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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忽地沉思起来,缓缓说道:“爷爷说他要去周游世界,叫你们不要担心。”
“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回来?”张坤一直在期盼这一天的到来,他甚至在做梦的时候都梦到师父回来了。
“没有。”青离摇了摇头,眼睛里扑闪着泪花,把头别向一边,她害怕自己一控制不住就稀里哗啦地哭出声来。爷爷说过,不能让他们伤心,所以自己不能说出真相,至少现在不能。
“那你见到师父的时候,他身子可还安好?”张坤继续问道,师父回不回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之前师父就曾因为替自己打通经脉遭金剑反噬,落下病根,过一阵子便会发作。对于这件事,张坤一直觉得很愧疚,虽然师父总说叫自己别往心里去。
“爷爷身子骨硬朗着呢,容光焕发的,说话也和蔼,他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青离强忍住内心的波涛,佯笑说道。
那就好,只要师父没事,张坤就放心了,不过,青离为什么要叫他爷爷?
青离说,以前她经常受欺负,常被别人搞恶作剧什么的。有一次,村里的小孩将自己弄到了一口荒废的枯井里,自己喊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足足等到第二天金剑先生经过的时候才把自己救了上来。之后,自己便跟着他了,因为没有亲人,所以把他唤作爷爷。
看来师父一点都没变啊,他爱斩妖除魔,除强扶弱,对身世针凄惨之人也特别怜悯,青离师妹应该也是仰仗师父的光芒才不顾万难一定要进入太华山的吧,这点跟自己一样。
“看来我们是同一路人!”这句话,不知道饱含了多少感慨,张坤永远都记得那些场景,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经历,才迫使自己一步步克服困难走到今天。师父是自己永远的恩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恩情。
聊了好一会,他们才回去。
青石坡,桃花林,古桃树最高处的树屋平台上,青离和陆海川回到师父跟前。
“师父,我给您带了金剑云雾茶,您上次说喜欢喝,所以我多带了些。”说着,陆海川便把崔师姐给的茶拎了出来,放在石台上。
难为徒儿这么有心,卞招摇微微笑了笑,回头看的时候,见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又畏畏缩缩。
“你别又闯了什么祸,想让我去收拾烂摊子吧?”这个小鬼头,每次干了坏事都来这套,卞招摇都已经习惯了。
“没有,这回真没有!”陆海川笑嘻嘻地说,绕到师父跟前,帮他捏捏肩,捶捶背。
一个人突然对你献殷勤,不是喜欢你就是有求于你,显然,小海不是第一种,那么肯定是有什么事,卞招摇让他直接说。
好吧,师父终究是要知道的,陆海川一本正经了起来。
“师父,我在掌门师伯面前自荐同大师兄一起去阴山调查阴山派动向,这件事情没来及得跟您商量,希望您能原谅我!”陆海川低着个头,不敢看师父。
还以为是什么呢,这是好事啊,卞招摇说。
那师父的意思就是您同意啦!陆海川欢快地跳了起来。
“当然,为师也希望你能独当一面,徒儿大了,总是要离开师父的,只是这是你第一次下山,万事要小心。”卞招摇知道他自有分寸,何况同行的还有长风。
“谢谢师父,那我回去准备东西了。”陆海川蹦着跑回了自己的树屋,别提有多开心了。
青离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师父默然长立的样子,其实师父是舍不得的吧,就像自己舍不得师兄离开一样,一想到他要出门那么久,心里就特难受。但是,师兄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不管是师父还是自己,都不能自私地将他束缚在身旁。
放眼望去,山间云飞雾绕,瑞气蒸腾,三三两两洁白的仙鹤在空中翱翔。
师父,别伤心,师兄走了,还有我陪伴在你的身旁,青离好想说一句,可是这话只能深深地藏在心里,因为师父是神圣的,不可冒犯的。
翌日天明,陆海川站在门外叫师父,卞招摇只回了他一声,没有出来。他便跪在外面叩了三个响头,叫师父务必保重,随后踏上了征程。
等小海离开树屋后,卞招摇独坐于窗前,拿起古琴弹他经常弹的那首曲子,算是给徒儿送别了。
师父不喜离别的场面,陆海川是知道的。当听到曲子响起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回望了古桃树最后一眼,陆海川坚定地离开了招摇峰。
演武场上,长风已经在那里等他,当陆海川到达的时候,青离从日晷的后面走了出来。
“师兄,这回你可不厚道了啊,都没有向我道别就溜走了。”青离扭着脑袋向他表示“不满”,一张绵软软的小圆脸显得更加可爱。
嗨,我这不是怕见到了你反而走不开了嘛,所以就……陆海川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总之自己跟师父一样,也是见不得离别场面的人,更何况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师妹。
041:交锋()
好了,没人跟你计较这些,青离从兜里掏出一个丝娟袋子,交到他手上。
这是师父嘱托自己交给他的,同时,青离也把自己的零钱全放了进去,山下可不像山上,吃穿用度,样样都要花钱,师兄身上不带点银两怎么行。
这什么?陆海川接过来,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打开来一看,竟然都是银子,少说也有一百两吧。普通弟子一个月零钱才一两银子,师妹是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那其它的肯定是师父出的,这钱他坚决不能要。
“拿回去,这钱我不要,我自己有。”陆海川将丝娟袋子还给了青离。
青离拉住他,硬是往他怀里塞,两人在那拉拉扯扯的,一个说不要,一个硬说拿着。
“师兄,这是师父的意思,我答应了他一定要交到你手上,你想让我回去挨骂呀,快拿着吧,祝你一路顺风啊!”青离笑靥如花得说道。
可是……陆海川还想再争辩一下,青离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青离凶了他一眼,告诫他不许再把钱袋扔回来。
好吧,陆海川只能接受了,在小师妹面前,自己永无都是输,谁让她在自己心里边占了最重要的位置呢。
“那我走了,师妹,你好好照顾师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陆海川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了。
恩,我会的。青离点着头,说麻烦师兄蹲一下身子。
她又要干吗?虽然不解,但陆海川还是照做了。
青离从身后拿出一个柳条编织成的花环,往他头上一戴。
“英勇的陆师兄,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凯旋归来!”青离一本正经地说道,同时还庄严地向他行了个敬手礼。
她的样子可真逗趣,陆海川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说道:“等着我哦!”
这花环,如果是别人送的话,陆海川一定会觉得幼稚,然后一把摘下来扔掉,但是小师妹就不一样了,虽然编得丑了点,看着还是蛮可爱蛮顺眼的嘛。
长风打开传送阵,二人御起佩剑,在演武场上方凭空消失。
唉,修为高就是好,想去哪,御剑飞去就是了,看到他们的身影如此飘逸,青离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她又得重新回到每天走路的日子了,这样以后去火膻堂肯定排最后,想想就觉得凄凉。
回到月崖,青离向师父报了平安,便回自己的树屋。师兄走了,自己要更加勤奋地练习才是,这样他回来就可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小师妹了,那时候她肯定会非常开心的吧。
她每天都念静心咒,练习吐纳之术,因为练不了仙术,所以只能先练武术了。即便是这样,青离也没有怠慢,既然师父师兄都没有放弃自己,自己就更不能破罐子破摔。
青离坚信一定可以成功,连师父也说时机一到,自己的修为将会有质的飞跃,且这种飞跃会是火山爆发式的,前期一直在酝酿,默默无闻,最后迸发出的力量定然非比寻常。
当当当,火膻堂的钟声响起。
等青离赶到的时候,饭堂里的饭菜都打得差不多了,每次都是这样,甚至有时候有菜没饭,有时候有饭没菜,师兄不在,还真是命苦啊。
幸好,阿宁姐、舒大哥还有文泽每次都会从他们餐盘里拨一些出来,用另外的餐盘装好,给自己留着,弄得青离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