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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是她先睡,他有视频会议,香港那边有个案子,需要和他互通最新信息。她这才知道他那香港同学,是富家子弟,车祸为一场有蓄意的谋杀,而他已正式成为被害人的代理人。
睡到很熟时,她依约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给拢了过去。
她睁了一下眼,朦朦胧胧看到他在自己唇上啄了一口:
“睡。我们一起睡。抱着睡。”
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一块梦寐以求的巧克力,吃在嘴里之后,立刻被它的味道给迷上了。
她闭眼,微一笑,任由自己窝在他清新的呼息中睡去。
*
不知过了多久。
苏锦惊叫着从梦里坐起,她急喘着,心脏狂跳着,身上全是汗,浆水似的织出来。
她摸着自己的身子,好想确定自己是安全的。
那个很久很久没来惊扰她的噩梦,又来缠她了……
她咬着唇,狠狠的压抑着。
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现在的她,不再是幼年时那个无依无傍的她了。
她有家了。
有一个很疼她的男人了。
对的。
没错的。
身边没人,只有睡过的痕迹,枕边,用一只手机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去一趟律所,中餐我会打包回家的。脚上有伤的小朋友,乖乖不别乱。等我回来。ps,记得吃早餐。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还画了一个爱心,外加她一张侧睡素描。有六七分像。
看来,他真的懂绘画。
她看着,抹了一下额头,笑了笑,不经意间就带上了几丝柔情。
他对她的好,冲淡了她丧母之痛。
他将她带离那处旧宅,也将她从旧日记忆里拯救了出来,在这里,她所面对的一切,是全新的。
有一半大时间,她在研究这套房子的设计理念,用材、以及舒适度和实用性的百分比,又是什么令他有了这样一种灵感?
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去做了律师了呢?
真是一个好奇怪的男人。
苏锦足不出户好几天,就在这高楼之上,吃吃喝喝睡睡。
自从离开苏家,她从来没有这么闲适过,放松过,任性过,可以不用理会工作上的细小琐事,可以不去琢磨要怎么改进稿子才能让客户满意,可以一整个下午睡觉,而不必担心被楼上或隔壁弄出的声音吵醒。
这房间,隔音效果好的不得了。
这期间,韩彤曾打过电话过来:
“你跑哪去了啊?怎么不在家啊?”
“我跟恒远来了上海。”
“好好的,怎么跑上海去了?”
韩彤满心好奇的问:
“你和靳恒远谈得怎么样了?”
“对啊对啊,那女的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那会儿,杨葭慧也在,一把就把韩彤的手机抢了去,冲着话筒就吼了一句。
“都谈开了。那是他妹妹璟欢。亲妹。”
苏锦笑吟吟揭晓了答案。
杨葭慧楞了半天。
大约是开的是免提。
韩彤也有听到,欢喜的叫了一声:
“真是妹妹啊……哈,瞧瞧,这误会,多深啊……”
“那他……家,得多富有啊……”
杨葭慧在那里怪怪叫:
“还有,他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装穷?”
“怕吓走我。”
她轻轻说。
坦白说,如果第一次见面,知道这个男人的财力这么丰厚,她哪敢将人家结这个婚,连第二次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
长在苏家这么多年,她见得太多了,有点钱的男人,有几个会在外头玩真心?
那些男人,大多是抱着玩玩心态的。
真要找结婚对象,一定得找般配的。
门不当户不对,家里那边难过关之外,带出去也不体面。
另外,有件事情是极为奇怪的,那就是,靳恒远一直没提他父亲是谁。
以她猜想,他从母姓这件事底下肯定也另有文章。
她不好问,直觉告诉她,这个他故意避而不谈的方面,可能有雷。
“那你住哪啊?”
韩彤问。
“他家。”
“他在上海有房子?”
韩彤好奇极了。
“有!”
“怎么样?大套还是小套?”
杨葭慧问。
“跃层大套。”
“……”
韩彤和杨葭慧都说不上话来了。
“在什么区?”
“黄浦区。”
那头再次没了声音,好半天,韩彤才又发来一个声音:
“姐,你这是傍上大款了?”
这回换苏锦无语了:“……”
靳恒远是大款吗?
好像是的!
……
通过几天的了解,苏锦对这个新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除了一个地方。
那边大门紧闭,上了锁,用的不是指纹锁。
她进不去。
几次想问靳恒远,几次都忘了。
这天,她在靳恒远书房抽屉里找到了一枚钥匙,看到了上面的牌子之后,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那道门上的。
她拿着去试了试,果然就开了。
房内光线很暗,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所有光线,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颜料的味道……
她摸索着,打亮了灯,然后,整个儿惊怔住了。
………题外话………第一更……
105。105,靳恒远的秘密:怎么每张画上的人,都是她?()
满屋子的画。
一张复一张,挂满了整间屋子。
铅笔画、水彩画、油画、水墨画、钢笔画……由各种工具画成的画,在灯光的照射下,一览无余的映入苏锦的视线来搀。
每幅大大小小的画里,都有一个女子悦。
一个浅笑若花的妙龄少女。
一颦一笑,尽在画匠的笔尖传递了出来。
苏锦缓缓走进,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端祥着这些画,然后,被那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摄住了心魂,呆立当场,再也无法动弹了。
是她。
竟是她?
怎么每张画上的人,都是她?
那个被定格在若干年前的春天里的自己,竟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被人留在画卷上,陈列在了这里。
画中的她,或漫步走在花海,裙角飘飘;或睇着一面墙思量,马尾尖尖轻轻摇;或坐在秋千上,笑得长发飞扬,奔放的青春,肆意在流淌;或闭眼于夜空之下,唇含笑,双手合什,似祈祷着什么……
水彩画里的她,是从春天里走来的快乐女孩,笑容叫人移不开眼;油画里的她,宁静,似绽放在午夜天空的烟花,美的难以想象;水墨画里的她,是那么的高贵优雅……
有几张是素描,简单的几笔,将她的娇,她的俏,她纯真的笑,以流畅的笔调,清晰的勾了出来。
记忆的闸门被拉开了。
她闭眸回想。
那一年,她大二,对软装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天份。
那一年,是她的幸运年——她所在的学校,校方请到了一个资深的设计师为他们讲课。下半学期开学,这位设计师导师用他接到的三套房子,公开向所有学生征集设计稿,前三名可以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进行实践操作。
她成了幸运儿,以大二学生的身份,进入了前三甲,有幸成为了一座漂亮小别墅的软装部分的设计者。
那是她的***作,在作品中,她融入了对家的无穷想象,将一个温馨、简约、又富有现代气息的小家,用心雕琢了出来。
而这些画的背景,明显看得出来就是在那个地方——那幢小别墅,花海里的小别墅,她最喜欢去流连的地方。
她再睁开眼,走到了那画架前,上头还夹着一幅画,纸上是一张素描,竟是那日她站于窗前观日出的侧写,简单几笔,将她平静的眼神,微然的笑意皆描绘了出来……
靳恒远画的。
他,竟有这等画功。
她吃惊极了。
秀致的脸孔上,全是震惊之色。
最让她震撼的是:
他在六年前就认识她……
心潮,一下子滚滚而起。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一张张画纸,无数惊讶在心头堆积。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对了,之前,他就说过,他和她不是初识。因为他以前就见过她,所以才成就了这门婚姻。
她一直忘了问,他是怎么认得她的,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