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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静豪被震撼到了,看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天地君亲师,天生我,地载我,君管我,亲养我,师教我,谁能大过于天地,谁能大于过君?殿下大才,殿下大才,这应该用来教化我大秦万民。”
“应该是高人大才。”
何致奇收起司空飞的笔记,一脸感慨地说:“高人收了两个弟子,一文一武,文的是殿下,教的是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学问;武的是车梁,致奇打听过,竟能以练体境修为斩练气三重的青云宗修士向如松,可见高人不止高风亮节、高来高去那么简单。”
“国师态度变化如此之快,是否与此有关。”
“**不离十。”
“这么说修部有望,我大秦有救?”
“实不相瞒,昨夜上任,致奇实属身不由己。但今日,致奇愿辅助殿下,愿为我大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大秦,官当得越大,对时局了解越多,就会越绝望。
吕静豪同属于心灰意冷中的一员,能理解同窗老友的感受,因为想看到希望太难太难。尤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搏一搏,同殿下一起疯一疯,他权衡了一番,毅然道:“致奇兄,算我一个,只是不知静豪能为殿下做点什么。”
“参军司郎中,正五品,专事教化我大秦修士,不过眼前要处理好国师的事。”
与破天阁妖人打十几年交道,吕静豪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喃喃地说:“我们需要的是希望,国师需要的是心安。”
“知我者,静豪兄也。”
“需要人手,需要钱粮,要让全京城的说书先生、青楼女子和街头小贩,全在传颂国师的义举。要为国师立生祠,要把国师变成名副其实的不及阁大学士。”
“需要哪些人拟份名单,致奇立即命人去办,钱粮随时可去度支司支取。”
“参军司在什么地方?”
“月桂轩,就在后面,很大的一个宅院。”
与此同时,他们正在算计的国师大人,正捧着一瓶丹药激动得双手颤抖。
结续丹,居然是结续丹!
一颗可延寿一年,一共五颗,同前不久刚炼制的润泽丹一起吞服,至少可延寿六年。
这算不上特别珍贵的灵丹妙药,丹方几乎每个宗门都有,炼制并不难,练气境丹师便能练成,且成功率不低。但炼此丹所需的材料中有两种灵草太难寻,集八荒宗之力在整个大秦和极西之地都没找到一株。
炼神真人一样怕死,只要怕死的人就不可怕。
邱菡芸遣退一起上山的两个小丫鬟,笑盈盈地说:“殿下要菡芸转告真人,师父他老人家身边就这几颗能延寿的丹药,请真人先将就着服用。等师父他老人家哪天心情好,再帮真人求一炉更好的。”
本以为活不过一年,现在能活五六年,只要抱紧这颗大树,突破归一并非没有可能,只要能突破就不用再担心寿元,黎昌欣喜若狂,“让姑娘见笑了,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邱菡芸微微躬了下身,一脸歉意地说:“真人言重了,其实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殿下和菡芸。我等无能,没法把师父他老人家哄开心,不然哪用得着如此麻烦,哪至于搞这么小家子气,又会影响前辈清誉,怪不好意思的。”
你寸功未立,前辈高人凭什么帮你。
黎昌以己度人,连连摇头道:“姑娘何出此言,阳道友境界修为远在老朽之上,都甘愿鞍前马后为殿下效力。老朽只是顺应民意顺水推舟,能获赐丹药已是贪天之功,岂敢作他想。”
阳道友是谁,难道是阳伯?
不该打听的不能打听,当务之急是把殿下交代的事办好,邱菡芸定定心神,欲言又止地说:“人言可畏,不管怎么说终究影响到前辈清誉。”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姑娘无需多虑,与殿下共襄盛举,为天下百姓计,老朽问心无愧。”命都没了,要虚名有何用,通通假的,通通是水中花镜中月,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的,黎昌言之凿凿,毫不为背叛宗门为耻。
“真人深明大义,菡芸代殿下谢过真人。”
“姑娘无需多礼,老朽受之有愧。”
炼神真人不让行礼,那不管怎么努力都行不了。
被一股软和的劲气挡住,邱菡芸只得作罢,只得趁热打铁地说:“殿下要菡芸转告真人,若闷得慌不妨出去走走。殿下说,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真人出去转转便会发现,宗门前辈对真人或许会有所误解,但京城百姓不会,天下百姓不会。”
第八十八章 “鬼市”(求订阅)()
回京一路鞍马劳顿,本已身心俱疲,又一连两天两夜没合眼,司空飞靠在刑部大堂椅子上,不知不觉睡觉了。
修部行动司郎中,官职不高不低,正五品,实权却大的惊人,竟掌管全由修士构成的前锋营,麾下至少拥有三个练气境高手,练体境修士更是高达三百多人。
那是一支真正的军队,整齐划一,令行禁止。不是身份超然的供奉堂,也不是当爷爷伺候的边军修士营,文官干到他这一步,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刑部堂官由衷的敬佩,生怕他着凉,吩咐左右把火盆往前面靠靠,拿来一件皮袄帮他盖上。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刑部侍郎余山河回到大堂。
堂官正欲起身相迎,余山河摆摆手,刻意放缓脚步走到堂案后坐下,继续批阅起公文。
他们想让“不速之客”多睡会儿,已成为贴身侍卫的彭裕可不敢,不动声色捅了捅,司空飞惊醒过来,见余山河坐在堂上,急忙掀开皮袄,起身苦笑道:“余大人见谅,下官下官”
“开府建衙,事务繁多,两眼红成这样,昨夜应该没睡吧。”
“谢大人体恤,昨夜确是没睡。”
“差事要紧,身体一样要紧,若把身体累垮了,怎么襄助十八殿下?”
“大人所言极是,下官铭记在心。”
余山河微微点了下头,屏退左右,招呼他坐下。拿起一份公文。不紧不慢地说:“昨夜之公文。我已呈报尚书钱大人。对厘清两部职权,尤其你修部初审,我刑部终审,遇大案两部会审这几款,尚书大人以为可行,已命律令司与你部律政司接洽。”
这是修部作出的让步,也是修部对刑部的尊重,你们要是不当回事。那我修部可就要代行律令、刑法、徒隶、按覆谳禁之政了。
司空飞并没有为刑部的配合态度感到意外,事实上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而是要把昨日移交给他们的人犯提回去,不过人家是正四品的刑部侍郎,不管想谈什么事,必须先让他把话说完。
“关于请调公函,我刑名司和督捕司主要分核各府刑名,捕快确有几个,但论缉凶拿盗,还是各府提刑、捕头得力些。”
不放修部要调的人。不过这番话有一定道理,刑部主要以审核复核为主。对付作奸犯科之徒,各府郡远比刑部有经验。
涉及到长公主,乌泰等余孽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对朝廷和鹰谷而言,乌泰威胁太大,一旦放虎归山让其突破炼神境,乌堡实力会大增;对勋贵来说,这个先例万万不能开,否则乌堡会变本加厉,会导致人人自危。
可是在边军和京军将士看来,长公主远比一个乌泰重要,若见死不救,会让几十万将士寒心。兵部什么没说,大将军远在乱石关一时半会没态度,不过能想象到他们会持何立场。
如果没人挑头,快刀斩乱麻,斩便斩了。
现在不仅有人挑头,且态度非常之坚决,刑部若一意孤行将来会很被动,何况修部前锋营已经到了刑部大牢,几百修士杀气腾腾,想不交囚犯都不行。
说完小事,余山河终于说到大事:“按昨夜之公文,按你我刚商讨之章程,乌泰等死囚可暂交修部初审,但仅限于初审,日后怎么判怎么决,尚须经我刑部。”
“谢大人体谅,下官感激不尽。”不用搞得剑拔弩张,司空飞终于松下口气。
“先别急着谢,本官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乌泰等余孽虽为你修部所擒,但终究为我大秦之囚犯,若因你修部看押不力致其逃之夭夭,休怪我刑部奏请陛下治你等玩忽职守之罪。”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想治殿下的罪恐怕没那么容易,当务之急是把死囚提回去。
司空飞唯唯是诺,代表修部签字画押,签下一大堆刑部将来可把责任摘得一干二净的公文,在刑部提牢司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