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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聪山发现这座不起眼的楼里竟摆满了古代卷轴和图画,还有象牙雕、玉刻、唐三彩、明瓷等各种珍物。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从哪里问起”。月楼看着聪山道。
“没事,你问吧!”
“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月楼蹙眉道:“像你这样一个知识渊博、睿智文雅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在街上讨饭?”
“往事我不想再提,但是从中我悟出了很多道理。”
聪山又沉吟半晌,方自痛苦地抬起头缓缓接道:“我感觉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被早已注定的。你出生在怎样的时代,怎样的国家,怎样的家庭都不是你能够决定的,而恰恰是这些东西决定了你的基因!性格!命运!你的性格、情感、意志力等等这些主观的东西,原本就如佛家所讲的一样――缘起性空。它们都是外物在你心中的投影。正是这些从外而入的东西,让你产生了所谓的‘我’。你的爱恨情感和行为都是虚无缥缈的。你所谓的你,原本就不是你,而我所谓的我,也原本就不是我。万事万物都在因缘的和合中生灭起落。一切都是不固定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切都早已死亡!一切都必将灭亡!”
聪山突然站起来,浑身颤抖着将茶杯摔在地上:“可我为什么还会感觉到无边的痛苦!无边的悲哀!我时常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被人掌控,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靠近太阳的水晶一样被烧成粉末,感觉自己的身躯将要被巨人踩成肉泥。”
月楼看着他的眼睛。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悲伤、无助、寂寞、痛苦、悲愤、压抑、绝望的眼神。她低下头,仿佛生怕被这种眼神灼烧了自己的心脏。
“虽然我现在有钱,但是我仍然害怕。我总感觉无论多么努力,多么拼命。总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我会再次陷入无边的悲伤和绝望之中。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精神崩溃。我只知道我的一生都必将服从自己的命运而丝毫不能反抗,我只知道我的骨头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泥土。”
月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抱住了聪山。她紧紧抱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他。她静静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静静地在他的悲哀里浮沉。
4 命如戏子()
马!
竟然是马!
聪山没有想到她竟然牵着一匹马走了出来!
“街上都是小汽车,黄包车。。biquge。info现在这个年头谁还会骑马”。聪山手捏鼻梁,还是不由得说出一句话:“你这样不嫌太招摇了吗?”
月楼依旧优雅地一笑,然后在聪山的惊愕之中以极快的速度掠上马。
“你难道只想做一个世俗的人?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收束自己的行为?”
聪山看着月楼窈窕的身姿和诚恳的表情,终于苦笑着骑上了马。
街上霓灯闪亮,小贩们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和所有人的脚步汇成了一条流动的河流。
月楼非常喜欢热闹。她看着人们轻快的脚步和红扑扑的脸庞就会感到一种来自心底的愉悦。这时的她就正看着路边的摊贩和来往的行人。
“你看他们两个怎么骑着马呢?这么漂亮的女孩只可惜脑子有问题”。一个穿着粟色大衣的青年向他身旁的女孩说道。其他行人的视线也全部聚集到了他俩身上,好像他们和如来佛一样头道。新郎官朝栗色男人笑了一下,栗色男人马上作揖。
轿车里下来一个粗壮大汉。他径直走向月楼:“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月楼板着脸不去看他。
“现在的有钱人都开着小汽车,只有像你们这样没有钱而死要面子的人才会拉个马溜溜。哈哈哈!更严重的是你明明知道省长的女儿和女婿都在这里,却还不下马!”
“他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月楼指着新郎官道:“再说那个人不是也骑着马吗?你有本事让他也下来”。奇怪的是新郎官非但没有生气,而是朝月楼鞠了一躬。月楼毫不领情,将头别过去不看他。看到他鞠躬,聪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过来”!新郎官像唤狗一样把大汉叫过来,劈头就给了他一掌。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sx第一富豪的女儿,连省长都要敬她三分。”
“哼”!月楼冷笑一声,夹着马身继续向前。
“你为什么要下马呢?”
“人家毕竟是省长的女婿啊!”
“他是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走他的路,我走我们的路。你总是那么世俗。”
“人在社会,怎么可能一直按自己的思想办事呢?”
“他又不会杀了你,你怕什么”。月楼生气地说道。
戏已经开始了,但戏院依旧热闹。老人们一边喝茶水,一边大笑着谈论戏子的容貌和表演。
“伯父,你又来看戏了。你近来身体不好,应该在家好生调养才是。万不可随意走动,小心加重病情”。月楼对一位头发花白,腰背佝偻的老人说道。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差两天。哈哈”。老人不住咳嗽着。她的老伴眼睛含泪,一直拍打他的背。
“我就说月楼一定会来的,你看!”
“好啊!好啊!你说对了”!他的老伴强笑着望向月楼。
聪山早已定好位子,就在第一排的中间。
“你知道这是什么戏吗”?月楼磕着瓜子问聪山。聪山苦笑着不说一句话。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看戏”。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不高兴:“只要有能力,就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可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委屈自己的啊!”
“你越是这样想越会不开心。你只是让经历绑架了自己。现在的你要多好的房子,要多豪华的汽车不是都信手拈来?你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依旧是春天,依旧花香扑鼻”。她的眼神美丽澄澈,而聪山只是望着戏子苦叹一声。
看到聪山有些悲伤,月楼便道:“这个戏叫做‘三娘教子’。”
“薛广去镇江创业,托乡人把钱带回故乡。乡人私吞了钱,并让薛广妻妾认为他已经死了。随后家道中落,薛广的妻子抛儿回乡,另一个妾也离家而去。这时三娘肩负起了养他人孩子的重任,并殚心竭虑将他培养成状元”。月楼试探着看向聪山,这时聪山一脸落寞,月楼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从戏院出来,街上人已稀疏。月光像碎金一样铺满长街。这时月楼突然感觉到一种浓郁的寂寞席卷而来。
“嘿!我要踩你的影子”!月楼抬起脚轻轻踩在了聪山的影子上。她又娇嗔道:“你倒是让我踩住你的影子啊!”
5 一吻定情()
聪山一直紧紧盯着月楼,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biquge。info聪山走过来,慢慢牵住月楼的手:“我们去咖啡厅吧?你应该还没有去过?”
月楼感觉心立刻变得柔软恍惚,竟违背自己的意愿答应了他。他们没走几步,身后的马突然一声嘶鸣,将她的魂魄勾了回来。
“马还在呢”?月楼娇羞地向后指着。
“没事的,咖啡厅就在那个十字街对面。”
还没有到咖啡厅,月楼就看见了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妇人。她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摇晃着。老人的身前有一块报纸,纸上大约有二十来株玫瑰。
月楼迅疾地跑过去,把钱掏出来递给老人。
“你要几株”?老人缓慢抬起头,几缕白发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我全要了!”
老人吃惊地看着月楼,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微笑。
月楼将玫瑰递给聪山,又把老人扶了起来:“您和我们一起进去吧!里边暖和,您再尝尝咖啡。”
老人惨淡地一笑:“我没钱。”
“没事,我给您付就好了。”
“这里好暖和啊!”老人笑着。她脸上的皱纹因着笑容愈显深刻。
淡黄色的桌椅、褐色的墙壁,墙上的玫瑰花纹以及欧洲风情画都让月楼觉得温暖明亮。唯独咖啡的气味让她有些难受。
月楼扶着老人坐下:“你先去点东西,我和老奶奶聊一会。”
“你的丈夫看起来就是一个会疼老婆的男人啊!”
“他只是我的朋友”。月楼尴尬地翻着手包。
“那你是不喜欢他了”?老人仔细观察月楼表情的变化。
“咱们先不说我的事情了。我问您几个问题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