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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楠对她说的这些没有兴趣。她们知道中元节是为了超度幽冥世界的沉沦者而设的。自有巫来超度,连周雅楠都可以将阴阳两界轻易划开,引渡亡灵,跟大和尚之类的有什么关系呢?人们依然过着中元节,只不过将中元节的由来都忘了而已。
周雅楠还记得,历年的中元节一向是很快活的。宫人会用黄裱纸卷上线香,缚在蒿叶之间。又将蒿杆插在各处。新鲜荷叶梗上也用竹签插一根根小蜡烛上去。又有挖空心的莲蓬、镂皮的西瓜,都插了小蜡烛。这些东西摆在院中,一旦入夜,院里顿时亮起千百盏星星。天上一轮明月捧出,上下交辉。
中元节百鬼夜行,说得是不错的。周雅楠在自己的屋子外也可以逮到一些。要不是她晚上不能出宫,她还想去河边瞧瞧。据说,人们通常会在河里放一些点了蜡烛的灯。若是一盏灯沉了,说明有一个孤魂野鬼重新投胎去了。
周雅楠也思考过,为什么小小的河灯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功能。后来她自己想明白了。人们放河灯时,一定会衷心祝愿孤魂野鬼往生。这种祝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特别是在中元节这样特殊的日子里。
娄望舒当然也有机会脱离苦难,只不过她不愿意而已。
如果周雅楠有机会去河边逛,就能看到众多鬼物争相抢夺河灯的样子。毕竟大多数的鬼魂都不像娄望舒那样变态,还是希望能早早脱去业力,乃至投胎重新做人的。
为了娄望舒的事情,楦姐儿还偷偷捏了一个避鬼罩,跟周雅楠并排坐着,假装看卉珍拿来的首饰衣裳,暗地里用心语交流,即不出声,不动嘴,直接印到对方脑子里:“姐姐,你觉得娄望舒怎么样?”
“我觉得她是一只好鬼。”
“我看未必,她法力强大,在鬼里面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了。她执念太深,我觉得不是好事情。”周雅楦的语气很是担忧。
“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你忘了一点,她是我的朋友。我肯定要帮她。她的仇也是我的仇。”
“对,她现在是你的朋友。但是你怎么知道,她要寻的仇人不是你的亲朋好友呢?与其以后,你不得不在她和自己的某个亲人之间做出选择,还不如现在就别跟她走得太近。”
周雅楠敷衍道:“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我认识的人基本上不像坏人,也没有特别倒霉的,看起来像是前世欠了别人的人。”
“但是,你怎么知道娄望舒倒霉不是因为她前世做了什么坏事呢?以至于报应不爽?”
周雅楠承认这是有可能的。为了让楦姐儿放心,她往后不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娄望舒。
实际上,楦姐儿看娄望舒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后来,娄望舒果然惹出了大麻烦来。
两姐妹正“说”着,忽然周雅楠脸色一变,“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周雅楦慌了。
第十三章 承宇()
娄望舒飘到周雅楠头上观察她的脸色,她尖尖的鼻头险些要戳到她的脸,掰着手指说:“肺结核、支气管扩张、肺癌、肺炎、肺脓肿、心脏病、消化性溃疡、肝硬化、胃癌,九选一,欢迎对号入座。”她生前做急诊医生久了,自然对于生老病死十分麻木,语气颇为欢快的样子。
楦姐儿听不得她这样说话,阴恻恻地说:“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娄望舒果然不再说话。
周雅楠感到心悸,倒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她猛地站了起来:“我觉得是出事了。”
对她很重要的人。也许是今世的,也许是前世的。
杨承宇半跪着将匕首插到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的胸口,大口喘息着站了起来:“淑尤先生,我想我现在可以见到你了。”他的身边,躺着数量让人头皮发麻的尸体。
杨承宇现在心跳还是很快,以至于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他身上那件甲早已浸透了血污。他浑身发热,大汗淋漓,便将那甲脱掉了,露出了魁梧健壮的身体。
他身上并没有娄望舒的年代用蛋白质和局部训练强行雕刻出来的大块肌肉。倘若人们看到他方才搏斗的样子,自然不会觉得这豹子般精悍的身子缺乏爆发力。
杨承宇仍喘着气,心里很不轻松。
江湖之中,有一个神秘组织,名唤巫堂。
那是巫和觋用来发布任务的。女巫为巫,男巫为觋。完成任务的人,即可以得到巫和觋许诺的各种好处。
又在传说中,如果完成巫堂发布任务累计达到四十八次,巫觋就可以替他完成一个心愿。
但实际上,巫堂的任务寥寥无几,根本凑不满四十八之数。所以,巫堂干脆指定了其中四十二个任务。
刚才杨承宇做的第四十七个任务,是要求他赤手空拳跟一百个装备了精良匕首的奴隶搏斗。
这奴隶也不是平日没日没夜干活,饿得皮包骨头的那种。而是权贵人家圈养起来,专门用来搏斗取乐的奴隶。
这些奴隶不仅吃得很好,还有人专门负责教授他们格斗技巧。这样,他们彼此搏杀之时,才会更加有可看性,观众不至于觉得无聊。
这一百个人,数量上看上去似乎少了些。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五十连胜、六十连胜甚至百连胜的强者。不是没有经验,空有一身武力的人。
杨承宇的眉骨处有一道新添的刀疤。若是偏一点便伤了眼睛,再偏一点,就可能砍在太阳穴的位置,那是头骨最薄弱的连接处,又有脑膜中动脉通过。被砍到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现在倒觉得疼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险的一刀。
有好几个奴隶险些就要把匕首直接插进他的心脏。
杨承宇唯一的优势,在于这一群奴隶的头头,一个百连胜的家伙,似乎想要让这一百个人全身而退。
奴隶能够抱成团,而不是像他们的主人所希望的那样互相厮杀,是极其难得的。
巫堂把这样一支奴隶组合推出来,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奴隶已经难以控制。
头头命令他们一击不中,便遁走,依次轮流骚扰杨承宇。
杨承宇一开始很惨。
这些奴隶不求一刀将他杀死,只是慢慢削弱他的战斗力。就如钝刀磨肉,慢慢磨去杨承宇求生意志。当他觉得自己生还毫无希望时,收拾他就容易了。
杨承宇跟十几个奴隶交过手后,就立刻明白对方是什么想法了。
他判定,这批奴隶的领袖应当是没有跟他动过手的那个。
奴隶可以用攻心的法子,他也可以。
他迅速抢过其中最弱的奴隶的匕首,用力掷向他认为是头头的那个奴隶。
那人应声倒地。
结果却是杨承宇判断失误,那人不是头头,而是头头的弟弟。
被激怒的头头下令奴隶以五人为一单位,围攻杨承宇。跟刚才一样,且战且退。
杨承宇被打得更惨了。他还没有匕首,刚才抢到的一把已经当作飞镖丢出去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奴隶因为愤怒,所以失去了理智,有许多破绽可寻。可相应地,他们几乎是不计伤亡地跟他厮杀。杨承宇则拼命杀死头头。
在杨承宇左腿挨了一刀以后,他铁锤一般的拳头砸到头头太阳穴。头头的眼里口里都冒出血来。头头死了。
头头死不瞑目。
他知道杨承宇过来是为了完成巫堂的任务。他永远不能理解。
他们这些“人”,自出生以来,便得在猛兽和不亚于猛兽的主人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他们斗,从来只是为了活着。
杀死头头以后,杨承宇终于掌握了主动权。这些奴隶发现战无不胜的头头也被杀死了,顿时有了惧意。他们的刀法更加杂乱无章,竟是很快溃败。
杨承宇用一只腿撑着自己身体,手里拿一把已经卷了刃的刀,倒觉得比刚才更加轻松些。
最后,他终于赢了。
实际上,巫堂的人不会浪费这么一个圈钱的机会。他们把这场杀戮放在一个很大的场地,也费心做了许多宣传。有很多有爵位的人都买票去看。
此时,三爷也在里面。只不过他打扮成一名黑壮汉子,看起来倒像是在西北战场上厮杀了许多年。此时他脸上没有一贯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脸凝重。
老张仔细研究他的表情。
其实,三爷也只是在推算,如果是他在场上跟这一批人打斗,能不能顺利离开。
他很沮丧地发现自己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