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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一软,这一下终于坐在地上。
“娘!”
糖糕赶紧过来抱着我,我摆摆手和她说我没事,可是越是这么说,就越觉得自己的视线不清晰。
我捂着胸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觉得自己平静了一些。
而后听见一边陆严说:“他应该是知道鬼母的封印已经解开了,慕翎,你爹有说什么吗?”
糖糕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对陆严说:“爹说,不用管,只要在这屋子里,娘和我就不会有事。”
陆严皱起眉:“他真是这么说的?还有呢?他有没有说怎么样才能重新把鬼母封印起来?鬼母这一苏醒,酆都一定会大乱,到时候只怕阳间又是一场浩劫。”
糖糕嗯了一声,她皱起眉头十分认真的想了想,过后有些泄气的说道:“这些爹都没有告诉我,但是他有会说要是你来了的话,就让我和你说……说……”
她犹犹豫豫的看了陆严一眼,陆严说:“说什么了?”
糖糕一把捂住脸,飞快都说:“说让你回酆都好好待着,阴间的事都没有管好,就跑来担心阳间了。”
陆严:“……”
“哼。”陆严轻哼一声,“看来他是真的有把握,既然这样的话,你们母女两个也不用走了,就在这里呆着吧。”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抬步就要往外走。
但这时候糖糕两步跑过去上去拉住了他的裤腿,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爹还说,你要是听完那句话之后就打算走,那、那……”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预感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就连陆严也挑起了眉毛,黑着脸说:“还说什么了。”
糖糕肩膀一抖,十分小声的说道:“还说,让你走之前记得在这小店外面布层屏障,让那些鬼物不能会这么轻易的就进来。”
陆严:“……”
我觉得陆严可能要炸了,他眯着眼,又把视线投向那小屋子,冷笑道:“我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你的妻儿,你就是这么使唤我?真有你的。”
说完他一甩手,便走了出去。
我从地上站起来,抱着糖糕探头探脑的往外看去。
却看见陆严在走了两步之后,又黑着脸走了回来,手一扬,念了句咒,而后冷冷的看着我,冷冷的说:“他要是醒过来,就和他说这下三界我也要了,让他别回来了。”
我:“……”
我讷讷的,直到陆严在茫茫夜色之中消失,才转头看了眼糖糕,说道:“你爹和陆严……关系是不是很好?”
糖糕讷讷的:“是、是吧。”
陆严走了之后,我就和糖糕一起坐到了小房间里的床上。糖糕看着我,我看着面前的灵坛,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糖糕终于忍不住问我:“娘,你怪爹吗?”
我扬起调子嗯了一声:“怪他什么?”
糖糕说:“他醒过来好几次……但是都没有让我告诉你。”
我目光落在糖糕身上,此刻她跪坐在我的面前,小脸上有些局促,一副担心我会连着她一起怪罪的模样。
我笑了笑,伸手下意识的摸上幽冥链,轻轻问:“为什么要怪他?他说的也没错,他这样连自己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确定,要是提前告诉我,怕是只会让我失望。”
糖糕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我看着糖糕,想起了一件事,问她:“刚才陆判说的鬼母到底是什么?”
就我知道的鬼母应当是酆都的女主人。
但是之前并没有听见说炎月有老婆,那么陆判说的这个鬼母就只能是前任鬼王的妻子,也就是江楚城和炎月的母亲,可是她为什么要对付我?陆判说这是一千多年之前的事了,那也就是说……和我的第一世有关?
我觉得有点头疼。
本来以为这种前世今生的戏码可以结束了,我只要等着江楚城醒过来就能一家四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没想到这一波未平就一波又起。
但糖糕似乎也不怎么清楚的样子,鼓着腮帮好半天都没有回答上来。
她皱着眉的时候那神韵和江楚城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道:“你以前在幽暗城的时候,你爹都没有给你科普过吗?”
糖糕摇摇头,过后有点委屈的开口:“爹连来看我都很少,来了也是坐在杀神殿外面发呆,很少和我说话。”
我啊了一声:“他为什么不和你说话?”
糖糕吸吸鼻子:“可能是因为我和娘长得像,他怕看了我就会想起娘,然后就会难过,然后……会哭?”
我:“……”
我扶着额头,试着帮江楚城申辩:“不要这样,你爹他、他还是很坚强的。”
糖糕说:“不过我以前在锁魂台上的时候,倒是听那些小鬼说过一些关于鬼母的事。”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鬼母和爹的事。”
我低头看她。
“听说千年之前,下三界动荡,鬼物肆虐,一直到爹出生之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当时鬼母便觉得爹是日后能够统领下三界的人,所以在爹出生后不久,就被奉为冥子,是酆都的下一任主人,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爹去了一趟阳间,回来之后就突然说不愿做下一任鬼王,然、然后在那之后不久便建了幽暗城……”
我一脸茫然:“那和鬼母又有什么关系?不对,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关于江楚城去阳间这件事他倒是有和我说过,那时候他是为了鬼玉去的,然后也正好和我相遇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该不会他当时不愿意做这鬼王,是因为我吧?
所以鬼母现在来找我算账?
这也说不过去啊,鬼王不是还有炎月做吗?
我觉得我脑子又开始不够用了,过后听糖糕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鬼母的确是在爹建立了幽暗城之后才被爹封印起来的……而且就封印在锁魂台下面。”
我一愣,瞬间想起了锁魂台下面那个四面环水的湖心小岛,小声说了句不会吧,那里面镇的人居然是鬼母?
可是江楚城为什么要把她封印起来?
这、这可是他妈啊……
还是说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鬼母和江楚城的决裂?
再联想一下鬼母这封印一解开就气势汹汹的派了鬼来对付我,难道这其中的原因还和我有关?
问题抛出来,糖糕也痛苦的表示自己不知道,因为她爹跟她说的实在是太少了。我想想也是,那个家伙连面都不肯让我和糖糕见,肯定也不会对糖糕说什么。
“好复杂……”
我看着糖糕,糖糕看着我,最后我们俩同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连过去了好几天江楚城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就算我每天晚上都把他的魂魄放出来,他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有点怀疑糖糕说的他醒过来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而另外一个方面,自从那天杨天出现了之后,这一段时间我都看见有鬼物在附近徘徊,但是因为有陆严的屏障,它们也没有办法进来。不止是这样,我还发现放在杂货店门口的碗也是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一次那些碗旁边还放了好几张冥币。
今天早上起来又是这样。
我揉着眉心,粗略的数了数那些碗,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真是好极了,打个麻将能凑五桌人。
“娘,要去把那些碗收起来吗?”
糖糕趴在一边,看看那些碗,又看看我。
“不用……”我一边用朱砂在符箓上画咒,一边说,“陆严之前设下的那个屏障只能保证外面的鬼不进来,要是我们从屋子里出去的话,屏障就会消失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楚城当时会和糖糕说,只要我们待在这个杂货店里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虽说在这杂货店里我和糖糕很安全,但要是不出去的话,我就没有办法给江楚城收集魂魄,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
就是不知道……到底还要等上多久。
这么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刹车声,我耳朵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果然听见了秦南的声音:“楚老板……”
我没有抬头,继续画着符咒。
“楚老板。”
我余光瞥见秦南把单车放在了一边,然后来到了我面前。
我有点头疼。
之前去陈阳家里之前,我就和他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那之后好几天他也的确没有再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