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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翻漆黑的眸子,说:“九渊,姑奶奶想要问你一件事。”
他淡淡地说:“你何时这么多废话了?”
戚不负说:“感情姑奶奶尊重你一下,还是废话多了,既然如此,姑奶奶以后也不必尊重你了”
九渊沉默,戚不负这只女鬼,向来喜欢去做不被允许和赞同的事情,她这是不把废话说完就不甘心的节奏吗?
片刻,他淡淡开口:“说吧,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她略显狰狞地笑了笑,走到他身边,说:“九渊,姑奶奶与那钟夙,已经订立了冥婚契约,怎么说也算是夫妻关系了,所以,姑奶奶想要打听一下,若要洞房的话,该怎么做?”
九渊睁开眼睛,看向她,满脸嗤之以鼻:“戚不负,你是准备从厉鬼变成色鬼了么?”
她不悦:“姑奶奶就不能厉色双修了吗?”
九渊闭着眼,脑袋转了转,似乎不愿搭理她:“那钟天师,比起本王,虽然不足一提,但是也算是一等一的俊男人,也难怪你动了色心。”
戚不负说:“他说从未见过像我这么厚颜无耻的鬼,我看,就连厚颜无耻的鬼,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老妖怪。”
他不以为意,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也懒得计较了。
她追问道:“姑奶奶与相公,该如何结合啊?九渊,你告诉我呗!”
九渊:“本王提醒你多次,姑奶奶这三个字,在本王面前最好省下。”
戚不负暗自咬牙,既然有求于人折腰就折腰,她凑到他面前,说:“不说便不说,鬼王大人,劳烦告知一下啊!”
要知道,她可是傲骨铮铮的厉鬼!低三下四的事情,她只会做一遍!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九渊,也休想她第二次放下自己的骄傲。
在她戚不负的字典里,骄傲只有一个表现形式,那就是任性。
九渊慵懒地睁开眼,挑眉说道:“帮本王捏捏肩,本王就告诉你。”
戚不负周身鬼气肆意,然而只持续了半秒,她便焉了,屁颠屁颠地走到他身后,按着他的肩膀,说:“好的,好的。”
所谓骄傲的厉鬼,说到底都是一个面子问题,她只是一只没有原则,没有节操的百年女鬼而已。
她的手指没什么力气,两人的身体都没有什么温度,她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只是如同完成任务一样,麻木地捏着。
戚不负忽然想起了钟夙,他身体里流着的血液,炙热得几乎可以灼伤她。
他的唇角的温度,那么明显,仿佛只需要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那温度便可持续百年。
回过神来,便听九渊说:“本王说的,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一怔:“啊?九渊你说什么?”
九渊扶额:“不管是什么话,本王都只说一遍,戚不负,你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了。”
戚不负顿时怒了:“胡说八道,仅仅是让我省掉姑奶奶三字,就已经说了三百七十八次!”
九渊语塞。
转而,他缓缓开口:“好吧,看在你的脑子连猪都不如的份上,本王只好再说一遍了,一般的人,一旦与鬼结合,这个人身上的阳气会大失,轻则高烧不退,身体衰败几个周期,重则阳寿大减。”
戚不负惊了惊:“呐?还会这样?我亲了他啊,会不会有事?”
九渊微微蹙眉,淡淡地说:“本王说了,那是一般的人,钟家后人,算是一般的人吗?”
她眨了眨眼睛,说:“什么意思?”
九渊说:“听说过采阴补阳吗?钟家之人,必定有这等秘术,你身上阴气盛,对于他们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甚至有所助益。”
戚不负眼中一亮,隐隐期待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拂袖,转身离开。
她挤了挤眼睛,懒得搭理他,索性也轻飘飘地转身离开,红色的曼妙身影眨眼间飘出森罗殿。
黑白无常正好下班回来,两个懒懒的身影牵着几只看上去傻傻的鬼走了过来。
白无常打了打呵欠,说:“失踪的鬼的比以往多了不少,看来还真的有阴阳师在整邪魔歪道。”
以往因为尘缘未了,暂时不归冥界的孤魂野鬼也不少,但是最近失踪的鬼的数量,明显得多了不少。
黑无常摇了摇头,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刚从森罗殿出来的戚不负,扬了扬手中的招魂幡,喊了一声:“戚戚,又见面了啊!”
感受着招魂幡上的力量,戚不负有些不高兴,她飘到他们面前,拍了拍黑无常的脑袋,说:“叫姑奶奶干嘛?”
黑无常闷着头,吐着鬼气没有说话。
白无常忽然说起:“诶,戚戚,那钟天师,有没有透露一下,如何帮我们解决这次的事情啊?”
于是她又拍了拍白无常的脑袋,说:“你们不会自己解决吗?非得等他出手?”
黑无常有些无奈:“冥界管辖的范围本就有限,若是阴阳师作乱,我们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啊。”
戚不负沉默起来,想了想,说:“说你们笨,你们还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就不会用点脑子吗?”
她说:“古有三十六计,你们怎么都不会想呢?看看姑奶奶,你们想到了什么?”
白无常:“美人计?”
黑无常:“苦肉计?”
白无常:“空城计?”
黑无常:“走为上策第一计?”
戚不负捏了捏拳头,摇了摇牙,说:“笨蛋,都说了让你们看看姑奶奶了!既然是炼鬼,他们一定是需要鬼的,如果有一只法力高强的厉鬼,在可以被炼的情况下,他们会如何选择?”
所谓引蛇出洞,直捣贼窝。
她忽然想起,那只天师淡定的样子,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早有打算了。
第10章 都天大煞()
月黑风高,厉鬼夜行。
戚不负落在钟夙家的阳台之上,再次看见了那只四蹄踏雪的猫。
黑猫瞄了瞄她,似乎是在打量,依然毫无畏惧的意思,她想,它是看得见她的吧?
她飘到客厅里,钟夙正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
戚不负本想打扰他一番,没想到他便不咸不淡地放下了手机。
钟夙看了看她,缓缓开口:“那几个犯人,已经抓到两个了,还有两个在逃。”
但是只要有了一点突破点,全部抓到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件案子,本来就不是他负责,他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找到那些失踪的鬼。
戚不负倚在他的肩膀上,苍白的脸上挂着不明的笑意,她娇声说着:“相公,景城西郊那边,小黑和小白说,今晚将会有四只新鬼诞生。”
在她眼里,死亡是另一种重生。
如果有人需要鬼的话,西郊那边的那四只鬼,一定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冥界对于这些事情,本就不怎么管,按照鬼王九渊自己的话说,他每天那么忙,不可能还去处理这些琐事。
人有人命,鬼有鬼命,那阴阳师,顶多算是干扰到了黑白无常的工作而已。
只要一条法则不变,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不管是阴阳师,还是天师,与冥界鬼司井水不犯河水就够了。
钟夙沉思良久,忽而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鬼,不是冥界鬼司。”
戚不负眨了眨黑亮的眼睛,说:“相公此话何意?”
钟夙说:“你是他们的目标,而不是敌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鬼王没有办法帮你出头。”
她努了努嘴,说:“哪有你这样贬低鬼的?姑奶奶修炼几百年,从来都没有载过跟头,就算是目标,也是他们遥不可及的目标,而九渊那个不靠谱的,他才不会想着为姑奶奶出头呢,姑奶奶不在了,他说不定还得放个鞭炮庆祝呢!”
钟夙皱眉,心中莫名地像是堵着什么一样,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提起鬼王,她的话也明显地多了,如果不是关系特殊,她身上又怎么会有鬼王之印相护?
堂堂鬼王,庇护一只几百年的厉鬼作甚?
戚不负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呐,相公,我们还是赶紧去西郊看看吧。”
就算今夜不动手,那些阴阳师,迟早也会动手。
钟夙回过神来,默默站了起来。
离开家门,他一边往电梯走着,一边说:“你有通知黑白无常把这里的行程调后吗?”
那些阴阳师行动的时间,似乎都刻意避开了冥界鬼司行动的时间,他们不会选择正面和黑白无常冲突,如果今晚,黑白无常去了,他们也就不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