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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补充道:“咱们准备了那么多攻城器械,应该可以抵消掉敌人的部分优势吧!”
荷鲁斯看了看这两个军团的高级指挥官,苦笑着说道:“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攻城!任你有天大的本事,除了长期围困和用人命来拼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凌子风听了心里顿时往下一沉——果真如此的话,那要牺牲掉多少弟兄啊!
想到这里,凌子风直截了当问道:“荷鲁斯先生,如果由你来指挥攻城的话,损失是不是能减少些?”
荷鲁斯刚想给出肯定的答复,却看到海姆达尔眉头微微一皱,急忙改口:“我只是多些经验而已,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如果军团长能让我随军前往、出谋划策的话,荷鲁斯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敢替你指挥呢!”荷鲁斯知道,如果想借助起义军的力量来报仇的话,那么必须在获得自由军团高级将领的信任之前保持低调,通过自己的能力和表现来赢得信任和尊重。
凌子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就请你把城守的工作暂时放下,与我们一起去攻打科纳克里!”
狂风卷积乌云,在空旷无垠的平原上肆虐,刚刚抽出嫩芽的野草胆怯地摇摆着瘦弱无助的身躯,一会倒伏在地面上,一会又挺直了腰杆,远远望去,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在广袤的大海中间,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城池,数十面旌旗高踞城头,迎风招展,密密麻麻的士兵肃立在旗帜的下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
“咚,咚,咚”,战鼓声从地平线的尽头传了过来,如同惊雷一般滚过大地,鼓槌的每次敲击都仿佛打在胸口上,使人气血翻涌,紧接着,远处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仿佛滚滚激流,奔腾而来,黑线的上方是一面面猎猎的军旗,军旗的下面是飞驰的骏马和如林的刀枪!
凌子风纵马飞奔,地面在翻飞的马蹄下飞速向身后跑去,一道黑乎乎的城墙不可阻挡地迎面扑来,在瞳孔中的影像越来越大,直到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在他的身后,数以千计的骑兵形成一股洪流,呼啸而来,棉絮般的尘雾飞扬而起,在狂风的吹拂下,如同一条灰色的巨龙,向城墙扑去,大地在无数马蹄的践踏下,发出沉闷的呻吟,与狂风的怒吼和战鼓的咆哮一起灌满了耳鼓,使人热血沸腾。
凌子风策马跑上离城八百多米的一个土丘上,凝神打量对面的城池,几秒钟之后,荷鲁斯也纵马跑了上来,指点着城墙介绍起科纳克里的情况,在他们的脚下,数千名骑兵兵分两路,在城门的左右两侧展开队形,掩护后面徐徐推进的步兵。
“攻城最关键的是把握攻击的节奏!”荷鲁斯望着正在挥动铁铲挖掘壕沟的步兵,轻声说道:“第一,步兵发起突击之前,投石车必须全部开始攻击,尽最大力量摧毁对方的投石车和防御设施,并压制对方的弓箭手;第二,步兵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越过守方弓箭的覆盖范围,推进到城墙下,然后再用弓箭手压制对方的弓箭手,掩护前锋登城;第三,前锋必须精锐中的精锐,不但要武技强横,而且要悍不畏死,因为他们肯定要面对数倍于己的守军的疯狂反击;第四,军队的投入必须前后紧密衔接,万万不能出现停滞,哪怕是几分钟都是不可以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说到这里,荷鲁斯特意加重了语气,“不要奢望一蹴而就,必须稳扎稳打!”
凌子风望着迅速向两端扩展的黑色壕沟,沉声说道:“那就只有用人命来拼吧!无论是我们的,还是敌人的,都一样——这就是战争!”
经过整整一天的忙碌之后,一道十米宽、两米深的壕沟出现在科纳克里城外,从东西北三面将其包围起来,挖出来的泥土被运到三道城门的对面,垒起高高的土山,上面架起高高的瞭望塔,这样一来,城里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自由军团的眼睛;壕沟的后面立起两米高的栅栏,把自由军团的兵营和辎重全部保护起来。
次日清晨,数以万计的士兵在科纳克里北门外排成整齐的方阵,如林的刀枪在初升的阳光映照下,反射出粉红色光晕,冷眼望去,仿佛浸透了鲜血一般。在方阵的前面,整齐地排放着数以百计的云梯、八座巨大的攻城塔和硕大无比的破城槌,方阵的后面,三十架投石车以二十米的间隔一字排开,旁边摆放着数十枚大大小小的石弹,炮手们肃手立在两旁,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
“呜…”悠长的号角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沉闷的战鼓声从土山上激荡而出,城墙下面的庞大方阵开始摇动,乍看上去,仿佛地面都晃动起来!
“目标,正前方;距离,五百;放!”战刀迅猛挥下,伴随着刺耳的呼啸,一块块两三百斤重的石弹从皮兜中间腾空而起,瞬息之间就被抛射到好几十米高的空中,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陨石般飞速坠落,在守军的眼中越来越大!
“轰隆!”,“轰隆!”,惊天动地的巨响接二连三地响起,城墙上腾起一阵阵烟雾,破碎的人体和石块漫天飞舞,凄厉的惨叫和惊慌失措的尖叫顿时响成一片,不到片刻,正面的两座箭塔和城门楼就全部被石弹砸塌,城头更是一片狼藉,惨叫声不绝于耳!
自由军团投石机的凶猛远远超出了守军的相像,士兵们有的徒劳地举起盾牌,有的逃也似地躲进箭塔的底层,更有甚者,直接跑下城墙。
“临阵退缩者,杀无赦!”军官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雪亮的锋刃在人群中带起一漫天血雨,十几颗犹自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连续被踢下城头,这才把行将失控的局面勉强稳住。紧接着,大批民壮手持皮垫、竹帘和草席等物出现在城头,匆忙把城墙和箭塔的外墙遮挡起来,然而,这些应付投石机最有效的办法却突然失灵,巨大的石球毫不费力地击穿了保护物,在坚固的石墙上留下一个个巨大凹陷和窟窿!
“杀,杀,杀!”步兵方阵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在密集的弹雨掩护下飞速向前推进,守军竭力想阻止对方靠近,但是由于要躲闪无处不在,威力惊人的石弹,射出来的箭矢不是没有什么准头,就是力度不够,虽然也射倒了十几个人,但是对于潮水一般汹涌而至的军队,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调整标尺、换石弹!”投石车指挥官见己方军队已经越过守军弓箭的封锁线,进入了射击的死角,急忙下达了新的命令,十几个七八斤重的小型石弹迅速被放进皮兜,炮手不慌不忙把标尺定在新的位置上,紧接着,发射的命令再次下达!
“目标,正前方;距离,六百米;放!”
数以百计的石弹再次腾空而起,急速向高空飞去,顷刻间就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接着在城墙前百余米的地方攀升到最高点,然后铺天盖地般向城内落去,一时间墙倒屋塌、尘土飞扬、惨叫声不绝于耳,地面上顿时铺满了碎石、木料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少沾着血的手、脚从倒塌的房屋的横梁下伸出来,痛苦地抽搐着,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向内城逃跑,城外又响起了投石车抛射杆咯咯的声音!
“军团长,这,这真的是投石机吗?”荷鲁斯被投石机齐射时的壮观场面和巨大的杀伤力震撼住了,不由自主地感到嗓子有些发干,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如此恐怖啊!?”
凌子风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是投石机,只是发射的原理与你们惯常使用的有些不同而已!在我的家乡,人们把它叫做‘回回炮’,不过,我喜欢叫它‘霹雳炮’!”
“霹雳炮!?”,荷鲁斯轻声重复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远处压下、弹起的抛射杆,禁不住问道:“我能去看看吗?”
“暂时还不行!”凌子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要求,为了避免荷鲁斯产生误会,他又笑着解释道:“荷鲁斯,这并不是针对你个人的!出于保密的需要,目前整个军团除了辎重团的炮兵营、以及有限的几个高级军官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否则,格杀勿论!”
“我能理解!”荷鲁斯点了点头,感慨道:“像这种几乎可以决定战争胜负的武器,的确需要保密,一旦被帝国掌握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凌子风抬头望了望已经推进到城墙根下的前锋,缓缓说道:“霹雳炮固然厉害,但是距离左右战局还有很大的距离,不信你看!”说罢用手向前一指,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城墙根下是守军弓箭手的射击死角,自由军团的前锋趁着城上守军不敢冒头出来,垂直向下射箭的机会,飞快而有条理地把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墙,然后高举盾牌和刀剑,率先向上攀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