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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答应。”
过了好一会,白玄之回来了。他手心里躺着一只纸人,口中念出几句拗口的咒语,没想到纸人渐渐生长,到了和陈聪差不多身高的时候才停下速度。纸人没有脸孔,白茫茫的脸上就是平白的一片。扁扁的身子,宛如风一吹便会如枫叶般摇摇欲坠的飘落。白玄之对着我旁边见不到影子的陈聪喊了一句:“现在不进,更待何时!”只见陈聪的魂魄飘飘然地往纸人身子里凑近,渐渐地与纸人融合成一体。
白玄之在纸人印堂上点了一朱红砂,像血一般的颜色,看着十分醒目。也就在同时,那一抹红砂消散而去,纸人也随即发生7变化。扁扁的身子迅速的膨胀,长出了皮肉,而逐渐有了形体的框架,脸上的五官也开始出现模糊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呈现出来。我正惊讶纸人的变化,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呆了眼,愣在原地。说实话,纸人这一变化倒像是在变魔术一样,只不过操控的魔法师却是个看不见的存在。
只一会儿的功夫,白茫茫的纸人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而且样子与陈聪相差无异。聋婆一见到活生生的陈聪,激动到飙下眼泪。她那双枯萎的长满皱纹的手颤抖地抚摸着陈聪的脸孔,激动到无法言语。老人家的心思是最容易看得出的,无非都是围着孙子们转的,我觉得,老人们的世界很简单,他们有时候会像孩子似的闹着别扭,这时候别慌,他们只是寂寞罢了。多给他们点关怀与问候,想必他们所有的坏情绪都会旋踵即逝。就像聋婆,她一下子见到死去多年的孙子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怎叫她不激动?
祖孙两人一见面呶呶不休问长问短,他们有千言万语要倾诉,这种感情又如轻风的温柔,给人一种软软的凉意,满满的感动。可是,时间毕竟是有限的。美好从来都只是短暂的停留。白玄之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似的,当他看到老人家声泪俱下的与陈聪抱头痛哭,顿时喉咙间像堵了什么一样,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到肚里边。因为他知道,这一刻是属于他们祖孙两人的。
过了好一阵,他终究还是给两人提了个醒,“聋婆,陈聪就只有一天的时间而已,希望你们好好把握住这短暂的相处。过了子时12点,陈聪的魂魄就会被弹出来,他的肉身就会恢复到纸人的状态。陈聪,你尽量好好安排时间。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白玄之和善的语气倒叫我惊喜十分。若是按照他平时的样子,对待外人,一般都是冷冰冰的态度。
聋婆半响后才从朦胧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眼角还残留着一行行热泪。陈聪对我们点了点头,对我们说了声谢谢,尔后聋婆便将小思喊过来,当着陈聪的面让小思与对于小女孩来说印象中几乎为零的哥哥相认。很快,小思也投身其中,又是一阵的哭泣,他们祖孙三人抱在一块涕泗流涟了好久。我们三人挪步到了外边,这时杨哥眼角湿湿的,看样子他也偷偷拭泪了。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去打扰他们祖孙三人的相聚。杨哥抽出一根烟,躲在我和白玄之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闷闷地吸着。抽完一根又一根,似乎他有许多愁无法倾诉出来似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赌鬼(30)()
我看着白玄之,突发奇想问了起来:“你不会又是找愁无忧要的纸人?又卖身了?”白玄之抬起脸来凝视着我,阳光照在他脸庞上,他清晰的眉眼之间的轮廓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黄色的金砂,异常的吸引我的视线。他浅浅地朝我笑了笑,用略带沙哑的喉音低低说道:“嗯,反正我欠他的债也没指望能还得完的。”
那你也不用往火坑里越陷越深吖!当然这句话只是我默默在心底和自己说而已。过了许久,聋婆祖孙三人终于平复了心情,只见聋婆一身的新衣衫,连小思也换上了较好看的裙子,不过陈聪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是他的表情却是开朗了许多。他们一见到我们,脸上都堆满了笑意。
就这样,我们三人就跟着他们祖孙三人逛了一整天的游乐场,从东边玩到南边,几乎把游乐场里所有能玩的游戏都痛快地玩了个遍,这一次,陈聪没有压制着自己,他似乎在用更强烈的方式来同这个美好的世界告别,来一次痛快地抉择。也是时候要和这个尘世间的恩怨做个了断了。毕竟,他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从此这尘世的恩怨再与他无关,或许他会投胎转世,下世为人再重新新的人生体验。只不过这一世,他已经没有机会再体验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了。他们祖孙玩的不亦乐乎,直到太阳西下,黑幕替代了天明。最后,陈聪还和聋婆去到后山的那一棵树下,两人亲手挖出了瓷罐子,陈聪请求聋婆收下这笔钱,算是给小思以后的生活费用。聋婆失声地哭着,点着头。
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饭,东南西北地闲谈了许多。聋婆更是不肯放过一分一秒,硬拉着陈聪盘膝而谈,他们聊的最多的也是陈聪的哥哥——陈苗小时候的趣事。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他们没有阴阳相隔,或许陈聪跟着聋婆,生活会快乐很多。但是,人生没有重来,错过的就是错过了,没有所谓的如果。一段缘,靠的是珍惜,一段情,悟的是理。情缘,不都是靠悟出的道理而且行且珍惜么?我看着白玄之,心里想着:能在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遇真好!若是没有遇到他,我又是怎样的活着?我不敢想象!
不知不觉间,时间也到了深夜十二点,也是要结束的时候了。美好,一向都是短暂的,从来就只有留在人的心田间。陈聪又恢复到魂魄状态,他的肉身又变成了原样的小纸人模样。白玄之拾起了地上的小纸人,我分明看到他脸上带著淡淡地忧愁。陈聪的魂魄不宜离开死亡之地太长时间,别无他法,我们只能就此告别聋婆。她见到陈聪又再一次的在她眼前消失,又是一阵痛哭,小思在一旁安慰着她。因为是深夜,这穷山僻壤的村庄应该拦不到出租车了,杨哥打了个电话,让他的伙伴——孟叔开车前来搭我们离去。我们站在村门口等着。黑漆漆的夜,不远处的草丛中不止潜伏着什么东西,静得不像话。我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异常的清晰。繁星若隐若现,此刻的月亮也隐去了另一边,了无生趣地挂在树梢上,似乎凡世间的恩怨与它无关,几千年以来,它还是一成不变,静静的,潇潇的挂在天上。
一阵风软软地拂过来,带著属于夜间的气息,钻进我的鼻孔间,刺激着我的味觉。树叶被轻轻地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夜间情侣相依偎的低语声,给人一种神秘的向往。站在旁边的白玄之发出轻微的叹息声,虽然这道叹息不易被人听见,可在这寂静的夜间,却是被无限地扩大,反成了巨大的震响。
“干嘛唉声叹气?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也别惦记着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我嘴里念叨起来,怕是责备却不像,是带著关切的情意说着的。
“可能我在这边的时间太长了,连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活了这么久,竟还看不透人世间的生死离别。”白玄之意味深长地说着,他这话倒是引起了在他身旁杨哥的兴趣,杨哥颇有意味地看着白玄之,“我说你这小子,才多大点,就有这一番的领悟,看来你经历了不少呀,可敬可敬!果然是张叔的孩子,连经历都不同于别人。”白玄之没说什么,只是轻微地笑着。或许,他心里的苦没人能知道,他活得还不够久吗?他轻微地摇了摇头,沉浸在凄清的感受中。他仰望那一轮残月,似乎那个时候,他也曾这样的仰望着天际,也是在看着这一轮残月,只不过物是人非,那时候的他觉得这轮残月是悲情的,今晚看起来却又不觉得,反而多了一份耐人寻思的回忆。这份回忆,是属于眼前的她的,他心里这样的想念着,有些复杂。他此刻只希望,这一份温馨的洋溢能持久多一些,让他再好好感受这一份融洽。
为了打发时间,我们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杨哥甚至都开始说起他小时候不寻常的经历了。他说他小时候的某天夜里,大概九点多钟的时候,在外边玩得尽兴过了头,而忘了回家吃饭。在回去的途中,他看到了几道影子跟在他后边,当时年纪太小,他也不懂事,也没想太多,只是加紧了步伐,全力奔跑。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扯开嗓子大喊着:“妈妈,我回来了!”出来的却是他奶奶,老人家眼睛不好使,走路蹒跚,可是当她出来看到杨哥后,立刻喝住了他,让他站着别动,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