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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这个样子肯定不能操持她爸的葬礼了,她爸也总不能就这样躺尸在家里啊。说也气人,以刘大婶为首的那帮子人,一个个都不愿帮忙将妞妞爸好好安葬,说把妞妞爸的尸体抬回家就已经够意思了,还要下葬?再求,就连我也不待见了,跟我们身上染有瘟疫似的,避而远之。
跟朱老师问了些殡葬的学问,我忙活了一上午,找到了四个帮忙的人。
三个六十五岁,一个十七岁。
六十五岁的老人认为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也不再忌讳什么了,就算跟传言说得妞妞家中了诅咒,他们也不在乎了。而另外一个十七岁的,是刘婶的儿子刘东晖,他则是因为到了青春期,思想比较敏感,家里人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去干。
大家分工合作,联系好了火葬厂与墓地。
那火葬厂一听又是妞妞家,念了好一阵子阿弥陀佛。
与魂鬼打交道的人,最是讲究这个,他们是这样,我和外婆也是这样,能不招惹的鬼事,就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事要不是发生在妞妞身上,我也是不会去管的,我就妞妞这么一个朋友。
灵堂根本就不需要布置,全部用妞妞妈妈的,我们几人抬了棺材回来,修灵和尚念经超度。
如此又过了一夜,妞妞爸被送去了火葬厂,之后就直接安放在了灵塔里。火葬厂和灵塔都建在新堤,也省了不少事情。
我因为体质的关系,外婆没让我去参加妞妞爸的入塔仪式。
这个入塔仪式就是葬礼禁忌。
禁忌分为两种,一种是人的禁忌:久病、体虚、灵异体质的人,不能参加葬礼;新婚没有到一百天的新人,未满三岁的小孩子,不能参加葬礼;坐月的产妇以及马上要升学考试、升官的人,都不能参加葬礼。一种是物体的禁忌:如果在葬礼上弄坏了祭品,应该恢复原样,并道歉,否则会冲煞,带来霉运;告别遗体时,不能看尸体的眼睛;葬礼上带的孝布不能弄破或弄丢,并且这个孝布的戴法也是很有讲究的,千万不能戴错,要安长幼辈分来选择孝布的颜色。
修灵和尚送妞妞爸火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估摸是回七宝寺去了。
我又照顾了妞妞一天,妞妞彻底清醒了,问她什么问题也能准确地答上来,眼神也不再是呆呆傻傻。我既希望她能恢复正常,又怕她接受不了双亲的离世,而再出什么事。
妞妞醒的时候,是半夜,她抓着我的手,非要从木桶里爬出来,我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她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就这样光溜溜地走回了自己家。
好在是夜里,没什么人。
她不让我跟着,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拿了件自己的外套放在她家门口,就转身回家了。实在很困,好像几个月没睡觉了一样,倒头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我起床梳洗,外婆已经把午餐做好了,没见妞妞过来,想来还在睡觉,我也就没去打搅她,吃了午餐去朱先生那里上课。上完课是下午五点半,于是去找妞妞,敲了半天门,没见人答应。
外婆过来跟我讲,妞妞昨天中午收拾了被子行李搬到学校宿舍住去了,她还托外婆带我话,叫我不要担心,说她已经没事了。我放心不下,给妞妞打了电话,听到电话里她声音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稍微宽了心。
礼拜五,妞妞从学校回来了,蹦蹦跳跳,还带了许多小零食给我。跟我说话的时候,语调欢快,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妞妞性格大大咧咧,什么事比我要看得开。
我还处于她父母去世的悲痛中,她就已经走了出来,还反过来安慰我。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白老板一点音讯也没有。我礼拜一到礼拜五去朱老师家里学习功课,礼拜五晚上等妞妞回家,跟妞妞躺在同一张床上,一起上网,逛贴吧。
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贴吧,鬼故事,里面有一个贴子,叫:“一个叫石三生的诡秘男子缠上了我,他夜夜……”妞妞最先搜到这个贴子,她还以为是谁在鬼故事吧里求救便秘的问题呢,于是好奇点进去看了,一看才知道是一个接近生活的灵异小说。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明明是诡秘嘛,她给看成了便秘。——出于好笑,多看了几眼这个帖子,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天天晚上追看。看到最后,被这个故事吓得不轻,也感动了好久,于是我思索着,也写写自己的故事。
我学着用word,学会用五笔,敲击键盘,一字一句记录我和白老板的初遇,以及我们经历过的诡异事件。
纸胎鬼、尸油、棺材、桃木钉、冷火、姑获鸟、水猴子……
不知不觉,写了几万字,于是又学着发表到了网上,希望白老板能够看到,能够记起在湖北某一个小村落里,有一个叫白姻禾的姑娘在等着他。
妞妞笑我自作多情,我凑了她一顿。
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过去了,五个月过去了……春去秋来冬又至,一年复一年,整整过去了三年又三月,白老板仍然没有来。我天天上网,去贴吧、去豆瓣、去天涯莲蓬鬼话,去看我发的贴子,有人点赞,有人聊天交友,有人向往我的生活,有人质疑我的经历,就是没有白老板的踪迹。
当初明明是他同我提出,要常联系的,现在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22章:恋爱敏感期()
今年,我和妞妞都满十八了,到了对恋爱最敏感的青春期,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们一面庆幸有一份平静的生活,一面又期待着生活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三月初一的晚上,妞妞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说她要考华东政法大学,要离开这里。我哽咽着说舍不得她,不希望相隔太远,华东政法大学在上海呢,妞妞说她很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我这才记起,姜嫄村对于妞妞来说,只是一个伤心地罢了。她的父母双亲在这里死于非命,她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
妞妞的身体已经发育得非常良好,前凸后翘,胸部捏起来软软的,很有手感,我就捏她来故意岔开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她满脸通红,害羞地用双手抱胸来抵挡。
四月初一夜里,我们又睡在同一张床上。
妞妞说她一定能去上海读书,就算考分不高,我问她是不是可以选择别的大学,她说是因为高中校长的儿子破了她的女膜处,我问妞妞你爱他么?妞妞笑了,笑得辛酸,笑出了眼泪。于是我用旧法子去逗她,捏她软软的部位,她却不再躲开,大方地告诉我这个地方校长的儿子已经用嘴巴尝过了。
我虽然有梦中无数的“经验”,但没有实践过,听到她这么坦诚,脸上一阵火烧火燎。
妞妞闭着眼睛,平静地说:“姻禾,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父母双亡,我也只能图他这一点利益,为将来的生活打算了。”
在这个信息发展如此迅速的时代,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开展,以至于在十八岁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之中,挑出一两个还是女处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妞妞就把她绝无仅有、最宝贵的一样东西,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人,只为换一个条件,一个未来生活得更好的条件。
我感叹,却无能为力!
往后的一个月,妞妞变得更有女人味,引得村子里不少男人看得双眼放光,要是给他们的嘴里放条狗舌头,保准个个留着长长的哈喇子。
妞妞很讨厌他们,说这些土汉子怎么能配得上她。
她的性格和身体虽然变了许多,可是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的变只是迫于环境,她的初心是不变的。
白老板说过,只要人的初心不变,就还是善良的。
礼拜一,妞妞去了学校,我的生活静了下去,白天去朱老师家上课,晚上吃饭上网睡觉。
睡到半夜,被外婆的咳嗽声吵醒了。
这两年来外婆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总是咳嗽,手脚没力气,我劝她去医院看病,她一直推脱,说没什么大毛病。
今天晚上外婆咳嗽得厉害,我起身烧了热水,拿了毛巾,到外婆房里去。外公仍然在熟睡当中,连身都不翻一下。奇怪了……外公睡觉浅,要是换作平常,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我绕到外公那边,还没看清外公的脸,外婆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间或说上一话断断续续的话:“小、小佛,又把你吵醒了……”我鼻子泛酸,几滴泪滚了出来,外婆笑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