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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远沉静若水的盯着他反问起来:
“我不为别的。只为小苏。
“从八岁到二十二岁,你是她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一个让我很嫉妒的存在,我恨不得能让时间倒转,历史重来,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只能一往直前。人生不能再重复,青春从来只一回。
“那些年,苏家给了她家,给了她爱;她把最简单的初恋给了你。那是我想抢却再也抢不回来的。也是我无法抹煞的。而且还得必须遵重它的存在。
“你一蹶不振,她会为你忧心如焚。你若安好,她也就能放下。
“今日我来,只为宽她心。
“在我,你与我毫无任何牵扯。你的一切,皆牵不动我的情绪。但为了她,我不得不来见你,也盼你能在哪里跌倒而后在哪里爬起。
“也许你会认为,我是猫哭耗子,与我,却是真希望你能一切如意。”
这是一番真心真意的肺腑之言。
苏暮白看着,自能感受得到。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轻轻的话,更像是一种保证:
“我会好好的把病看好,即便治不好,我也会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靳恒远,我要看着你,以后你要是敢对苏锦半分不好。我就趁虚而入,让你也尝尝悔不当初的滋味。”
这绝不是玩笑。
他说的无比认真。
靳恒远扯了扯唇角:
“我觉得我们还是来谈谈你怎么离婚比较有实际意义。至于你想如何取而代之。现在来研究,为时尚早。”
………题外话………明天见。
315 315,若真爱,请保重自己,放她幸福()
都是聪明人,苏暮白一下明白靳恒远想说什么了,不觉呆了一下,有点不信的盯着看,好半儿没回过神来:
“一个多月前,你拒绝了我的委托请求……撄”
靳恒远点头:
“对,那个时候,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来帮你解脱婚姻的束缚,来为自己的婚姻制造麻烦。”
他的回答,就是这么的直白偿。
人人皆有私心。
事关己身,自然会以自己的利益为重。
苏暮白笑了笑,没有再问为什么现在他又改变主意了。
理由显而易见。
不接是为了苏锦,怕他恢复了自由之身,成为他婚姻的隐患;接也是为了苏锦,想安她的心,想搏她欢心。
“你要愿意帮我离婚,我不胜感激。”
这场婚姻,离,他是必须离的。
靳恒远淡一笑: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代理人了。”
“是!”
他答应的毫不犹豫。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靳恒远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手表:
“谈案子的时间另外再定吧……现在是上午十二点不到,如果你想通了,我想现在就带你去上海。我的直升机就在附近一处私人停机坪上。现在赶着过去,我们到上海应该在一点半左右,吃过中饭,两三点可以和专家碰个头。正好,周纹不在,秦雪也不在,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要是这两个人都在,怕是不会允许他们把人带走的。
“好,我这就跟你们走。”
苏暮白没任何异议。
“那走吧!抓紧时间,我推你回去!”
靳恒远站起,又推着轮椅走了起来。
一路回来,两个人各怀心思,没再说话。
与苏暮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婚姻,竟需要心上人的丈夫来解救,个中酸苦,难以言述。
与靳恒远,怎么也料不到,有一天,他要去给情敌解脱婚姻之困。
此刻,他愿意全心全意帮忙,但为慰妻子之心;可未来呢,这个即将恢复自由之身的男人,真的就没有威胁性了?真的就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麻烦了吗?
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未来如何,谁能知晓。
*
门口处。
苏锦坐立不定,左右盼顾,猜不透这两个男人,能有什么话可以谈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他们等回来了,一个坐着,一个推着。
坐着的削瘦,眉间却是温存如初;推着的俊拔,刚硬的脸孔,英气勃发……
自红花绿树间走来,这二人,高颜值,自成一道景致,甚是惹眼……
苏锦打量了一番:
这二人并没有怒形于色,低低交谈之间,神情皆平静无比。
她的紧张和不安,悄悄就平息了。
暗自嘘了一口气,她迎了上去,看看苏暮白,又瞅瞅靳恒远,一个旧爱,一个新欢,她处在这两个人中间,感觉有点尴尬——
“你们……都谈了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我都不能听……”
她轻轻问了一句,有点小不满。
“说了你好多好多坏话。刚刚你有没有打喷嚏啊?”
靳恒远笑着问,语气轻快的很,带着一种宠的味道。
“暮白才不会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苏锦脱口就维护了一句。
从小到大,暮白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的。
靳恒远眉儿一挑,好笑的反问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就会说你坏话了?”
苏锦眨巴一下眼珠子,有点语塞,呆了一呆,才回了一句:
“你有什么坏点子想不出来?”
“哦,我明白了。我就一个坏人。”
他一脸恍然。
苏锦咬了一下唇,哼了哼:
“坏不坏,你心里最清楚。”
“我不清楚,我觉得我是超级大好人。”
靳恒远笑眯眯的扛着。
“厚脸皮死了你。快说,你们到底谈什么了?”
苏锦嗔了一句。
“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
苏锦在这两人脸上来回巡视了一眼:
“你们俩还能有秘密?”
“为什么不能?男人之间真要是能建立友情,那肯定比你们闺蜜之间的情谊要来得深厚……”
“……”
俩夫妻一来一往,斗嘴斗得甚是有滋味。
这一幕落在看倌苏暮白眼里,心头顿现一片酸楚。
曾经,她是他的女孩,如今,她是别人的妻子。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彻心扉了……
“小锦,靳恒远让我去上海治疗,我同意了……”
他微笑的插~进了话去。
“就这么简单?”
苏锦疑狐的瞄了一瞄:
“他……他没欺负你吧……这个人可坏了……”
那一句“可坏了”,透着一股子娇嗔的味道。
她竟没发觉。
以前,她只对他撒娇,现在呢……
“没呢!我们……谈得很好。”
他轻轻的回答,消散在风里。
靳恒远的确够好,因为好,他的心情才变得这么的不好。
*
来h城之前,苏锦心事重重,能不能劝下苏暮白,她完全没把握。
让她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很棘手的事,轻易就解决了。
一切尘埃落定,待坐进直升机,苏锦犹觉在做梦——可转头看到苏暮白在后座闭目养神,神情宁静无比,又觉得,这一切,皆是真的。
登机前,她拉住萧璟欢曾轻轻道了一声谢。
那丫头却笑着摆了摆手,并不居功:
“嫂子,这不是我的功劳。大约是他自己想的差不多了,所以,被我一刺激,就大彻大悟了——简单来说,就是他还是很拎得清的。不是那种十三点……”
不管怎样,她还是想谢谢她。
爱情不在时,亲情还在。
亲情没办法一笔抹去,所以,在珍惜现在的同时,和她血肉相连的过去之人,她盼能一切皆如意顺心,那与她,才是最完美的。
想,从知道苏暮白出车祸起,到今日,不过短短数日,可她的心,却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拉剧战:
曾因为知道自己被一再欺瞒,而痛苦,而愤怒。
曾因为得知二斤哥哥就是自己丈夫,而欣喜,而纠结。
曾因为不知道爱谁,而彷徨,而迷茫。
曾在莫名的吃醋中酸涩着。
曾在认清心之所归的顿悟中幸福着。
曾在沉溺幸福的相爱中苦恼着烦恼着。
如今,则在苏暮白的看透中,她终于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
回程,沿途的风影没有再吸引她,坐在靳恒远身边,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浮躁的心,就像被什么净化了,一点点澄透起来,宁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