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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七日之后老夫过来接他!”石破天答得爽快,拂尘一撩,身影快速消失在洞口,真真是来去一阵风。
“轻雪,果然要将孩子送给他当徒弟吗?他常年与死尸打交道,浑身都是死人味,恐怕对孩子的成长不好。”翩若担忧出声,朝这边爬过来,甩了甩胳膊。刚才那老家伙下手也真重,让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轻雪在给綦儿检查身子,确定他安全无恙后,将他放在火堆边的干草上,等着孩子苏醒。
“轻雪,不想说点什么吗?”翩若碰碰她的肩。
轻雪看着她:“你伤到哪里了?我给你看看。”
“不就是你上次用那红线勒的吗?一直痛到现在。”翩若微微抱怨起来,见她不答她的话,无趣挪开几步远,转头逗小僢儿玩去了。
不大一会,綦儿醒了过来,一张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小脸蛋瘦了整整一圈,下巴尖细,黑玉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轻雪,不出声。
轻雪很激动,将他抱到自己腿上,“还有哪里不'炫'舒'书'服'网',快跟娘亲说。”
“你真的是我娘亲吗?”綦儿反问她,小身子软软躺在她怀里,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轻雪抱着孩子,心中有一股剧痛在蔓延。
“小坏蛋,她当然是你娘亲!”翩若牵着僢儿走过来,捏捏小家伙的脸,半惩罚半疼爱道,“你这小子居然认贼做母,差点害死她,真不知道慕曦那女人是怎么教育你的。”
“母妃那天在喜晏上说,你才是我的娘亲,但是你跟别的男人走了,不要我。”小家伙虽然躲过了一劫,也弄清楚了一些事,但是生儿不如养儿亲,他对养育自己的慕曦比较有感情。
只不过,母妃在密室给他灌黑乎乎符水的事,让他产生了恐惧。
轻雪将他放到干草上躺着,背对他,将僢儿牵过来,“娘亲当初没有不要你,是你的母妃抢了你,要拿你给骞儿换骨。而僢儿,是在娘亲被赶出凌府后出世的,只比你小一天。娘亲不求你能忘记慕曦,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们在医馆住的那些日子,记得你们两兄弟暂短一现的相亲相爱。”
“那你还会将我送到母妃身边吗?”
她摇摇头,回首,水眸中有着坚定:“不管你以后怎样恨我,我都不会将你送到慕曦身边。”
綦儿小眉毛一皱,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哟,小家伙挺有个性的。”翩若在旁边娇声大笑,一屁股在轻雪旁边坐下,用肩撞了撞她,“小心防着点,小家伙不会一下子接受你的,别像上次那样,让他拖到花楼……不过这次没被换魂,算他命大,看他还敢不敢相信慕曦那女人……”
说到这里,轻雪想到一个问题:“鬼医石破天是如何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刚才,你们是怎么发现他?”
“我怀疑他是一路跟踪我们过来的,不然,他怎么知道綦儿出了事?”
而这边,石破天奔出洞外几个起跃,跃到了雁鸣山的山脚。只见,月凉如水,山林寂静,却有一支骑马持剑的队伍静静等在那里。
“本王只让你救綦儿,没让你收他为徒。”为首的墨衣男子冷道,高大的影在月光下裹上一层寒霜,暗夜里,隐约可见那利眸里的寒意,“别为难他们。”
石破天摇摇脑袋,跃到旁边一棵矮树上坐着,说道:“睿宗王,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嘛,当年我在战场收尸,遭穷兵砍杀,差点丧命,是你救我于刀下,留下这条老命,所以今日为报答你,我才答应去救你儿子。不过接下来,我还要用追魂线追踪你另一个儿子的所在,这就是两码事了……”
原本他石破天过得逍遥自在,不施人情,也不欠人情,一心一意钻研他的毒药与邪术,不料河边走太多,湿了鞋,倒霉地成为那些杀怒眼穷兵的杀戮对象,又恰恰让出城围剿的睿宗王顺便给救下,欠下了一个恩情。
不过,报恩归报恩,他想收徒弟的事也是真的。
“王爷,鬼医兄似乎在跟我们讨价还价呢。”勒马立在凌弈轩旁边的霍廷鹤朗声笑道,持着缰绳朝前走了几步,望着矮树方向,“趁符咒还未完全化去,我们抓紧时间追踪骞儿的下落罢。其他的事,稍后再谈。”
这原本就是一码事,是这鬼医太精算了些。
“不好,对方传过来的信息弱了很多,我们快追!”石破天这才从树上跳下来,牵出系在树上的千里马,急速往京城方向飞奔,“他们可能也在取出凌子骞体内的符咒,避免让人有迹可循!”
耍赖归耍赖,答应人家的事还是要完成的。收徒的事,稍后再说。
凌弈轩勒着缰绳,回头看了山上一眼,带着部下匆匆离开山脚。
马蹄声声,尘土飞扬,两个时辰后,他们站在京城城西雾柳街。他勒着马,在这条寂静的大街上四处走动,但见石破天一会钻入这条巷子,一会钻入那条巷子,嘴里不停嘀咕着‘三界六道,开我道门。乾坤易位,助我追魂’。
他知道,一定是对方在这条街上使了幻术,混淆他们的视听,导致阻断了石破天的追魂术。不过。他有一个新发现。
轻雪被凤翥宫毁掉的医馆就在这条街上,本已无人居住,却见屋檐墙顶歇满猫头鹰,阵似守卫。而西街的夜空不断有飞鸟惊起,很是不寻常。想必,原因就出在这些夜鸟身上。
他下令让暗卫慢慢往那医院靠近,四人持剑跃进去,在不惊动那些猫头鹰的情况下跃上屋顶,进入屋内。
而后果然不出一刻,他的暗卫抱着骞儿护着石破天从医馆内飞奔出来。
“幸亏来得及时,不然这孩子就被制成活死人,永远死不了。”石破天大声道,手上还拎着个血淋淋的人头,“他这种制法还不如我的‘不死术’,这个妖道的人头给我带过去研究研究……”
凌弈轩没理会他,薄唇紧抿,带着孩子勒马往回走,却见一身白衣的擎苍带着花面婆和凤翥宫专使站在后面,冷冷盯着他:“凌弈轩,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看你这次怎样翻出我的五指山!”
……
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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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使擎苍不等凌弈轩反应,已是一声令下,让他带来的凤翥宫专使拎着弯刀杀上来。
凌弈轩深邃的眸子看他一眼,视线移到那灰衣花面婆身上,皱了皱眉。花面婆素来忠于慕曦,何以与这擎苍密谋到了一起?随即仗剑跃到屋顶,与那擎苍冷冷对峙。
两人一墨袍,一白衫,站立在月光下,特别显眼。
擎苍只是盯着他冷笑,突然广袖掀起,抛出他的手里剑。一枚枚转成泛着冷光的夺命花。
他抽出赤龙剑,挡住那十字形飞镖,高大体魄如闪电般移动,一眨眼已是持剑逼近那擎苍。擎苍没想到他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先是后退了几步,而后使出袖子里的铁质追命飞爪,大笑道:“今日是你自个送上门来的,别怪我手下留情!”
凌弈轩手中的剑被他的铁链卷住,薄唇一勾,一身墨袍的身子如苍鹰跃起,削铁如泥的赤龙剑在他掌中几个回转,竟是将擎苍追命飞爪生生削断。
他冷道:“是慕曦让你将骞儿接过来?”
擎苍又与他打了几个回合,渐渐居于下风,急速收回那被砍断飞爪,转身跃到另一边屋檐上,阴冷道:“如果没有石破天,你小儿子早已没命了!我的‘一命悬’天邪无比,一旦植入受者休内,无人能破解,更是无处不在!不过我倒是奇怪,既然你不肯娶云轻雪,不认他们母子,为何又对骞儿见死不救!你别忘了,慕曦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
凌弈轩朝他追过去,掌中拎着长剑,墨色的袍摆随风摆荡,“五年前,本王就该杀掉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凤翥宫叛徒!”赤龙剑一出,剑刃在冷月下反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茫,直逼向擎苍。
擎苍气势落下一大截,忙急急跃回地面,让凤翥宫专使一字排开,护他于身后,“给本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凌弈轩却是提剑跃回马背,冷睨那避在部下身后的擎苍一眼,勒马往前飞奔:“莫要再与他们纠缠,我们出城!”墨发飞扬,铁蹄声响彻整条雾柳街。
这次原来是秘密进城,没打算与他们起冲突。所以,在城里耽搁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正与那些红衣专使打得胜负不分的霍廷鹤与石破天听得,即刻收住剑势,跃身上马,速速跟在他身后。
他们往荒郊外奔走,一行十几个黑影,钻入风吹树影的密林。而后待到擎苍追至时,他们已不见踪影。林中寂静,只闻夜鹰声,擎苍在林里寻了一圈,气急败坏往反方向追赶:“速速出城门追,我们中了他们的‘迷魂幻影’!”
原来,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