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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少爷！四九这就去拿剪子。”四九一双眼睛在房中转了一圈，很快他就看到，花魁用来装针线的竹篮里正好放了一把大剪刀。
他麻利地走了过去，将剪刀拿了过来。
“你、你们两个，给我摁住这嘴巴不干净的刁奴。”四九唤住两名手劲很大的方府下人，让他们按住小翠的肩膀，他好下手。
当那把看上去十分锋利的剪刀，慢慢靠近小翠的嘴巴时，她一张脸早就吓得花容失色。
她紧紧闭住嘴巴。
很怕四九一剪刀下去，她的舌头就没了。
四九对于小翠拒不张口，并不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一双长着粗茧的手，掐住小翠的下巴，轻轻一卸，就将她的下巴给卸下来了。
小翠下巴脱臼。
根本张不开口，两条哈喇子更是从她嘴角边流了下来。
四九同情看着小翠这张生得还算颇有姿色的脸蛋，心里有些可惜了！
但当他剪刀伸进小翠的嘴巴里，确实一点也不留情。
“四九，快住手！”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道女声，出声阻止。
四九手一顿，手上锋利的大剪子只在小翠舌尖上剪了一道小口子。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舌尖伤口处流了出来。
疼得小翠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着小翠的口腔，她顾不得舌尖上火辣辣的疼，感激地往及时让她免于成为哑巴恩人看过去——不由得一怔。
原来她的那位恩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府大少爷从妓院赎身回来的那位花魁。
其实不止是小翠错愕。
就是四九还有房中的其他方府下人也错愕了。
方府大少爷也似笑非笑看着花魁。
花魁摸不清方府大少爷是气是怒，摆出一副小心翼翼模样，为她方才忽然喊停手的原因解释：“墨爷，这拿大剪子剪舌头太血腥了，锦绣看还不要吧。”
花魁惶惶不安解释了两句。
她从方府大少爷的脸上，并且瞧出有怪罪的意思，不由得继续解释：“而且这刁奴平白无故造谣少夫人的名声，您今日若不拷问个子卯寅丑出来，那恐怕日后对少夫人影响不太好。”
方府大少爷似乎很满意花魁的解释。
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四九身上，对他吩咐：“既然锦绣心善，替这刁奴求情，也想为少夫人证明，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审。”
他话音落下之后，又追加了一句：“就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审吧。”
“大少爷放心，四九会让这刁奴老老实实召出实话。”四九故意将‘老老实实’四个字，咬得特别重，这让小翠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直到这个时候，小翠都想不明白，事情的发展为何和她想得不一样。
方府大少爷如此不待见她家‘小姐’，必然听了她的一番哭诉之后，为她做主。
而那位花魁，必然趁此做一个顺水人情，替她说尽好话。
花魁到最后为了收拢人心，将她讨要过来。
便可从她口中，获悉关于‘小姐’的消息。
其实有一件事情，小翠并没有向沐灵歌坦白。
那便是她家老爷当时请女捕快，调查方府大少爷克妻一案，其实是她家老爷看重了方家那丰厚的聘礼，却又心疼自己的女儿跳进火坑，便想出了这么个阴损的主意。
当时崔老爷府上，没有一个丫鬟愿意跟着陪嫁，就只有小翠这位无意听到老爷和夫人相商的计谋。
在那个崔府，她连小姐跟前都进不了身，若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她未来恐怕是要被崔老爷配给哪个小厮。
小翠自认为她生得有几分姿色。
自然不想便宜那些粗鄙之人。
所以她当初才会自告奋勇，陪着女捕快一起‘嫁到’方府。
小翠当时已经想好了。
若是女捕快‘嫁入’方府之后，能够摆脱方府大少爷克妻之命，她就好好效忠女捕快，并将崔老爷做的那些阴损的事情告诉给女捕快听。
可惜，这女捕快也够不争气。
人才嫁过来就受到方府大少爷一个大大的打脸。
居然在大婚当日，将从妓院赎身回来的花魁带回方府。
这也就算了。
就连那洞房花烛夜，方府少爷也不露面。
方府夫人这位当家婆母，更是连媳妇茶都不肯喝，还直接将那女捕快禁足于蘅芜苑。
原本嘛，小翠还以为这女捕快被方府上下冷落一段时日后，坐不住家会想办法闹腾点事情出来。
谁知道人家不但气定神闲，还悠然自在穿梭于方府之中，变换各种角色，暗中收集方府前五房少夫人的死因。
原本她故意给对方提个醒，让她打破这一直困足与蘅芜苑的僵局。
可这女捕快倒好，非但表露出她只对查案感兴趣，对当什么方府少夫人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回轮到她不淡定了。
小翠费尽心机跟着‘小姐’陪嫁，不就是想近水楼台好被方府大少爷收作偏房。
如今女捕快打破了她的美梦。
她狗急跳墙，便只得将沐灵歌转向她人。
而花魁，就是她的最佳人选。
可就连小翠自己都没想到，她最后会落得这般下场！
第372章 漏洞百出（）
“啪”地一声响。
脸上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疼，将小翠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一回过神，就与四九喷火的一双眼睛对视上：“他娘的小贱人，叫你嘴硬，没听到你他爹我的问话嘛！”
小翠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是因为被四九给骂懵，脑子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混迹在一群方府下人中的沐灵歌，瞧见小翠这副呆样，嘴角憋笑都快抽搐了。
其实她方才用读心术，倾听了小翠心声之后。
只觉得这贱婢为了爬上方府大少爷的床，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如果她真是一名傻乎乎的女捕快，说不一定直到被这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贱婢坑害了，她都还傻傻地帮她查案。
所以沐灵歌略施小计，故意让这贱婢吃一点苦头。
再来说四九瞧见小翠这贱婢，挨了他重重一耳光后，忽然依旧不吭声，还以为她是个嘴硬的。
二话不说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甩了过去。
这次力道比上次更加重上几分，打得小翠一边脸又肿又红，好似半边猪头。
“刁奴，再问你一句，是谁支使你来抹黑少夫人的。”四九厉声质问，“还不老实招来，难道你还想吃苦头。”
小翠这一巴掌挨下去，大脑总算灵光了。
她忽然冲着方府大少爷，又跪又磕头：“姑爷，奴婢没诬陷小姐……小姐这几日被您冷落又被夫人禁足，心情本就不太好。快晌午的时候，小姐在院子散步，听到途经蘅芜苑的嬷嬷嚼舌根，说是您一回府就往芳华苑赶，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给、给……”
小翠本想是说：
怕是用不了多久，花魁就会被他纳为妾室。
她之所以在最后关头戛然而止住话头，完全是念在花魁方才保住了她的舌头。
虽然小翠并不知道花魁是在打着何种如意算盘。
但终究还是忌口不提。
算是还了方才花魁为她保住舌头的恩情。
然而小翠不想说，方府大少爷瞧着她眼睛闪烁，说话不老实，悄然给四九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四九跟在方府大少爷身边多年。
主仆之间早就形成默契。
这样一个眼神，已经让四九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又朝小翠另一边脸甩了一个重重耳光，将她彻底打成一颗猪头。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少夫人说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什么？”四九用眼神剐了小翠一眼。
仿佛小翠若是再不老实将说有事情招待，一会可就不是将她打成猪头那么简单了。
这时恢复精明的小翠，眼珠子一转动，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一颗一颗，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小姐是担心，她也会像先前的那五位少奶奶一般，被姑爷克死……”、
说这番话时，小翠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方府大少爷。
当她瞧见方府大少爷脸色微微一变，眼底闪过一抹暴怒。
她肿得像香肠一般的嘴巴弯了弯。
“嘶——”
小翠有些得意忘了形，不小心扯动了嘴角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但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