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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忙掏出那封保存的好好的信件,递给李静柔。
李静柔随手接了过来,并没有立即就看。
若不是鸳鸯伺候她多年,早对她的习惯了解的一清二楚,此刻恐怕也不会注意到,她急剧起伏的胸口。
原本就因为生了孩子而显得越发伟岸的胸脯,随着呼吸幅度极大的起起落落。
若是将军回来之后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公主心里只怕要留下芥蒂了。
“你先退下吧!”李静柔将薄薄的信封拍在桌上,对鸳鸯道。
宫女在先前鸳鸯回话的时候就已经屏退,此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主仆二人在。
鸳鸯毫不迟疑的告退,木尹楠既然叮嘱了要烧毁这封信件的话,其中自然有什么秘密,是不方便让旁人知道的。
在这深宫里,最不能有的,就是好奇心。
她能成为七公主的心腹,绝不是心无城府之人。
鸳鸯走后,李静柔死死的盯着那普普通通的信看,似乎只是这么看着,它就会消失一般。
自己的丈夫……竟然还给别的女子也写了信。
她甚至有种立时就将信件撕毁的冲动!
对于女人而言,这一生最在意的,不过是两件事。
一是丈夫的心,二是自己的儿女。
哪怕是再高高在上的女子,也会忍不住落入这个俗套之中。
李静柔是公主,但她也只是个女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的,将厚厚几页的信纸抽了出来。
“景然吾妹:见信安好否?一别多年,你是越发精灵古怪,竟连大哥都瞒了过去……”
信写的直白简单,让人一看就懂,通篇几乎都是白话,但凡是个识字的,都能看的明白。
从看第一行字开始,李静柔就有些神游太虚了。她是聪明的,是以连愣神的时光都没有,就已经明白了为何木尹楠会叮嘱她看过之后要毁去这封信。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丫头,未免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欺君啊!
信件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陈景瑞就是用诙谐有趣的语调,抒发了自己对妹妹的思念之情。
看的出来,他们兄妹的感情是真正极好的,好到他从头到尾,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只是担心她是不是过得好。当然,在结尾的时候,也提及了自己和家人,但仅仅是半张纸的内容。
相比起用了几页书写的那些啰啰嗦嗦对木尹楠的关心,那顺带的提及,就显得格外刺眼。
李静柔真正放下心来的同时,又难免有些吃味。
总觉得这个世上,对陈景瑞最重要的不是旁人,也不是自己,只有那个妹妹。
当然,她也明白,这只是自己一时的小性子。
她也开始猜想,那封真正给自己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会不会……也告诉了自己那个少女的真正身份?
李静柔面色骤然巨变。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刚才鸳鸯说的信件遗失事件,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而手中的几页信纸,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紧紧的攥着那信纸,心中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按照木尹楠说的那样烧掉,还是拿去给父皇看……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对她来说,选择哪一边,都不容易。
木尹楠明明可以瞒下这封信的。
她……是在试探自己吗?
可她知不知道,这种试探,对于她来说,何其艰难。
李静柔目光闪烁,呆呆的枯坐了很久。
良久,耳边忽然传来婴儿稚嫩的哭声。她整个人猛地一怔,犹豫的目光骤然变得坚定起来,站起身,拿起搁在角落的火折子,将信和信封一起点燃。
那红彤彤的火光,映衬着她略显圆润的脸庞,分外妖冶。
204 讨人厌
隔了几日,春分上门来看木尹楠。
“楠儿,一个人呆在屋里做什么呢?”叩门的时候,春分心中掠过一丝古怪。方才叫人通传时,她便已经知道屋里只有木尹楠一个人,可大白天的掩着门还是很奇怪。
二妞和小娇的表情都有些茫然的样子。
她进了屋,就见木尹楠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屋子里的踏上,则斜斜躺了一个美人,一副自在惬意的样子。
“李……”春分下意识的呆住,而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关门,哪怕知道那些丫鬟根本不敢朝屋里探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美人:“小王爷,你怎么也在这里?”
该死的,谁来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
“我来看阿楠。”李靖和一笑,这男人就是个妖孽,一举一动都引人入胜,叫人看的目不转睛。便是熟悉他的春分,视线也总是忍不住被他牢牢吸引:“春分姐姐,你也来看她么?”
春分姐姐……这时候倒是晓得叫她姐姐了。
“嗯,”春分慢慢应了一声,别过眼去不看他:“姑娘这是怎么了?”
“练功呢!”李靖和从小也是这么练的,自然对木尹楠的举动了然于胸,又有些诧异的望着春分:“怎么,你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吗?春分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
木尹楠小时候,也常常缩在屋里头,但那时候连卫嬷嬷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她了!她原先不过是个三等小丫鬟好不好!就是后来,木尹楠提了她的等,也多是让她出去“办事”,贴身伺候的人中她是最忙的一个,哪有机会知道?
“小王爷……是自己来的?”春分懒得回答他,反问道。
李靖和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母妃不会答应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春分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洛宁王妃就算带了他来,也不会让他单独呆在姑娘家的闺房里,还紧闭着门窗。
可是,他未免也太没规矩了吧?不仅私闯将军府,还这么大咧咧的在女孩子家的房里坐着,简直是当成了自己家吧?这要是传了出去,姑娘还怎么嫁人……
额……她差点忘了,木尹楠压根就没那个打算!就算让人知道了,她怕也是不在意的吧?
她的价值观,始终和一般人不大一样。
好在,春分也就是那么想想,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就算真有什么,李靖和肯定也是十分乐意负责的,相反,木尹楠乐不乐意“被负责”才是个问题。
“姑娘这样要练到什么时候?”她可不是来看她练这种高难度“瑜伽”的!
“快了,马上就要结束了。”李靖和看了木尹楠一眼,见她睫毛轻轻颤动,知道她已经准备结束了……再说也不能放着他们老这么干坐着不是?
“春分你来了?”木尹楠结束了锻体术的修习,长长吐出一口腹中之气,方才下了床穿好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无视了躺在踏上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李靖和,冲着春分笑道。
李靖和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丫走的窗户,一进来,她就感觉到了。不过,那时候她并没有中断自己的练习,他要愿意等,自然是会等的,要不愿意,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她的房间,对他来说和自己家有区别吗?
当然,她还是有点不高兴的。不是说不傻了吗?做事还这么毛毛糙糙的,万一她正好在洗澡怎么办?虽然她不像真正的古人一样在乎那些,但也是会有点儿不乐意的。
害羞这种情绪,早八百年她就没有了,倒是因为被人窥探了隐私而产生的愤怒更多些。
“姑娘,您也不警醒些,还好今儿是小王爷,要是旁人……”春分忍不住唠叨上了。
木尹楠摆摆手,真当她会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吗?冲她笑笑:“放心吧,旁人进不了我的屋子。”
也就是说,这位这么大大咧咧的杵着,压根就是她允许的?春分只觉得浑身无力,揉了揉开始狂跳的太阳穴:“好吧,姑娘心里有数就成了。”
“靖和也不是外人,春分你不用这么拘谨的。”听她当着李靖和一口一个姑娘的,木尹楠不觉莞尔:“他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的,说是正太养眼什么的。
“那不一样。”春分摇头,当然不一样了。小时候的李靖和多可爱啊,呆呆萌萌的,性子傻乎乎,长得又可爱,跟木头娃娃似的,整一个萌死人不偿命的漂亮正太。而现在的李靖和,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外,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位王府小世子了。
她到京城有一段时间了,和这位也没少打交道……看着笑得那么好看的人,肚子里却藏了一肚子的坏水。一开始她还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已经后悔莫及了。
起初她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改变怎么能这么大?在她想来,那个纯真善良呆萌的李靖和,长大了就算变得正常聪明了,也该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明朗美人,哪知道他干脆极端的往腹黑的方向长了?别说是白馒头了,连芝麻馅包子都没他这么可怕。
从原先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