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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就不得不介绍下李波的职业了。李波、毛小方这样的职业，在当下有个响亮的名字…外道流。何谓外道流？那就是靠着粗浅的道家知识混饭吃的一种职业，这种职业起源于改革开放之后，而毛小方本人就是这个职业的第一代从业者。
在那红色火焰呼啸大地的漫长时间里，真正的佛道两家人士几乎斗的斗死，气的气死。剩下那么凤毛麟角的也绝口不敢提自己的传承，在那段真空时期，佛道两家迎来了它们真正的大破灭时代。就算幸运的还留有那么一丝半点的传承也慢慢的被改革开放后的花花世界给完全冲淡。都做生意赚大钱去了，谁还干这个只能图个温饱的职业？
而就是在那段时间，类似于毛小方这样没有其他本事下海做生意的人，开始重新拾起了这活计。那问题就来了，佛道两家收徒那是必须要有先天条件的，也就是你必须有那么一丝所谓的慧根、灵根才行。像毛小方这类有那么一丝丝灵根，又或者是没慧根的咋办？不吃饭了？所以，经过十余年无数人的尝试，外道流这么一个新兴职业的雏形就此诞生。
而外道流真正的形成一个全国性的职业，则是在九十年代末。那时候的外道流分裂出了三个完整的专攻分支，符士、道师以及佛士。
佛士，就胖子那一类的，懂一些佛家把式。不想体验那种抓鬼时的高负荷刺激，但又想吃这行饭的，当然就只有做超度工作以及在大后方帮帮忙跑跑腿什么的。
道师，就李波、毛小方这样的，神经大条在一线冲锋陷阵的，不过由于这个名号有点得罪近乎失传的道家道统，所以圈儿内基本上叫道徒，对前辈以及道家传人以示尊敬。
当头的符士可就真是抢手货了，要说整个外道流真正能跟道家搭得上那么一丝关系的就只有神出鬼没的符士们了，甚至有的符士本身就是正统的道家弟子，现在李波他们手中日新月异的先进法器，就出自于符士之手，因为现今社会道家真正的本事几乎是断了传承，所以会制作符箓、法器的人就越显稀少，要算比例的话，打个比方说，像李波他们这样的一个城市还是有那么十来个的，但一个城市能有一个符士能够作为他们的长期补给站，那就要看运气了。所以很多道徒人士就为买点法器符箓，经常是来回的跑长途，真真的是苦不堪言呐。
当然，外道流经过漫长的时间虽说终于蜕变成了一个貌似拥有完整体系的职业，但这在真正的道家子弟来说依旧是门外汉、不入流的行业。这点不管是毛小方还是李波都是打心底里承认的，李波还没见过真正活着的正统天师，认识一个还是早就金盆洗手不做了的。不过听人说那手段，啧啧啧！听着都觉得老牛了。就算是被人鄙视，李大大也欣然接受了。跟清华北大的高材生鄙视一个小学生一样，不丢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道家弟子满打满算还有几个？偌大个中国能凑出来几打？那么多鬼你抓得过来？咱也得吃饭不是？灵符你扔街上，没灵根谁能乱用？符卡就不同了，只要有符咒、有步法，谁用谁顺手，高下立判。所以说，做符卡的符士，不管厉不厉害，人家一定会道术。但你道派弟子，你就不一定会做符卡，人家那份手艺可是真真的。不过李波打内心还是鄙视那些卖装备的符士大爷，一个比一个贵，简直比吸血鬼还吸血鬼，有时候一单生意下来，符卡用多了连本都保不住，虽说符卡是可以循环利用，但其内部材料也属消耗品，用几次基本上就算是报废品了，不换又不行，不然保不准啥时候叫救命的时候突然失效了，那就会上演悲剧人生了。
总而言之，外道流可捉鬼，但也只能算是个靠鬼吃鬼的职业而已，会而不精，所以，面前这个大买卖，过于危险了。
李波沉吟半晌，望了望远处那个看起来恐怖异常的别墅又望了望毛小方，轻轻吐了口气说道：“做！没准这就是个机会，虽说会冒些险，但报酬也是相对的，我们现在是真需要这笔钱。你想想看，这人能住在这里，明显非富即贵。我们要是能帮他解决问题，那以后的生意估计就会好很多，而且都是些高大上的人。不说别的，要是我们不做，下个星期咱可就真撑不下去了！”李波实在是穷怕了，几个人要吃饭啊！不做咋办？顿了顿李波继续说道：“但我们不能就这么白白去冒这个险，先让这陈汉升了解了解，至少，先那一部分定金再说！”
毛小方见李波的话说的有些坚决也没说话，本来他就打算冒这个险的，原因跟李波差不多，近两年他毛大湿实在是每况愈下，他就不信了，混了那么多年，会越混越混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大客户，他可不想就这么放手。
“放心吧！忽悠人那套我在行！这人一看就是惜命得要死的人，随便一吓唬定金保管到手！”毛小方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嘿嘿笑道。
“陈先生，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说了那么多，但从毛小方二人离开也不过七八分钟而已，毛小方款款行来对陈汉升淡笑着说道。
“毛师傅但说无妨！鄙人洗耳恭听。”陈汉升一副认真的样子，我日！这要不是站在这地儿，李波保不准一人给一巴掌扇死你们这群说评书的老货。
“算了！多说无益！你一看便知！”说罢毛小方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了天眼卡稍微鼓捣了一阵后就在陈汉升眼前一晃。陈汉升一愣，随后就这么盯着毛小方的脸貌似认真的看着，由于他是面对毛小方背对自己家，对毛小方这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看我，看你家！”毛小方满脑子的黑线，这有钱人都这么二的？
陈汉升狐疑的转过身，然后就这么定住了。良久良久，毛小方奇怪了，这人咋回事儿？这情况不是应该马上回头然后跪求大师赐教么？这秃子咋不按剧本走？
“陈先生？陈先生？”轻声喊了两声后陈汉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毛小方随即走近他身前再次说道：“陈先生？”话音刚落，陈汉升一个短暂急促的呼气声随着肩膀的一下子抖动传出，把贴的最近的毛小方差点吓得一个踉跄。
“毛师傅！我家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鬼？”从一见面开始陈汉升就一直保持着风度翩翩处变不惊的久居上位者的气度，但这一刻，他的眼神中终于如毛小方所预料的出现了慌乱。开玩笑！你要是一点都不慌一点都不怕，那估计他跟李波又得空手而归了。
“别紧张！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估计你现在也不想在你家谈了！”毛小方见陈汉升终于跟上了他的节奏，心中暗喜但依旧面色未动云淡风轻的说道。
“好好好！就刚刚过来的地方有一栋别墅就是小区内的私人会所，我们上那里谈！”陈汉升连说几个好字，看来是真的心慌了。要说之前陈汉升的态度算是接待一般朋友的话，那他现在的态度就已经升级到了岳父的规格。
“毛师傅见谅！之前我也约过几位师傅，但他们都只是江湖骗子而已，给了我两张符纸收了钱以后就不见了踪影，之前也不知道毛师傅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怠慢了两位还望千万别往心里去。”会所中，陈汉升忙不迭的向毛小方致歉，甚至连李波都带上了，看来就算是有权有势又咋样？遇到了自己未知的恐惧，也跟卖菜的一个样嘛！
“无妨无妨，说说吧！你遇上了什么？”毛小方轻轻的嘬了一口茶，啧啧啧！好茶啊！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近半个月以来，经常睡觉的时候感觉有很多人围着我一样，而当我惊醒时，更是发现真的有很多满脸狰狞的人围在我的床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而最后醒来时才发现这是一个梦。起初的几天，我也只认为是个噩梦而已，无伤大雅。但这个梦，我几乎天天都做！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而且，最近生意上的事情也不顺利，简直是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陈汉升一改刚见面时的稳重，既然都已经暴露出了自己内心的惊恐，估计他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每个人都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大老板也不例外。
毛小方与李波对视了一眼后沉默了半晌后看着陈汉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