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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走在这越走越看不到尽头的洞穴中，竹词只觉心底似乎是有些许冰凉，不知道为何明明还没有见到人，也不知道慕殷的结局如何，竹词的心中却已然是涌起极深的悲意。
“清叶似乎没有进啦。”
竹词叹了口气，低低道。
桓佑一怔，随即也是下意识往后边看了一眼，随即有些许无奈得道：“其实如今就算是找到阿殷，清叶与他相见，时隔多年，他们之间的问题依然不是将当年误会说清楚，各自都各有苦衷之事就能够解决的了。”
即便是找到慕殷，他也决计不会再与清叶一起了，这一点桓佑倒是与故绪想得十分相似，不因为其他，或许就是因为活这么多年，经历太多人情世故，所以看什么都看得透彻，至于桓佑可不知道在他眼中还是个小孩子的故绪，居然也会是如此看法。
竹词有些许诧异道：“为何？”
桓佑无奈笑道：“傻姑娘，当年清叶的背叛无声无息，是一点儿都没有跟阿殷交代，是在事发之后，他才发觉是自己深信多年的人出卖了他们，将他们得消息以及独孤府的信息交给了残月楼，又引得残月楼入内。”
“你可知道，当初阿殷知道此事后，第一件事情是将独孤前辈保护起来，而第二件事情。。。。。。”
桓佑此事的笑意略微有些嘲讽，即便是对于如今清叶所说当年之事，对于她是有些同情与怜悯，却并不会因此而真正原谅她当年所做的一切。
竹词皱起眉头，看着桓佑，却并未多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
而桓佑心中闪掠过许许多多的事，最终回过神来，叹息道：“第二件事情，独孤前辈当年告诉我，阿殷在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拿走了独孤前辈家中挂在墙上的弓箭，头也不回得离开，独孤前辈说，阿殷是去找清叶了。”
“你是说。。。。。。”
竹词大惊：“你是说慕殷大哥当初在那个时候，就已然是有着杀了清叶的心了？”
桓佑苦笑：“是，的确是想杀了她，据说当年独孤府的侍卫曾看到过阿殷站在独孤府后院最高的屋顶上，搭弓射箭，是朝着府外射了一箭，那侍卫并未看清楚那府外的人是谁，也并不知道后来那支箭是否已然是射中了人，只看到阿殷在射出那一箭后，朝远处看了片刻，便是转身跳下屋顶离去。”
他抬眼看着竹词，认真道：“虽然那侍卫没有看清楚，但是后来他曾与独孤前辈提起过，而独孤前辈却自己说了一个答案，这也是后来他所告诉我的事。”
竹词看着桓佑，没有说话。
桓佑低低笑了一声：“阿殷想杀了清叶，而后也随她而去，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清叶做了错事，毁了许多东西，而自己又何尝没有做过错事？甚至于他自己便是导致那一系列错事发生的导火索。”
他停顿片刻，转而是低声呢喃道：“他本想真的杀了她，然后赴死，却有些想到独孤府正陷入了危险之中，且第一箭射偏了，便是没有再继续，一来是依旧狠不下心，而来便是独孤府的情势极为危险。”
这些事情或许是除了当初的清叶与慕殷之外，其他人都根本无法得知那时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独孤恪的这个猜测，或许可以说是最接近真实的一个猜测。
虽说桓佑才是与慕殷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本该最了解慕殷，但是他本是医者，武学只是辅修，思维方式依旧是固守在医者的思维之中，并不会像是独孤恪那般熟练揣度人心。
但是却也是独孤恪这样一个猜测，让众人都有些闻之神伤，但谁又能真的感同身受，当年慕殷心中的痛苦，怕也只是唯他自己一人知晓了罢。
。。。。。。
“言尽于此，阿词姑娘，还有那位小兄弟，慕某已再无颜面，与二位相见，当年之约，恕难相守。”
。。。。。。
竹词心底突然莫名其妙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转而两人就是感觉到心中一寒，却不是来自于周围环境的那种冰寒，而是一种深深的颤栗，几乎就是瞬间，两人便是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朝一旁推开，随即竹词耳边响起故绪的声音：“小心，有机关存在。”
说罢，竹词已然是被故绪接在怀中，翻身跃上周遭的石壁，而桓佑本是战斗经验也不低，在被故绪推开且有了提醒之后，便是很快做出了反应，几乎就是在三人刚刚躲开，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就是猛然划过几道破空声，紧接着就是传来极重的撞击声。
该是什么铁器撞上了石壁。
“前面有什么东西？”
竹词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她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毕竟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她低低开口问道，不过却并未问故绪为何现在才跟过来。
故绪低低道：“有个门，应当是个密室。”
桓佑有些许心神未定：“你们先占着别动，我再去瞧瞧有没有其他机关了。”
故绪的声音很快响起：“没有了，只有这三道，刚刚在路上倒是有不少机关，清叶姑娘走在我前边进来，而我后进来之后，直到找到你们，就再未见过她的身影，连气息都未曾感受到过，此处石洞必然不会只有这么一条道路。”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与桓佑皆是一惊，随即是面面相觑，转而将目光都转移到了不远处那里黑漆漆的地方，桓佑拿着月光石照了照，却正是一扇木制的门，紧紧闭着。
却说清叶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着走了许久之后，蓦然觉得自己莫不是走岔了路，走到了其他地方，事到如今，她也已然开始怀疑这洞穴之中有着许多道岔路，但是因为周围环境漆黑，并不能瞧得清楚，她也没有丝毫办法，想来想去只能站在原地。
只是刚刚让自己心静安定下来，清叶才注意到自己的周遭，似乎并没有这么安静，刚刚因为紧张与恐惧，无法听清，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这里似乎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极轻极缓。
“谁？！”
清叶冷声道。
良久，黑暗中某一处蓦然缓缓响起一个颇是沧桑得声音。
“原来是你，阿叶。”
听得这个声音，清叶的身子猛然僵住。
第253章 人不如旧（下）（）
清叶紧紧握住口鼻，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之前所出声之人的声音，即便是带了不少沙哑与沧桑之意，却对于她来说，仍旧是如此熟悉，这是她思念已久，对之感觉到极度愧疚的声音。
慕殷。
与她同处这个黑暗洞穴的人，正是清叶之前费尽心思想要找到但是却又极为纠结不知道在相见后该如何面对的慕殷。
而几乎就是在清叶所猜到这个出声之人便是慕殷的刹那，此处便是立时亮堂了起来，似是有人以机关之法点燃了周围石壁上所悬着得火把，清叶见此，下意识便是转身看过去，但即便是心中早已是无数次曾想过慕殷如今会变作什么样子，却还是生生僵在原地。
半晌，清叶看着眼前那个与之前自己所相识的那个慕殷几乎并无相似之处的人，声色有些颤抖，缓缓说道：“阿。。。。。。阿殷。。。。。。”
面前之人，着粗布黑衫，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倒不似慕殷之前所常着的衣着风格，但想来也是对，一人在此地待了足足几年，能够穿着什么衣服，已然算是很难预料的事情。
但是如今的慕殷，须发皆白，嘴边蓄了不少胡子，已然是垂至胸前，白发极长，他盘膝坐在那处，而头上的白发却已然是在地上四散不少，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把自己打理得极为干净体面，丝毫不像是一个人在这荒山之中生存了几年的狼狈之态。
而且清叶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过慕殷，而生出了一些错觉，是觉得如今的慕殷，相貌似乎是与之很久之前，有着很大的变化，如果真的要寻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清叶心中头一次出现了“妖孽”这样的一个形容词。
看着眼前模样大变的慕殷，清叶有些许不可置信：“你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而慕殷在见到清叶，并说出那句话后，就再未开口说话，只是点亮了周围的火把，淡淡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清叶，在她问出声后，慕殷眨了眨眼，停顿片刻，才是缓缓出声道：“独自生活几年，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如果不给自己找些事情做，那么心中将会充斥着更多的难受之处以及无法排解的痛苦，总得让他自己想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