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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说起道理来，还头头是道：“若是慕翎是最后的赢家，她就算是废了双臂和双腿，都不会离开慕翎的。夫人您且等着，就算是到了东域，她一个中原女子，还能得到什么好呀？”
元绣玉赞许地看着银杏：“你现在对于这些事，分析得越来越顺了。”
其实在乱世中，元绣玉这样的人，才是活的最久的。
当初楚王被杀，她作为罪妃，在楚王府能把日子撑下来，现在到东域，总不能比那会儿还要难熬。
况且她长得漂亮，身子姣好，看中什么男子，勾搭一番，哪怕不能得个正妃之位，这些男人怜惜她，还是会给她的生活提供一些方便的。
“可惜了连逸，没救回来。”元锦玉每次想到这个孩子，就会想到她母妃缠｜绵病榻的时候，逼自己给他当娘亲的场景。
此去东域，他的性命是能保住，可是其他的呢？
九哥当初作为宫闱斗争的牺牲品，失去了听力那么多年，这孩子又会被怎样对待？
可恨她的势力，还不能将东域笼罩，不然连逸也不用去受苦了。
银杏听到元锦玉这么说，心里也是难过的，只是她问：“夫人，其实慕连逸救不回来，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元锦玉看着她，就听她到：“您忘记慕阙的孩子了么。”
因为元锦玉害了蒋馨，他对元锦玉复仇。
“咱们大人都理不清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更何况一个孩子？说不定在他心中，您和皇上，就是他的杀父仇人呢。救回他来，也是养虎为患啊。”
银杏说的认真，元锦玉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她伸手，轻轻地搭在肚子上，揉了两下，然后叹气：“道理我也清楚，只是对这孩子，始终狠不下心来。”
银杏没再劝，相信之后的事怎样做，夫人也会有自己的打算的。
她看着元锦玉的肚子，距离她分娩，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这场战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结束？
银杏如此想着，便也说出来了，谁知道元锦玉想偏了，眨眨眼问：“你也有五个多月没见到风叶白了，怎么，是想他了？”
亏得石殿中没有别人，不然银杏得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夫人！您说什么呢！我都忘了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了！”
元锦玉挑挑眉，虽然没出声，但是银杏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可不信自己的说辞。
元锦玉心想，也不知道是谁，每次看到前线来信，都眼巴巴地看着，有没有给她的。
风叶白是负责整支军队安危的男人，九哥这一场场打过去，死伤众多，他的繁忙程度，不会比九哥更小。
所以他和银杏通信的频率也不频繁，十来天，银杏会收到一封。
不像是自己，看了线报，总和银杏说说，银杏对于她的信，宝贝着呢，都不给自己看的。
元锦玉每次都轻哼一声，风叶白叮嘱的话，无非就那么几句呗，好像九哥不会说似的，总和自己藏着掖着的。
如今她们两个在灵族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银杏也和风叶白透露过。
这也是元锦玉的战术。银杏安全了，风叶白在慕泽身边才能安心。
这次因为是东域边境寄来的消息，所以没有风叶白的信，银杏明显有点失落的。
她这会儿还欲盖弥彰地解释着：“我就算是想，也该想红叶啊，离开这么久，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
红叶的伤，在吕应然的照料下，好的很快。
常年侍奉花草，吕应然对于药理也是懂不少的，每天给红叶送的饭菜中，都会被他放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材。
红叶吃不出来药味，但也能察觉到她的伤势很快好转。
东域大胜的时候，她的绷带已经拆了，胳膊虽然还提不起重物，但是行动自如了。
吕应然再给她送饭菜来，她马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男人听后，也高兴得不得了：“真是太好了！”
红叶抿唇笑着，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食盒，期待地问：“今天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一打开，里面四菜一汤，三个都是有肉的！还有她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红叶简直是热泪盈眶：“天，这段时间，我嘴巴好淡，一看到这些菜色，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说着，她还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吕应然也笑了，柔软地看着她：“我估摸着你的伤口差不多好了，就换了菜色，等伤口痊愈，你就不用忌口了，我给你做海鲜。”
南疆也是有海的，距离平南城不算远，每天早上，都能吃到新鲜的海味。
红叶一个劲儿地点头，拉着吕应然用饭，她现在越看他越满意。
吕应然提到：“东域边境大胜，如今就差京城没攻克了。”
收复天下，指日可待。
和吕应然从百姓口中打听消息不同，红叶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比元锦玉还早一点呢。
不过因为之前她就是太相信吕应然，什么都和他说，酿成大错，现在红叶嘴巴牢得很，最起码吕应然现在想从她这里打听到什么，是不可能了。
“早点胜利吧。”红叶念叨了一句。
吕应然没接话，默默地给她夹菜。
以前看生灵涂炭，他也是希望战争能快些胜利的，可是现在，他不是很期待了。
因为胜利后，红叶身边就会出现很多人，自己的易容，连元锦玉和慕泽都没有信心骗过去，更不用说还有个风叶白了。
第2117章 俊旭伸冤（）
这幸好是殷巧唐钰没在平南城，不然早就戳穿他了。
若是身份暴露，他之前做过的那些错事，被红叶重新提起，他再也没资格留在她身旁了。
等红叶吃过饭后，吕应然随意问起：“等战争结束，你秉明皇后娘娘，咱们两个是不是就能成亲了？”
吕应然的话，让红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点点头。
男人犹豫半晌，还是握住了红叶的手。她本来想抽回去的，可是想到她已经在适应和这个男人生活了，不能太排斥他。
于是她的手指慢慢软了下来，低着头，弧度美丽。
“红叶，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随我去过其他的生活？”
红叶一愣，抬头看他：“其他的生活？”
“对。我可以侍奉花草，你若是喜欢相夫教子，就留在家中。闲不住的话，咱们也可以做点小买卖，璃潇掌柜不是也夸过你，口才了得么？”
“可是……我没想过离开皇后娘娘……”话说到一半，她就噤声了。
不是的，她想过离开，就在吕应然背叛后，她甚至想过死亡的。
吕应然没想强迫她，现在也是在同她商量：“你最好的年华是有限的，已经奉献给了皇后娘娘，古往今来，留在主子身边的嬷嬷是不少，但她们都是终身不嫁的，你都想嫁给我了，还不跟我走么？”
红叶终于肯正视这个问题。
终有一天，她会年华不再，伺候主子，也力不从心。
关键是，一个成亲的女子，就不值得主子再信任了。
比起她，银杏更坚定些，说了不嫁给风叶白，就是死不松口。
自己呢？虽然舍不得离开元锦玉，但曾经造成的伤痕，始终横亘在她的心间，是永不能磨灭的。
吕应然：“红叶，我并非在挑拨你和主子的关系，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只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
红叶点点头：“我会的。”
比起留在宫中，说不定离开，真的是她最好的归宿。
吕应然揉了揉她的手心，感受到她胳膊慢慢僵硬，这才放开了她。
他偏过头，眼神复杂。
诱哄红叶离开，是他的私心作祟，远离了朝堂，红叶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他是曾经的吕应然。
他会骗她一辈子，然后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红叶也喜欢孩子，他们可以孕育两个，一男一女，等自己和红叶百年后，他们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吕应然从她这离开，带走了食盒，红叶坐在桌边，陷入了深思中。
……
此刻在东域边境，一场战乱后，到处都是凄凉的冷意，可能是死伤过太多人，哪怕艳阳高照，人心也感受不到暖意。
停战后，百姓们久久都没回神，之后的几日，却在家中痛哭出声。
死亡让他们变得麻木，也见证了人性的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