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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在覆灭之前就已经皇权旁落,怎么会有前朝遗民为了光复夏氏坚持百年之久?
季箬摇摇头,甩去这个念头,琢磨起其他人来。
思虑太重,夜里自然是睡不着的。
季冉氏猜测她是被吓到了,可季箬不肯提之前在明轩堂的事情,她也不好一直追问,只好吩咐丫鬟们点上了安神香。
这安神香还是季箬之前配的,一多半送去了常福院,一少半留在了浣春院。
安神香的效果很好,刚点上没多久,季箬就闻着淡淡的檀香味,睡了过去。季冉氏终于稍稍放心了一些,跟着睡了过去。
梦里,一个小姑娘坐在高座上,接受数十个男人跪拜行礼,一个高大的男子对小姑娘说:“这位杜笙,是杜太傅的后人,以后他便是您的先生。”
小姑娘紧紧抿着唇,说道:“我不需要先生。”
那名男子便道:“主上聪慧,却也需要有人教导,先生是必须要有的。不过您是主子,您不愿意,我们自然也不会强迫您。”
然后他扭头冷声吩咐:“将杜笙带下去吧!”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杜笙便已经白了脸色。
小姑娘猛地站起身来:“卢行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笙知晓了主上的身份,却没能留在主上身边,为了主上的安全,这样的人自然不能留着。”
不能留着?
小姑娘看向杜笙,问道:“你是主动来跟着我的,还是他们让你来的?”
杜笙说道:“属下只愿青史留名,重复杜府荣光。”
“你就没想过你会丢了性命?”小姑娘拧着眉头,有些不耐。
杜笙勉强笑道:“属下的太爷,当年的杜太傅,领了恩德。”
梦到这一切的季箬没明白杜笙指的是什么,那个小姑娘却明白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情绪,终于向那个名叫卢行舟的高大男子妥协:“留下他吧,我跟他学兵法谋略。”
然后,小姑娘就向杜笙拜了师。
季箬在梦里面想,这个小姑娘,大概就是自己了。
她又诧异卢行舟是谁,还没来得及琢磨,就见画面一转,那个卢行舟带着她到了一处监牢。
监牢里面关了不少人,其中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关了一名有孕在身的女子。
小姑娘等人一进去,那名女子一下子变得绝望,哭着喊着求饶。她不断的往后缩着,想把自己的身体藏在墙壁里,似乎面对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季箬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然后就听到卢行舟沉声开口:“行刑!”
行的是最简单的鞭刑,那鞭子十次有七八次都落在了女人的肚子上。小姑娘被强迫盯着看,她不闭眼睛,季箬也躲不开,被逼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孕妇被打得血肉模糊,耳里尽是惨叫和求饶。
恍惚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这女人祖上是……当初……若不是她的父亲去衙门举报,主公也不会死在他们手里……她是您的仇人,您不改面对仇人有怜悯之心。”
“我没有怜悯之心,只是觉得没必要让我亲眼看着。”
“让您亲眼看着,就是要您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使命。”
季箬心想,自己都快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疯了,这个小姑娘竟然能这般冷静的跟那个男人交谈……以前的自己就这么冷血无情?
然后她就听到小姑娘说:“我看得够多了。”
看得够多了是什么意思?
牢狱里的惨叫声更加凄厉起来,那个女人不但身上每一寸伤口皮翻肉绽的渗血,下体也开始流血了。
鞭子生生把她的孩子给打掉了。
恍惚间,季箬觉得自己鼻子里尽是血腥味,耳里尽是惨叫声。
她在看到小姑娘那一刻,就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做梦……醒来,醒来!季箬拼命的挣扎,可她发现,她被魇住了,醒不过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愚孝从来无好报()
浣春院里,季冉氏跟季箬睡在同一张床上。
季冉氏心里不安心,纵然点了安神香,睡得也比较浅。季箬满身大汗,嘴里呢喃说着梦语,这么大的动静,季冉氏没醒过来才是奇怪。
她吓了一跳,吩咐了临夏掌灯,然后坐起身把季箬拉到自己的怀里,一边拍着季箬的后背,一边柔声唤她:“阿箬,娘在这里呢,快醒过来!”
她知道她的阿箬是做噩梦魇住了。
临夏在一旁急得不行,问道:“夫人,要连夜去请大夫吗?”
当初季毓就是突然病的。季毓病了还有五小姐医治,要是五小姐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可怎么办!
这不是要夫人的命么!
季冉氏比临夏冷静一些,她吩咐道:“不必请大夫,把宁神茶熬一碗,然后吩咐厨房里准备热水,阿箬出了一身的汗,等下怕是要沐浴。”
“夫人,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安心!”临夏劝说。
“她是魇住了,你去吧。”季冉氏说着,继续唤季箬的乳名。
临夏只好答应着去了浣春院的小厨房,厨娘已经睡了,她也不想弄得整个院子人仰马翻,就只叫了一个婆子来替自己生火。
而屋子里,季冉氏却怎么都唤不醒季箬。
她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
难道阿箬不是梦魇,而是真的生病了?
就在季冉氏要开口叫人请大夫来的时候,季箬又开始呢喃了。
“救我……救我……”
她到底梦到什么了?听清了呢喃的季冉氏,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杜……救我……”
季冉氏立马把耳朵贴近季箬的嘴,想要听清她叫的是谁。
然后,她就听清了。
季箬说的是,杜笙,救我。
季冉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突然张口大声喊道:“杜笙来了!”
正在梦里苦苦挣扎的季箬听到了这四个字,这四个字仿佛是一个咒语,被活活打死的孕妇不见了,满眼蔓延的血红不见了,惨叫声不见了,就连牢房都不见了。
那个小姑娘到了一个湖边,她趴在湖边的岩石上剧烈的呕吐,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人,正是杜笙。
季箬死死的盯着杜笙,杜笙却似有所感看了过来,季箬心里咯噔一跳,她终于醒了过来。
“娘。”她语气微弱,然后感受到浑身的冷意,又强逼着自己开口,“我怕是要病了,给我请个大夫来。”
季箬被一个梦,活生生的给吓病了。
季冉氏却觉得季箬是因为目睹了杜笙的死才被吓着的。
大房兵荒马乱起来。
等到大夫赶来的时候,季箬已经开始发高热,一直折腾到第二天黄昏,她才终于退了热,安稳的睡去。
到了入夜,季陵终于回家,一夜未睡的他看起来很是憔悴。
回到浣春院,季陵来不及问四老爷被带走的事情,先开口问道:“听说阿箬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人怎么样了?”
季箬已经挪回锦桐院她自己的闺房,季冉氏刚从那边回来,皱着眉把杜笙的事情说了。
然后道:“张太医检查,说杜笙是自己病死的,他就死在阿箬面前,阿箬是吓到了。”
季陵心里腾起一股怒火来:“是谁跟着阿箬的?”
“是锦桃和锦杏。”季冉氏道,“已经罚过她们了。”
“有什么好罚的,她们照顾不好阿箬,就该把她们直接赶出府,换能照顾好阿箬的来。”季陵说道。
“人是阿箬的人,就算要换,也不该我们在这个时候换。”季冉氏问起外面的情况来,“大家传什么的都有,家里事情又多,我竟没有时间好好打听一番。豆蔻阁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这个地方?”
“怎么没有,那豆蔻阁已经查明了,就是荀江的产业。”季陵屏退了众人,将事情细细的说给季冉氏听。
他不像别的男人,觉得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跟她们说不上正事。季陵向来觉得自己的妻子有大智慧,不输男儿。所以冉秋霜不但是季陵的妻子,还是季陵的同道。
“荀错唯一的错就错在太过孝顺。”他说。
荀江是荀错的弟弟,亲弟弟,一母同胞!可大约因为荀江是老来子,嘴巴又甜,所以荀老太爷和荀家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就格外偏心荀江。在他们死的时候,不但把自己大半的产业都留给了荀江,还逼着荀错发誓要好好照顾荀江。
荀江是个纨绔,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欺男霸女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荀错教也教了,打也打了,人就是不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