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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慵懒,他径自走到门口打开了锁,然后回到客厅的吧台处煮了两杯咖啡。
为什么是两杯?好问题,因为他在等人,等一个叫唐牧川的人,他知道他会来,并且很快。
咖啡豆研磨出的最后一滴液体落入白色瓷杯里的时候,开门声传入耳膜,顾琛慢条斯理的将咖啡端到客厅放好,甚至不曾看来人一眼,淡淡道:
“你最爱的黑咖啡。”
回应他的是一叠厚厚的资料落在客厅的矮桌上,顾琛扫了几眼,意料之中的是有关秦瑟的答案,他轻勾唇角,落座在沙发上:
“你既然拿到了这份资料,就应该知道她不是展颜。”
“她是不是展颜由我说了算。”
顾琛终于抬头看他,唐牧川的五官因为他的怒气而显的更加棱角分明,他看着顾琛,眼睛眨也不眨,似是在等待一个解释,顾琛淡淡的收回视线:“牧川,你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秦瑟是不是展颜,你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用不着我说。”
“七七来t市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
“是我。”
“为了南笙?”
顾琛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是,也不是。”
唐牧川没有说话,径自看着他。
顾琛放下咖啡,向后靠了靠,目光落在唐牧川的身上,平静无波:
“南笙和秦瑟是好朋友,如果秦瑟真的和你在一起也算好事一桩,我没理由阻拦。”
唐牧川此时也坐了下来,看着资料上秦瑟的照片有些恍惚,的确!他也知道秦瑟不可能是展颜,这个叫秦瑟的女人甚至从未去过美国,而展颜却是自小在美国长大的,可是为什么?这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竟长的一模一样?
“我并非是要阻止你和秦瑟的相遇,而是想让你们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你所谓的最佳时机是什么?”
“秦瑟不爱南修远,你心里对展颜的执恋有所缓解的时候。”
唐牧川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在机场初遇秦瑟的时候,那种瞬间冰冻全身的感觉让他听到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在悄然远去,只留有一个她,他看着她躺在急救单架上被医护人员抬着向前走,无数恐慌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思想,那种感觉宛如看着展颜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再一次消失。
后来,他将她带回忘忧岛,那里是他和展颜共同生活最久的地方,也是展颜最爱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曾许下誓约永不分离,可世事无常,他已经失去展颜整整五年的时光。
他以为眼前的人是展颜,她只是像狗血电视剧里上演的那样失忆了,只是忘记了自己,所以才离开了自己五年的光景,他为她换上展颜曾经最爱的衣服,在他们曾经的卧室里静静的守护了她一整个晚上,他几乎就要断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展颜,直到那份资料悄然递到他的手上。
资料是顾琛邮件过去的,他知道这是最快找到唐牧川的方法,只有让他认识到秦瑟并非展颜,哪怕是不确定的,他也会主动出现。
秦瑟的心一直安静不下来,她企图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和唐牧川撞上,可是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记忆的暂时缺失,她竟然对此经过一片空白,目前的状况好像都是凭空而来,没有半点预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唐牧川回来的时间渐渐的近了,秦瑟与此同时也在心里打好了无数的草稿,她在想一种不激怒唐牧川并且很理智的方式来告诉他,自己并非展颜,他认错人了,自己只是和她长的比较像而已。
她期待唐牧川可以接受自己的这个说法,当然,这是秦瑟的理想状态。依照顾琛曾经告诉自己的故事,唐牧川曾在五年前痛失他的爱妻,并且至今念念不忘,那么他对于一个和他妻子很像的女人,能保持起码的理智吗?
秦瑟没有信心。如果唐牧川存有理智,自己应该也不至于身处忘忧岛了。
临近中午,卧室的房门被人叩响,秦瑟的神经也被绷到了最紧的状态,可推门而进的却是一个秦瑟并未见过的中年妇人,慈眉善目的让人不舍防备,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恭敬中带着一丝亲切的询问:
“夫人,中午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这里每个人都这么称呼自己,秦瑟即便想纠正也纠正不过来,唯一的办法只能让唐牧川对他们解释,所以秦瑟再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宛若默认,她摇摇头:
“没有。”
“好,那我就吩咐厨房按照夫人之前的口味准备了。”
妇人说完这句便想转身离开,秦瑟却在这个时候出声阻拦了她,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秦瑟知道一个人待着安全系数会相对高一些,可也许是眼前这个人平易近人的态度让她有了交谈的***,又或者因为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才能够更加理解。
“等一下。”
妇人转过身来,仍是含笑的看着她:
“夫人还有事吩咐吗?”
“你还有事吗?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陪我聊聊天?”
不知是不是秦瑟错觉,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妇人脸上闪过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这让秦瑟感觉她也是在等待自己这么说的,至于原因,大概是和展颜有关,也许在五年之前,那个叫展颜的女人也曾这样善待过她。
“我没事,只是我需要打个内线电话到厨房,让他们好做准备。”
“好。”
秦瑟看着妇人径自走到床头拿起了内线电话,对厨房那头吩咐了几声便挂断,抬头的时候和自己的目光不期而遇,彼此微微一笑,随即错开。
她走近,站在沙发前,大概因为身份而没有坐下的意思,秦瑟并不喜欢这种高人一等的谈话姿态,于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吧。”
“谢谢夫人。”
妇人坐在了秦瑟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不局促,但也绝对说不上是自然,但秦瑟感觉的到,她原先应该并不是这般姿态的,从她的穿着上来看,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被唐牧川或者展颜当作家人来对待的,如今对自己这般,大概也是不确定自己是否是真的展颜。
这个认知让秦瑟紧绷的神经有放松的迹象,毕竟多一个人否认就对自己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多了一分把握。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大家都叫我薛姨。”
秦瑟笑了笑,看着她:“薛姨,你觉得我是展颜吗?”
薛姨的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秦瑟的这个问题早在她的意料之中,秦瑟以为她是认可自己并非展颜的,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听到她的声音:
“夫人说笑了,您若不是,先生怎么会把您带来这里?”
“这里对先生很重要?”
“不。”薛姨笑了笑:“这里对您和先生都很重要,你们婚后一年一直住在这里,那段日子是您和先生最为开心的日子。”
秦瑟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布局,轻勾唇角,却是苦笑:
“我不记得了。”
并非是不记得,而是从一开始居住在这里的人并非是自己,陪伴唐牧川左右的人也不是自己,她该如何记得?
“夫人五年前发生了意外,大概是记忆出现了问题,否则也不至于让先生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好在现在夫人回家了,又可以和先生生活在一起了,之前的记忆会回来的,夫人不用担心。”
“是吗?但如果我永远也想不起来呢?”秦瑟淡淡的反问,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薛姨的眼睛,企图在那里看到一些与众不同的讯息,可是并没有,她隐藏的太好了,好到秦瑟几乎快要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可秦瑟却并不会真的相信,她是学心理的,最懂人的表情之下所隐藏的真实情绪。
薛姨或许从头至尾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是她仍旧是说了慌,因为如果她真的将自己视为展颜,那么他们的感情肯定不错,加上展颜失踪了五年之久,再见面至少应该是激动的吧?可她没有,由始至终她的情绪平静无波的没有半分波澜,犹如提前设定好的一样,不激动,不哀伤,也并不兴奋。
也许会有人说,她昨晚就已经见过自己了,所有的激动在经历了一晚上之后也冲淡了不少,可即便如此,那么今天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正常人的反应至少应该是嘘寒问暖的寒暄一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