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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婧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比美，不敢出声。毕竟，她这样的相貌，同无忧和楚玹相比，着实拿不出手。
“云儿，你说呢？！”楚玹见宗政扶苏一言不发，话锋一转，望向东方婧。
东方婧连连摇头，仿佛在说：我不知道，我继续喝茶。
楚玹一气之下，便拔出剑来，一剑直刺宗政扶苏面部而去：“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张鬼面具后面，到底藏了怎样一张天仙脸！云儿明明是本王的云儿，转眼功夫，就被你骗去做了恭王府的王妃，没天理了！”
宗政扶苏静立不动，直到剑锋迎面而来的时候，他才微微侧了侧脸。
长剑拂过面颊，刚巧将他脸上的雕花面具一劈为二，半张面具落地，半张面具还挂在脸上。
“你——”楚玹微微一怔，手上的剑，哐当一声落地。
宗政扶苏负手而立，俊美的右脸与戴着鬼面具的左脸相互映衬，半面天使，半面恶魔。
“不！这不可能！”楚玹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都说宁国鬼王是天下最丑的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你……”
楚玹与尉迟无忧昔日在战场之上曾经交过手！
当初楚玹自负貌美，定要斩下尉迟无忧的面具，好生羞辱他一番！
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与今时今日，几乎一模一样！
楚玹一剑斩落的也是无忧的半截面具，露出的也是这右半边脸！
“行了！”宗政扶苏蹲下身子，捡起那掉落了半只面具，重新固定住，而后回眸冷冷对上楚玹的视线，“本王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同你商量，可不是为了同你比美而来。”
楚玹惊魂未定，满脑子里都是疑问，好一会儿工夫，才被宗政扶苏拉入现实。
他摆了摆衣袖，与宗政扶苏相对而立：“说吧。”
“不日，本王便要携三妹云游南宁，届时恭王府人走楼空，萧皇后的安危，本王便顾不上了。”宗政扶苏眉梢一挑，“你既已知道本王的真实身份，便知本王卷土重来，只为复仇。宁国与楚国邦交如何，本王一点都不关心。这萧皇后，王妃既然已经顺手救了，便没有推出去的道理。楚二皇子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入我恭王府，照看萧皇后吧！”
“母后的事，本王自会上心，用不着恭王殿下操心。”楚玹冷冷出声。
“如此甚好。”宗政扶苏随即伸手过来，环住了东方婧的腰身，笑道：“那本王与王妃就先告辞了。”
楚玹一言不发，目光灼灼地盯着宗政扶苏那只不安分的大掌上，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恨不得直接废了他那只手！
第1588章 第一丑王（3）（）
但萧皇后尚在恭王府中养伤，他又不得不忍。
宗政扶苏与东方婧便在他的注视上，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眼见着他二人快要走出屋子，楚玹眸光一动，快步上前，出声将他们叫住：“等等！”
宗政扶苏步子一顿，搂着东方婧的腰身回眸：“楚二皇子还有事？”
“对，私事。”楚玹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笑，“本王就是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想听恭王殿下……不，是无忧太子，想听听您的答案。”
宗政扶苏眉头一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东方婧在楚玹提到“无忧太子”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拽紧了宗政扶苏的大掌，“四哥，我还约了药铺老板取药，咱们早些回去吧。”
“一个问题而已，不会耽误二位太多时间。”楚玹步子微微一动，长袍掠过，已经身子一歪，拦在了大门口。
“说吧。”宗政扶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不想同他再浪费时间。
楚玹摸了摸下巴，眸光精光一闪而过，笑道：“无忧太子，本王就是想知道，比起恭王妃，你是不是更喜欢从前的太子妃？毕竟当年……太子妃东方婧何等风华英姿，甚至可以与您一道比肩沙场。大败我楚军之后，你们二人相拥欢呼的场景，本王可是历历在目呢！”
提及“东方婧”三个字，东方婧明显感觉到宗政扶苏的手指紧了紧，身子也是不由一颤。
现在的钟离挽云和当年的东方婧……东方婧万万没有想到，楚玹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方才还饶是喧闹的天域茶楼，仿佛为了配合这三个人之间冰冷的气氛似的，一下子也安静了下来，就连筷子落地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怎么？不回答？”楚玹好整以暇地望着宗政扶苏，“是因为你还没有忘记东方婧？还是云儿在场，你不好意思说出心里头的答案？宗政扶苏，你见了一个爱一个，凭什么保证未来对云儿绝对忠诚？！”
宗政扶苏的手心微微渗出些许汗滴来。
东方婧依然靠在他怀里，两个人的身子贴得那么近，紧贴在他胸口的耳朵，甚至能听到他一下又一下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偏偏……她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被本王猜中了么？”楚玹接连追问。
良久，宗政扶苏拂了拂衣袖，声音冷沉：“东方婧蓄意接近本王，对本王本就是虚情假意、十恶不赦，本王对她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的利用罢了。她与三妹，如何相提并论？！”
蓄意接近、虚情假意、十恶不赦……宗政扶苏口中吐出的每一个词都如尖刀一般，一刀又一刀，扎入东方婧心窝深处。
她想过会被拿来同钟离挽云作比较，却想不到在无忧眼中，她东方婧根本不配同钟离挽云，相提并论！
“那你战胜之时，还和她抱在一起……你还……”
楚玹还欲再说些什么，宗政扶苏已经横臂出掌，一掌便劈在了楚玹身侧的门柱之上。
第1589章 第一丑王（4）（）
惊得楚玹接连跳开两三步，低咒出声：“疯了！疯了！”
“走！”东方婧只觉得腰身一紧，身子便是一轻，同宗政扶苏一道，从二楼款款飞落。
东方婧唇角一颤，闭上眼眸。
痛苦、绝望、煎熬……世间百般苦楚，一瞬间全都迎面而来。
宗政扶苏没有注意，才出了天域茶楼，刚上马车，怀里的丫头已经泪流满面。
“三妹！”他眉头一拧，连忙递了手帕过去，试图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东方婧悄然瞥过头去。
“你怎么了？”宗政扶苏好不容易从楚玹的问题里头跳脱出来，他说了违心的话，当着这丫头的面将阿婧贬低到了骨子里，以为她不会介意，以为她会开心，却不想转眼功夫，她已经愁云满面。
“四哥，我没事，被茶楼里的辣椒味儿呛出了眼泪而已。”东方婧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而后仰起头来，努力朝着宗政扶苏扯出一个灿烂的笑，“你看，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宗政扶苏可不傻，这丫头多半是因为东方婧之事才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摘了面具，摆正了身子，与她四目相对，道：“三妹，你知道你师姐的事，她对本王做过那样的事，本王根本不可能原谅她。你又何必纠结于她呢？再说，她已经故去多时，在本王心中，她也已经死了。”
本王根本不可能原谅她……
宗政扶苏说了那么多，东方婧却只听进去这么一句。
她惶然无措地抬头，追问道：“四哥，如果当初师姐是受了奸人挑唆，如果她后来后悔了呢……四哥，你就真的不可能原谅她么？”
宗政扶苏背脊一震，墨黑色的瞳仁如井水一般幽深，薄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声音凉凉道：“三妹，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本王与你师姐，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能从头来过。”
“好……好。”东方婧面上是梨涡浅笑，心底却已经鲜血淋淋。
宗政扶苏见她仍是不开心，又蹙了蹙眉道：“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你师姐自嫁给我之后，我从未碰过她的身子。而她流产落胎那次，怀的也不是本王的孩子。她一早就已经同尉迟墨私通，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本王。三妹，只有你，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彻彻底底地属于本王！”
东方婧突然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的，无忧明明是想要安慰她，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伤害……伤得的心快要麻木了。
她终于明白，此生她若想要留在无忧身边，都只能用钟离挽云的名义活下去了。
他介意东方婧的背叛，介意东方婧与尉迟墨之间不干不净的过去！
在他眼里，东方婧肮脏龌龊，只有钟离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