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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在离他腰身两三厘米的地方,怕他跌倒。
路早白捂着肚子,几乎是摔倒在了上,但他还是强撑着,拿笔在扯下的头便签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密码,往时醒脸上一甩:
“拿去,里面的钱,当做住院费,我不会再欠你了。”
时醒拿着那张纸,有点儿懵。
上面的密码,是150824。
他们撞车的那一天。
时醒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只能把纸条随手一扔,低头闷声道:
“我不要。”
早白这句话背后藏着的意思,他想都不敢想。
路早白的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疼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觉得喉咙里已经开始泛起血腥气了,但他反倒勾起了一个虚弱的、妖媚的笑颜:
“不要么?我的遗产都归你,不好么?”
听着他这样恶毒的话,时醒的手差点儿被自己捏断。
他压抑着满腔怒火,一字一顿道:
“路早白我不准你胡说八道!躺好了,肚子痛是不是?我去叫医生!”
路早白觉得全身都没知觉了,眼前的时醒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每个人身边都带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们都在对自己笑。
他在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时醒,我们分手”
第120章 世界十四()
时醒崩溃了。
医生接到通知,急急地赶了过来,一番诊断后,路早白立刻被推进了急救室,医院则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
医生的话,断续地在他耳边响起:
“急性胰腺炎目前有转向重症的趋势这种病有一定的死亡率大概是在20%左右不过您送来的还算及时,现在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时醒全程按照医生的指令做,填写资料,在病危通知书下的家属同意栏里签字,交手术费,以机械的状态完成一切后,他坐在休息室里,盯着自己的双手,满脑子都是那百分之二十的死亡率。
他的早白现在在急救室里,被一群医生护士包围,过滤血液,腹部引流,浑身插满管子
听着从急救室里传来的隐隐的器械轰鸣声,时醒的心像是被扔进绞肉机一样,撕裂着生疼。
都怪自己,要是早一点发现那个冒牌货的话要是在发现早白肚子痛得不正常时就送他到医院里来的话
时醒想得胸口闷痛欲呕,头炸开了似的疼,忍了一会儿后,他像刚才的早白一样冲进了洗手间,吐得撕心裂肺。
他从中午开始就什么都没吃,吐出来的基本都是清水,里面夹杂着丝丝殷红的血丝。
捂着嘴靠着墙壁,时醒浑身虚软,眼神放空着望向前方。
早白不要
你只要活着就好,只要活着
要分手也没关系,我再追你回来就好。
要打要骂随便你
背靠着潮湿阴冷的瓷砖,时醒蹲坐了下来,捂着头,胸口里像是窜进了一只野兽,疯了似地撕扯着他的心脏。
整个晚上,时醒都守在急救室外,期间他吐了十几次,可也许是他的身体太强健,即使是这样的折磨,他也没晕过去。
为什么不晕过去
事实上,时醒已经有数次觉得自己已经晕了,可等他再被心口的闷疼从幻觉中拽出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还醒着。
凌晨四点的时候,医生护士总算陆陆续续从急救室中出来了。
结果不好也不坏,路早白需要继续在ic病房中住着观察,如果有反复腹痛和发烧现象,都必须及时处理,而且需要严格控制饮食,禁水一周半,禁食大概一个月,期间的营养和身体必需元素,只能靠打营养素维持。
时醒在叮嘱过医生要给早白最好的药和治疗后,就提出想去陪着早白。
他害怕,那百分之二十的死亡率就像是把刀子似的悬在他的脑袋上,随时都会落下来,插到他鲜血淋漓,哪怕亲眼看着早白他都嫌不够,最好是能把他抱在怀里,寸步不离他。
但医院果断拒绝了他的要求,ic是收治危重病患的地方,不允许家属陪护,每日的探视时间都有限,他只能通过探视系统,用监控来查看早白的情况。
注视着躺在上,脸色苍白如纸的路早白,时醒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觉得自己的肺里呼呼地往里灌风,可想要把气吐出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医生发觉了时醒发青的脸色,立刻叫了护士。
他在神智清醒的状态下,险些逼得自己窒息。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晕倒。
吊着盐水,躺在休息室里,时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瞳孔涣散,在医生建议他家属时,他也照样做了。
就算现在医生说要割走他一个肾脏做医学研究,他恐怕也会点头。
上时境后,时醒很惊讶,自己居然还算条理清楚地叙述了现在的情况,包括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也讲得清清楚楚。他好像从自己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件件地整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时境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亏得他思路一向清晰,而且也早就冷静地接受了世上有鬼神的设定,他耐心地听完了整件事,“嗯”了几声后,就简单撂下一句“哪家医院”,问清后就挂了电话。
他身侧的舒游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问:
“时醒打来的?早白找到了么?”
时境忍着腰部的酸疼,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冷面道:
“路早白重病,中心医院。走。”
转眼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路早白当然没挂,但他的情况落在时醒的眼里,简直生不如死。
禁水一周半!禁食一个月!
当时他并没有觉出来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儿,他只想早白保住命就好,但等他看到早白虚弱的眼神和发焦干裂的嘴唇,他简直心疼得跟遭凌迟一样。
这一周里,早白突发了三四回腹痛,每次都痛得不住辗转反侧,体温更是高高低低,每次他发生异状,时醒都发现得比机器还快。
眼看着弟弟也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劲瘦的腰身套着他原先常穿的毛衣,竟虚虚地多出了一大截来,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时境站在他身后,一脸鄙视地放了个嘲讽:
“他说不想看见我,因为我跟你长得像。不过我觉得就算你现在潜进去,你这副熊样儿他也不会认出你的。”
时醒充耳不闻,两眼继续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屏幕那边的路早白正躺在雪白的病上,脸色和被子的色差几乎为零。
时境瞄了一眼时醒那看得目不转睛的样子,还是没忍住了,给出了时境式的温暖关怀:
“你和他到底打算怎么办?分手?”
让时境惊讶的是,时醒并没有犯什么虎躯一震啊迎**泪之类的毛病,他把双手交握在身前,很是平静地说:
“再说。”
只要早白好了,怎样都可以。
监视器里,穿着防菌服的舒游正用棉签沾了水,涂抹在早白的嘴唇上,和他絮絮地说着些什么,而时醒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在了路早白干裂出条条血口的唇际,温柔得像在擦拭一件珍贵而易碎的宝贝。
ic里,上的路早白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上的监视器,对身侧的舒游说:
“把水拿远点儿,我渴得厉害,说不准一会儿就起来抢了。”
舒游把水杯拧上盖,放在脚边,问:
“听说你要跟时醒分手?”
路早白觉得脑仁一跳一跳地疼,胸腔里像点了把火似的难受,心情也烦躁起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
“不要提他。”
舒游笑笑,好脾气地把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好好好,不提不提了。”
下一秒,他就趴在了病边,认真地问:
“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单生时醒的气,不生我的气呢?”
路早白这次没有拒绝回答,抿着唇,思索了好一会儿,而舒游也在猜想着他的答案。
不管他回答时怎么抵赖,舒游都要让他意识到,他之所以会为时醒没能发现他的身份而伤心,之所以会买醉到胰腺炎发作,之所以现在还不能原谅时醒,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因为爱情。
舒游都构想好自己的嘴炮要怎么发射了,结果,路早白望着天花板,无比淡定地来了一句:
“因为对我来说你没有他重要,所以我当然伤心。”
舒游的嘴炮生生地给憋哑火了。
你为什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