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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那到底是什么病，那么吓人？”
阿婆一脸惊惶的摇摇头。“不知道，起初就是在一夜之间死了好几个人，听说那些人死的样子可吓人了。就连去诊断的大夫都有染上的，后来也死了。”
连大夫都死了啊……
因为病灾，马阳城城门戒严，里面的人，若非有强硬的关系，不然都不会让出来。不过想要进去还是比较简单的。
顾容裳没有拿出女皇给的文牒，而是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进了城内。
“达令~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身后的尾巴给甩掉了，你觉得呢？”
刚进城门，坐在马车内的顾容裳圈住墨战的脖子笑道。
“娘亲羞羞，秀恩爱！”三个孩子伸出小手将眼睛遮住。
墨战并不避讳在孩子面前跟顾容裳的亲昵。这一点，墨战的思想还是很前卫的。
父母在孩子面前越是亲昵，就更能让孩子们感受到家庭的爱。
“御朝。”
“爷。”
“把‘尾巴’砍了。”暗哑的声音透出丝丝冷意。
在他们出了珏都之后，身后就跟了好几拨的人，之前一直都没有处理，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是。”
不多会儿，身后城门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顾容裳他们换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往大街上行去。
马阳城是容贞的大城，由其宽敞平整的街道可见一斑。
只这会儿街道上却是静得出奇，行人的脚步匆匆，就是有些商铺没有关门，也是冷冷清清的，完全没有人气。
“快走快走，前面的人都让开……”
马车行到街道时，迎面有三五个人手上推着木板车往这边走了过来。
那些路人一看那木板车，都害怕的躲到一旁，那样子恨不能让自己钻进墙缝里。
墨战让人将马车赶到一旁，顾容裳在那些人经过时，微微掀开车帘一角一股恶臭味很快就飘了过来。
唔！
臭！
尸体腐烂的恶臭。
那些推着木板车的人脸上盖着一块布，似受不了车上的味道，动作奇快。
“把娘亲给你们的荷包拿出来捂住口鼻。”
三个小家伙听哈的拿着荷包捂着鼻子。
顾容裳车帘放下，眉头深凝。
“又死人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是啊，医圣到底啥时候来啊，哎。”
那些人一走过街上仅有的几个行人也快速的跑开了。
“走吧。”
他们落脚的是一间不起眼的院子，是御朝他们事先来租赁下来的。
顾容裳安置好几个孩子之后，便到了墨战给她腾出来的小书房。
从身上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人的名字。
“周卫康，容贞忠贞年间的大将军，忠贞十一年，为当年的女帝，平顺王爷叛变，便是这位大将军带兵将其捉拿。”
在册子的第一页，写的就是关于这个周家的事情。
当年周家在朝堂上可以说是被众多武官追捧，在珏都盛极一时。
可就在周家嘴打眼的时候，周大将军突然请辞，说是要告老还乡，侍奉病母。
当年的女皇念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愿意就这么放人走了，便让他到马阳城镇守，可说是周家在马阳城是说一不二的。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再多的恩宠，随着一代女皇的陨落，新一任女皇的诞生，恩宠总会减淡。
周卫康当年虽然到了马阳城，可他的三个儿子却分别镇守在容贞的几大边境，身居要职。
就连先任的女皇对周家都忌惮三分。
不过周家的几位公子都刚正不阿，平时也不会犯下什么大错，这才稍稍消了些女皇要动他们的心思。
“周卫康能够在当年最鼎盛的时候退出激流，可见其不是贪恋权势的人。”
顾容裳从册子上移开视线，看向墨战。
这本册子是在暗道里找到的，是她外婆留下的。
后面还记载，在周卫康成为大将军前，曾被外婆救过。
当年外婆从女皇手上逃脱，怕少不得周家在其中周旋。
而周卫康，就是她此次到马阳城的目的！
第695章 守不住，就不是你的了（）
“没了音讯？！”
女皇听着杜行的来报震怒！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居然连那么多人都能给跟丢了！
“陛下息怒！”
杜行惶恐跪下。
“他们跟到了城门时突然出现了骚乱，等到进去时，发现顾容裳他们的马车已经离开。不过陛下莫急，顾容裳如今已经入了城，只要将城门封锁，她就是插翅也难飞出马阳城！”
对，只要将城门关上，将顾容裳困在里面，还怕收拾不了她吗？！
女皇沉默片刻。“传孤的命令下去，马阳城因病灾，暂时关闭城门，没有孤的命令不得私自打开。任何人都不行！”
“微臣遵旨。”
……
黑色的匾额上，周府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即使之前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见眼前这间毫不起眼的宅子时，还是略微惊讶了。
眼前的宅子并非在马阳城相较繁华的街上，而是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里。
顾容裳走下马车，来到周府的大门前敲响院门。
不过片刻，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大叔。上下打量了顾容裳一番，才问道：“这位夫人，你这是找谁？”
“大爷，我想要拜见周老爷。”
周卫康虽然不再朝为官还到马阳城来，可想要拜见他的人不计其数，这也是他为什么将宅院搬到这个地方来的原因。
“我们老爷不在府上，夫人还是回去吧。”
大爷说着，退后一步将要将门关上。
顾容裳上前将他拦住。“大爷，帮个忙，这个劳烦让周老爷看看，若是他看了依旧不愿意见我，我便离开。”
大爷看顾容裳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料子看起来极好，只上面绣的图样，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荷包看起来还有一定的年历了。
这大爷接过顾容裳递过来的几两碎银子，便拿着荷包道：“你且等着，我这就进去问问，至于老爷要不要见你，可就不能我这个做下人的能够决定了。”
大爷拿着荷包将门关上，顾容裳便站在外面等候。
不过半刻钟不到的时间，门口再次打开了。
走出来的却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她视线凌厉的在顾容裳身上扫了一圈。“你跟我进来吧。”
顾容裳并不在意女子冷漠的态度。“多谢。”
周府院内要比外面看起来要宽大得多，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半个巷子都是周家的宅院，所有的院子都被打通了，虽然在外面看起来是一扇小小的大门，可里面却别有洞天。
穿过回廊，顾容裳被带到一间立在花丛中央的屋前。
“老爷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女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四周静谧一片，像是无人一般。
顾容裳走上前，将门推开。
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缭绕在鼻尖。
在一扇八开的春江月夜屏风后坐着一抹高大挺直的身影。
“周老爷。”
“过来坐吧。”这是一道沉稳有力的南低音，每一个音符都由胸腔震出，让她莫名变得平静。
周卫康年过半百，双鬓已经斑白，一双眼睛略显浑浊，但神色却十分清明。
在看见顾容裳时，周卫康微微震愕，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好一会儿才转开了。
还真是太像了。
“这东西是你的？”周卫康看着桌上的荷包。
“不，是我外婆给我留下的。”
周卫康伸手将荷包拿起，在指尖轻轻地摩挲。“说出你的目的。”
对于周卫康梳理防备的态度，顾容裳丝毫不觉得奇怪，若是他对自己热情她才觉得不正常。
“外婆说，有些东西是自己的，就算别人来抢拼了也要守住。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算拼尽全力去争夺，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笑话。”
闻言，周卫康似乎笑了笑，眼前似乎出现了那明朗张扬的女子。
“守不住的东西，在你守不住的那一刻，就不是你的了。螳臂当车，不过是让人贻笑大方罢了。”
顾容裳袖中双拳微紧。
周卫康是在告诉她，既然外婆当年被抢了皇位，那就是输了，可她却不那么认为！
当初她不想争抢什么，也是因为她跟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