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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说:“是你问我的,我就事论事,你不如人承认就是了,又没说你怎样。”扑到她身上,“我还没吃完呢,你还我。”
蒲牢举高手,眼帘半垂,一脸的冷清,“不给。”
阿絮掀掀眼皮,坐直身,托腮看向一旁的天街,“不给算了,等会我再找吃的。”从昆仑回到梦里她滴水未沾,先前跟葛天寅对战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她真的有些饿了。
蒲牢斜着眼,用余光偷瞄她。不知怎的,就是去了一趟昆仑,回来以后龙儿再也不跟她撒娇了。
蒲牢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过了一会还不见阿絮有动静,蒲牢拉了拉她的手,“龙儿,生气了?”
“没有。”
蒲牢把糖葫芦还她,阿絮反而不要了,蒲牢只好自己把剩下的几颗葫芦吃下去。
蒲牢靠在椅背上叹一声,“岁月无情啊。”
阿絮奇怪地看她,“怎么突然发出这种感慨,我没嫌过你老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蒲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阿絮抱进怀里,摸着她的耳发说:“我是说,我的龙儿越来越大了,见识的多了,要求高了,以后就该嫌我不中用了。”
阿絮枕在她的大腿上,合上眼睛,“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神君啊,这是大势所趋,你要勇于接受现实。”
蒲牢听得一怔,忽然笑了一下,揉了一把阿絮的头发,“小鬼头,你还真就蹬鼻子上脸了?看本君回去怎么教育你。”
阿絮撑起神来,撩起蒲牢耳畔的青丝,贴在她耳边低语两句,笑着挪到轿子另一头坐好。
蒲牢低着眼想了一会,神情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絮问:“君上,你想好了吗?”
蒲牢一本正经地回道:“想好了。”
阿絮笑,“什么时候?”
蒲牢捉住阿絮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俯身看着她沉声道:“觐见完昊天之后我便带你回东海青宫,十六抬大轿把你明媒正娶回家。”点一下阿絮的鼻头,“做我东海的皇后。”
阿絮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摇一摇头,说:“我是北海龙宫唯一的继承人,君上跟我回北海做我的王后可好?”
蒲牢眉毛一挑,“娘子想要篡权不成?”
阿絮说:“我篡哪门子权了?”
蒲牢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篡哪门子权?怎么说呢。。。。。。上下之权?强弱之权?龙身粗细之权?交…配主导之权?嗯,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啊。。。。。。该怎么表述这种关系呢?
想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措辞,蒲牢只好说:“娘子可是答应给本君生个小神君的。”
阿絮忽然哈哈大笑。
蒲牢不明白她笑什么,只能抱紧她免得她笑得过头掉到轿子下面去。
阿絮笑了一会才停下来,搂住蒲牢的背,趴在她身上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你说的篡权是什么权了。”
“嗯?”
阿絮挑着蒲牢下巴尖,眯起抹着粉晕的桃花眼,“哎,秋宁宁,我问你啊。”
蒲牢正色,“娘子请说。”
阿絮问:“你看过网上那些讲两个女孩感情的吗?”
蒲牢摇头,“我在人界很认真地学习,因为要辅导小娘子。”
“嗯,真乖。”阿絮扯着蒲牢垂在胸前的长发,把她的头拽下来,仰头吻住她的唇。
蒲牢抱着阿絮,把她平放在椅榻上,一面与她接吻一面倾身覆了上去。
阿絮感受着唇齿间甜蜜的滋味,贪婪吸食令人陶醉的薄荷清香,心里想道:算了,攻受这种东西还是永远不要让秋宁知道了。
…
梦姬城,神皇大殿。
仙鹤长鸣,彩凤舞蹈,云雾缭绕,金碧辉煌。
雕空穹顶画藻井,莲花池跨白玉桥。
彩虹端头,孔雀王女举着盖伞徐徐飞来,珠帘掩映间霞云飘散,一头浑身漆黑的威猛巨兽破空而来。
“拜见神皇昊天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神齐呼,匍匐叩拜。
纯黑巨兽抬起头来,一双琥珀色眼眸炯炯有神,仰天呼啸一声,震得大殿都晃了三晃。
巨兽的身前忽然凝聚金光,一道人影慢慢现出形来。
耀眼光芒之中,一身金玉软甲的昊天帝姬披着鎏金红苏云肩,步伐稳健地从虹桥上缓缓走下。
昊天爽朗一笑,两手一抬,“众卿平身。”
众神谢恩站起,“谢陛下!”
纯黑巨兽缩小身形,化作一只黑猫窜上昊天肩头,眯着眼摇晃尾巴。
昊天走到王座坐下,肘部倚在扶手,纯金发丝垂下。她扫视一眼群臣,手指摩挲铜环扳指,“朕闭关多日未理朝政,众卿劳苦。”
众神惶恐,拜道:“臣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昊天面色一凝,目光沉定,抬首厉声道:“今日朕出关开朝,召集全神开此大会,乃是有事宣告。从今日起,我梦里将全面封锁,严格控制出入制度。”
群神不解,一时议论不止。
昊天说:“即日起,梦里所有事务转交云生神君全权负责,各大分部听从天兵营号令。”
神殿大门洞开,顿时云雾四起。
云少稔手里转着人骨球珠迈着箭步走了进来,一把大刀插在地里,站在昊天身下,拱手笑道:“云少稔谨从陛下圣旨,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昊天招一招手,让他起身,向群神宣告:“不久之后现世将有强敌来袭,朕与鬼市、凡尘代表达成协议,三方联手,共抗敌军!”
此话一出,众神听有强敌来袭,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昊天看向蒲牢和阿絮,朝她们点一下头,转过身说:“蒲牢你二人随朕走一趟。”
蒲牢躬身领命,“臣接旨。”牵着阿絮跟她走了过去。
昊天领着她们跨过虹桥,走到莲池另一端,扬手一挥,浮现出金星传送阵。
三人站了上去,瞬间转到了嫏嬛阁顶层。
阿絮她从没爬到过嫏嬛阁顶层。打量四周,顶层是个庄重严肃的大殿,四面立着雕刻的壁画,中心的垂落的帷幔里供着朴素的雕像。
昊天在炉鼎里点了香,虔诚叩拜。
蒲牢跟在昊天后面,也拿了香,阿絮虽不懂这的规矩,但害怕失了礼节,便也去拿香。
昊天拦住了阿絮。
阿絮一惊,忙向昊天行礼,“参见陛下。前些日子在嫏嬛阁小人不识陛下尊驾,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昊天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扶起阿絮。
昊天说:“若论身份,怎么着也不该你向我行礼,更说不上冒犯。”
蒲牢和阿絮听了都是一怔。
昊天请阿絮走到一面刻着壁画的石壁前,说:“该是我向你叩拜才对,”笑着看向阿絮,微微欠身,“不是吗,葛天的‘诏谕’殿下?”
阿絮呼吸一窒,全身冒出冷汗。
她有葛天血统的事昊天怎么会知道!
如果昊天知道她是葛天的“诏谕之契”,那么昊天肯定还知道她是龙玉朗的刻印体,也知道龙玉朗是敖泓和葛天聿的女儿——
那么什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昊天帝姬对天寰高层根本不是一无所知,恰恰相反,昊天才是洞悉所有却装成傻子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那个!
直到这一刻,阿絮才深刻的体会到一个道理: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帝王,就像永远不能认为自己知道的比不知道的多一样。
此时此刻,在偌大的祠堂圣殿里,蒲牢是三个人里最迷茫的。
蒲牢面色一沉,问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昊天轻声一笑,也请蒲牢走到壁画前,看着壁画说:“要弄清所有事情,朕先来给你们讲段神族帝王间代代相传的远古传说吧。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现在的确需要好好说说它了。”
阿絮看着石壁上的刻画不由自主地发抖,抬起一只手摸向石壁上的雕画。
那是一道整齐排列的环形队伍,围绕着一座悬浮的山岛。
浮岛的下面是一座不知有多高的塔,就连塔的底部也深埋在无尽的云海里。
而排环绕浮岛的队伍,每一个形象都被刻成人形的模样,没有下半身,腰下都是虚无的云烟,背后的肩胛却长着硕大的翅膀。
就像在葛天寅的时钟塔隧道里看到的那些石像一样,那些翅膀不是羽翼,不是鳞翅,而是一种怪异的肉膜。
昊天指着被肉翼人环绕的悬浮山岛说:“这个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