走到酒鬼的旁边,弯下腰捡着其余的金币,一边答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天下玄机颇多,貌似深不可测,但说到底,还是不能背离自然法则。老大,咱们可能都看走眼了,这些金币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普通。”
“哦?”老大问,“有什么不普通?”
老七道:“虽然我现在还说不上来,但是凭直觉,这些金币和我们所要的东西有关。”
老大沉吟道:“老七,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金币有些邪气?”
“当然了,呵呵!”老七笑道,“老大,你终于相信这些了?”
“亲眼看到了,没理由不相信。”老大说道,“既然你也觉得这些金币邪门儿,干嘛还要把它们捡回来?不怕再出什么情况吗?”
“是啊老七!”酒鬼附和道,“你没尝过这些鬼东西的厉害,它们简直是有灵性的,死死地往我脖子上缠,我根本就掰不开它们!”
老七停止了捡金币,直起了身,望了望酒鬼,又望了望老大,道:“我说过,但凡墓葬之地,磁场必然异常,时空错乱,所以我们的手电突然之间用不成了,这些金币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因为它有灵性,所以我们更不能扔。这确实有点危险,但是我们来这里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老大点了点头,没说话,似乎同意了老七的见解。
酒鬼嚷道:“行,你们爱咋咋地,谁愿意拿谁拿,我可不要!”
“呵呵,”老七笑着,忽然神秘地望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阴鸷,让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除了老大、酒鬼和我,其他几个人都在地上埋头捡着金币。老七一边捡一边吩咐:“都给我看仔细了,别漏了!”因为天黑,手电又坏了,他们便各自掏出打火机打着,爬在地上仔细搜寻着。
确实累了,我就躺在了草地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觉得鼻孔痒痒的,我醒了,眼前是一张人脸。她正在用一根芦苇刷着我的鼻孔。我吓了一跳,正欲呼叫,一个巴掌按住了我的嘴,只见那人将食指竖在嘴中间,嘘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说话。此时天上的乌云散去,月亮重新恢复了它的明亮。虽然背着月光,但我还是认出了那人。
那人竟然是我的母亲!
我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妈呀,我可算找到你了!但是我忍住没喊,左右望望,见老大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睡得正熟,发着呼呼的鼾声,不知道他们把金币全找到没有。
母亲站了起来,转身跑了。
我赶忙爬起,追了上去。
母亲跑得很快,仍是和以前一样疯疯颠颠的,边跑边低声哼着曲儿。她从成片的芦苇当中踩出一条通道,我奇怪她为什么不直直地跑,总是左拐一下,右拐一下,仿佛在兜圈子一样。我更奇怪她为什么不让我追上,当我即将追上她的时候,她的速度猛地加快,又把我落得很远了。
我喊:“妈妈,等等我!”我不敢大声,怕被老大他们听见。
母亲不回应,也不回头,仍是跑。
跑着跑着,母亲忽然不见了。
第7章 半夜的马队()
我顺着母亲踩出的通道找过去,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她。
一眼望去,北草地在月光下显得苍凉而阴森。天空中飘渺着一层蓝烟,像是给夜空笼罩了一层薄纱似的。没有风,一切都寂静得有些可怕,没有母亲的踪影,仿佛她从来没有来过。
隐约地,我听到一阵歌声,不是母亲唱的山曲儿,是蒙古语的歌曲,开始低沉幽咽,继而高亢,似乎还伴随着笑声。接着,我看到了几点灯光从远处飘来,在半空中跳动着,像是夜晚坟场的鬼火。
我害怕极了,可是此时,谁能给我增加一点勇气?
灯光越来越近,片刻便在我的跟前,原来是一个马队。他们的马头上都挂着一盏红灯笼,他们的服饰很奇怪,都穿着蓝色的长袍,镶着白羊毛边,带着蒙古帽……他们似乎很快乐,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放开嗓子唱着歌曲,边走边撒着白色的鲜花,漫天飞舞。
我惊呆了,站在那里不敢动,不敢叫,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想躲起来,可是无处藏身。
马队的后面,是四匹马驮着一顶花轿。花轿没有顶,里面坐着一个蒙古族姑娘,穿着大红的蒙古长裙,戴着七彩的头饰……她忽然向我转过头,我差点叫出声来,因为那个姑娘就是我先前在蒙古包里见到的那个姑娘。
她依然是那么美,眼神中充满着忧郁和哀怨,还带着一种蛊惑。
我的脑子里瞬间像是被植入一根特殊的神经,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
然而我立刻便清醒了,没有灯却亮如白昼的蒙古包,没有影子的她和我,冒着白汽却冷冰冰的奶茶壶,墓坑里四分五裂的白骨……这些瞬间在我的脑子里闪现出来,让我意识到,她不是人,是鬼!
她冲我微笑了一下,我更加无法控制自己了,意识开始模糊,脚步不由地开始移动。
我必须要抗拒,否则将会万劫不复!
我在心底挣扎着,双手捂住了脸,但又由不住透过指缝向外看。于是我看到了至今难忘的一幕:一切全变了,马是纸做的,马上的蒙古人也是纸做的,那些飘撒的鲜花变成了一片片圆圆的纸钱;后面的花娇变成了一口棺材,棺材没有盖,那个姑娘躺在了棺材里,脸色淤青,嘴唇发紫,分明就是个死人!
母亲没有骗我们,这些人确实存在!
我想,如果我被天天这么折磨着,我也同样会疯。
我吓得大叫一声,双手离开了脸面,可是一切又都变回了原样,没有纸人纸马,仍是先前的实实在在的人马。我又用手捂住了脸,透过指缝看,实实在在的人和马又全部变成了纸做的,美丽的蒙古姑娘又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来回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只要用手捂住脸看,他们就是纸做的;而只要我拿开手,他们就恢复成了真实的人。难怪母亲每次总是用手捂着脸然后拿开,再捂着脸然后再拿开,原来她也是想证明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或许,母亲根本没疯。
真正疯了的人是不会怕鬼的。
此时,我无暇思考这些疑问了,极度的恐惧让我的神经痉挛。如果死能变鬼,我宁愿即刻就死去,至少鬼用不着怕鬼。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这样好,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