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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芷仍是以冷眼看他,甚至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你只要答应随朕进宫,朕可以许你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这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待在这冷冷清清的中山王府孤独一生吗?”
高纬紧盯着元芷,只希望她哪怕回他一句话也好,无论是好话还是骂他,可无言也许才是对他最大的蔑视和不屑,高纬本非有耐心之人,自己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可元芷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一眼,一怒之下伸手掐住元芷的脖子。
“我最讨厌你这一脸的不屑和冷漠,你不要不识抬举,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难道你还指望着胡秉纯来救你不成?我告诉你,他早就已经被我杀了,我把他们胡家一个不留全都杀了,胡律光,胡秉赞,胡老夫人,还有胡秉纯,一个不留”,高纬突然像个疯子一样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想要以此报复元芷对他的漠视。
元芷用力把高纬的手扯开,“你这个弑君篡位的魔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若不是你以王府上下的性命要挟,我早已随父皇母后而去”。
高纬放声大笑,“我就是要威胁你,就是不让你去找胡秉纯,就是要让你一个人孤独寂寞的守着这个冷冷清清的王府,我不会让你们俩得逞的,他胡秉纯算个什么东西,朕从来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他凭什么跟我比?”
元芷不再说话,只是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如同摇曳在风中的柳絮。
高纬又是一顿挫败,一气急败坏一脚踢碎旁边的花盆,冲着元芷大声嚷道,“我看你能够高傲到几时?”然后甩了甩龙袍,愤然而去。
元芷强忍着两行泪珠,抚摸着旁边放置的一把古琴,坐在凳子上轻轻地弹奏起来,曲调婉转,如泣如诉,用琴声诉说着内心的苦闷与孤独,天地之间,踽踽一人,夏退秋来,世事无常,往昔欢笑,今日泪行,情到深处,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已经滴落在这散发着古木沉香的琴弦之上溅起阵阵思念泛出满腹酸楚。
胡秉纯与王显一路谨小慎微避开闹市行人,挑着小巷而走,对于去往中山王府的这条路就如同自己的家一样让他既熟悉有又亲切,但越是靠近王府,心里的不安就越发浓重,他不知道王府中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不知道元芷现在身处何处是否安好,脚步越走越慢,脚下越来越重。
“公子你怎么了?”
王显发现胡秉纯渐行渐慢,甚至挪不开脚步。
胡秉纯摇了摇头,“没事儿,马上就到了,我们快走吧!”
胡秉纯重新迈开步子直往王府奔去。
两人进到王府对面的小巷,发现外面的守卫比之之前更多了不少,其如临大敌一般比之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都是守卫皇宫的禁军,怎么被派到这里来了?”
“这里里外外全是禁军,就连一只蚊子都很难飞进去,我们该如何才能见到元芷?”
胡秉纯望着守卫森严的禁军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是滋味。
“这是什么声音?”王显被王府里面传来的琴声给吸引,循着声音而望。
“是元芷,是元芷”,胡秉纯激动地抓着王显,“是元芷的琴声”,自从胡家遭难,生死两别,杳无音讯,再次听到这熟悉的琴声,听着琴声里元芷无处诉说的话语,胡秉纯犹如刀割一般心疼。
胡秉纯把两手合在一起,送到嘴边,也跟着吹了起来。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胡秉纯吹奏之声,爱怜低沉,流转婉思,曲到深处,愁肠已断,悠悠然从王府高大的围墙之中传了进去。
元芷突然听到胡秉纯传来的曲音,心头一颤,本以为是别家他院所奏,可听到一半,心潮澎湃,灵魂飘走,琴弦突断,蓦然站起身来朝着院外脱口而道,“秉纯,秉纯!”
元芷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分明识得墙外音曲乃是胡秉纯所奏,他是要以曲声相和,与自己传话,撩着脚下罗裙便往院外奔去。
“郡主!”
元芷刚刚奔到庭院门口便被守在此处的禁军给拦住。
“快让开,我要出去!”
“没有陛下的命令郡主不能离开院子,请郡主不要为难末将!”
元芷听不见他的话,仍是一个劲要往外面去,四名禁军死死堵在门口把她拦住,其中一个头领惊觉元芷异常之举乃是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
“你们出去看看,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是!”
那头领刚刚下令,一队禁军便立刻奔出王府。
“什么人?”
为首一人刚刚出门便发现躲在对面小巷的胡秉纯和王显行迹可疑。
“公子有人发现了我们快走!”
胡秉纯见一队禁军突然出来然后往他们冲了过来,又不忍离去,王显只好紧拽着将他强行拉走。
“站住,别跑!”
一大队禁军闻风而动,迅速往巷子这边追了过来。
胡秉纯往王府看了一眼,只好暂且离去,唯一可慰的是他知道元芷无恙,而自己也将消息传给了她。
第17章 两两相望()
胡秉纯万万没有想到高纬派在王府的禁军会有如此敏捷的速度和强烈的反应,一大队禁军迅速冲进巷子里然后散开地毯式进行搜索。
胡秉纯经常来往于都督府与中山王府之间,因此对王府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与王显穿过巷子往僻静之处而去,可眼看禁军从四处围来寻人,胡秉纯也有些不安,挨着街屋的边沿而走,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们俩,胡秉纯回头一看,拍他的乃是一名男子,白面布衣,神情紧张地对着他俩招了招手。
眼看禁军快要搜查过来,胡秉纯便往他跑了过去,那人带着他俩在巷子里转来转去,巧妙地避开了禁军,然后又钻进另外一条巷子,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一名年轻女子开了门探出脑袋把他们迎了进去。
禁军追了一会儿,劳而无功,见已没了人影,以为是自己反应过度,只好回去。
胡秉纯进了院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一男一女,总觉得有些面熟,可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名字。
“多谢两位相助,两位与我是不是见过?”胡秉纯指着他俩总觉得似曾相识。
“阁下是胡公子吧?”那男子尖声尖气地说出了胡秉纯的名字。
胡秉纯和王显立马警惕起来,小心地环顾着院子里的环境。
“胡公子不要误会,这院子里除了我俩没有其他人,老奴名叫秦少清,以前是伺候静帝的,静帝崩后一直管理着王府的内务,她叫紫玉,是王府的丫环,我们都是中山王府的人”。
“原来是秦总管,我说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少清突然低头叹了一口气,“胡家出事的那天,我和紫玉本来出去给王府采购,可回来之后太子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天子派了大队禁军包围了王府,不让任何人进入,而且听说皇后也死在了他的手里,我和紫玉回不了王府,又放心不下公主,所以就在王府后面对着的巷子里面找了一处院子给租下来,以便随时可以打听到公主的消息,今天刚刚出门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胡公子”。
“高皇后死了?那可是高纬的亲姑姑啊,他怎么下得了手?”胡秉纯想到这些日子元芷竟然是一个人守着王府度过,连她身边唯一的亲人竟也早已离她而去,她心中的苦痛和酸楚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之人,想着便心疼不已。
“听坊间传闻,武成帝高湛就是被高纬所杀,然后阴谋篡位的,他连亲爹都下得去手,更别说一个亲姑姑了,发生这中弑父杀君的悲剧,那也是高家的报应”,当年静帝被高洋以毒酒赐死,秦少清身为静帝身边信任的宦官,自然对高家的人恨之入骨。
“只可惜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也要跟着受到牵连,真不知道元芷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一定要尽快救出她,再也不忍心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
“公子你别太着急了,这件事情需要好好谋划才行!”王显见他一脸的焦虑不禁有些担心。
“是啊胡公子,其实我都以为你已经,没想到你还活着这是太好了,现在王府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宫里派来的禁军,就算是一只鸟恐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