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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被子全部给兜搂了起来,团吧团吧,等司梵丢开手,容隽探出头,刚才还干净整洁的小帅哥已经变成了小流浪儿,头发乱七八糟,棉质睡衣像极了皱巴巴的酸菜,十分寒酸而怪异的挂在身上,眼睛直直的,瞪着自己身上的皱酸菜,显然还没回过神。
樊雅还从来没见过自家儿子这么憋屈狼狈的样,小隽性格偏稳,又这么个身份,谁敢这样对他一团乱七八糟的折腾,咳了声,瞪一眼欺负孩子还一脸得意的男人,才伸手要抱小隽去卫生间洗漱,刚才还傻愣愣的容隽霍然转过身,发出一声怒吼,像是只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样扑向司梵!
容隽出离愤怒了!
他虽然洁癖不是很严重,但也没办法忍受自己变成这么个样子!
樊雅愕然看着突然像是改了性的小隽,下意识就要上前阻止,被子里伸出一只大手,摇了摇,示意她别管。
樊雅一怔,再看着趴在司梵身上张牙舞爪的小隽,乱七八糟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但小脸红润的像是染了胭脂,是运动时健康的红晕,眼睛亮的惊人,眉眼间全然的孩子气,乍看之下,都有几分苏佐虎头虎脑的顽皮模样。
她一直都希望小隽像个普通男孩子的。
她抿了抿唇,脚步一顿,有些怔然的看着抓着枕头被子当武器乱七八糟的两个男人。
小隽是打的很认真的,司梵煞有其事的跟他打,动作不轻不重,在紧要时还会伸手勾住快要摔地上的容隽,只是可惜了他那身衣服,也快拧巴成咸菜了。
不知不觉间,胸臆里悲凉无奈渐渐消失,竟涌出一股淡淡的满足与幸福。
她等了那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
床上枕头被子大战显然还要持续好一会,樊雅唇角笑意更浓,想了想,干脆转身离开准备想给他们准备点甜品,闹这么大,这两位待会显然是要吃东西的。
出了门,还没下楼就撞见站在楼梯口一脸犹豫的容闳,容闳穿着睡衣与拖鞋,显然激动之下是忘了换,一看樊雅,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没有教养,老脸不由微微发红,却下意识看了眼她的房间门,已经显出苍老疲态的眉眼里全是紧张与掩不住的兴奋,“他……真的回来了?”
樊雅不用想,也猜得到那人是怎么在大半夜登堂入室的了,顶着那么一张脸,又刻意仿着容浔的做派,连她一开始都认错了,更何况是老眼昏花的管家?
只不过,他刻意这么做,是意识到什么了么?
思及这个可能性,樊雅心口登时漏拍一记。
容闳见樊雅没有回答,眼底期待光芒不由微微一黯,还是忍不住说,“我刚听管家来报告,说……他回来了,也是,管家岁数也不小了,看错了,也不是没可能。”
樊雅抬眼,望向嘴上如此说,脸上却一脸期待的容闳,目光一瞬犹豫。
身后忽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回头。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过来,一身狼狈,神态却尊贵,仿佛王者。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专注而凝重,眼底只有她的存在。
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终于浅笑,轻轻的道,“嗯,他回来了。”
五个字,轻轻浅浅,又仿佛重石。
安了所有人的心。
第244章留门()
“你……”樊雅看一眼对面,终究还是选择了一个她觉得比较恰当的词汇,“你就一点也不怀疑?”
凭空一个身份丢下来,任是谁,都会疑惑的吧?
谁会接受的这么坦然?
“我该怀疑什么?”男人长眉微挑,眉梢间凝出淡淡不悦,既为了她的态度,又因为她的作法,也因此,他的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基于长时间未曾相处的‘夫妻’有私密话要说,容闳虽然兴奋‘儿子’的回归,但在‘儿子’冷淡的眼神下也只能黯然退场,他们父子关系从来都淡漠,‘儿子’这么对他,他也没起任何疑心。
至于容隽,他一开始倒是坚持旁听的,只是刚才那一场枕头大战消耗了他太多体力,樊雅在第三次扶住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的身体后,忍无可忍请他再睡,樊雅很少动用母亲的威严,容隽悻悻离席,并且在一分钟内迅速睡着。
樊雅抬眼望望,看一眼他大爷很生气的傲娇模样,也生出一点怒!
今天这局面又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为什么他要摆出一副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而他就是那个被伤害的苦主!
好吧,她确实有点私心,也确实如小隽所说,时间拖的太久,她确实是有那么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隐瞒初衷的心虚,但如果不是容衍突然出事,她现在应该已经坦白了!
他的不高兴真的很没有道理!
美丽脸孔微微一沉,樊雅站起身,转身就走。
爱说不说。
她不稀罕!
才站起身,腰就被人一勾,一股力量拉的她往后一退,她下意识哎一声,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上某人腿上,如铁似的手臂牢牢桎梏着她,让她再一次明了男女之间体力的差异。
其实,是可以挣脱的,她这些年对人体极限的专研也不是全无用处的,可是……闻着他身上似曾相识的清爽味道,感受着一如往昔的怀抱,她……十分不中用的,心软了。
她微微抿唇,忍不住抱怨,“就知道欺负我。”
司先生陡然感觉自己真的是像极了六月飞雪的窦娥。
他叹口气,“我欺负你?你还真有脸说。”
他欺负她?
分明是她自说自话,把莫名其妙的他玩在鼓掌间吧?
如果不是他查文靳,从碎片似的事情中抓住一点疑似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隐约找到一点事情的轮廓,但即使现在,他还是觉得一团雾水虚虚飘飘。
他不怀疑樊雅说的话,而且直觉告诉他他的确是遗忘一段很重要的过往,只是他是……容浔的话,那他现在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
腰间软肉一阵锐痛,他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抓住某人肆虐的手,抓住亲吻了下,“你该庆幸,我是自己猜出一点的,否则按照我们这种像极了狗血剧套路的情节,我真相的时候,说不定又要什么爆炸枪伤案,来一场所谓的高潮,活下来是喜剧,死了就是悲剧。”再聊甚于无的啾了下,“平平安安不好吗,折腾这么多事,你不觉得你跟我最近业务实在是太繁忙了点吗?”
没等到回应,他一抬眼,就看见她怔然凝视的神情,不由挑眉,“嗯?”
樊雅唇角笑容微涩,“你刚才,像极了他。”
男人微微皱眉,不管那个叫容浔的到底是不是他的过去,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大男人而言,被心爱的女人说自己像‘别的男人’,还是让人很不爽的。他不介意自己有那么一段过去,却不代表着不介意被过去的自己压一头。
手臂某处突然被她一按,紧接着不由自主的酸麻,他微微吸气,怀里突然一空,刚才还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趁着那空当轻轻一挣轻巧起身,坐上对面的椅子。
他揉着手臂上被按压的地方,约略明白她应该是按着了什么穴道,所以才有这样的效果,没好气的瞪她,“怎么,我又触碰到你的逆鳞了?”
容衍年少困苦,性情更趋于冷静坚韧隐忍,对她也是宠的多疼的多,或是懒懒洋洋的戏谑玩笑,仿佛一座青山。
司梵的记忆,年少富贵,年长又掌控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虽然性格依旧冷静沉稳,性子里却多了点肆意,于是那座沉稳大山上便多了些灵动的水,有了些男人的意气,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了点孩子气。
两个多有相似,却总是不同的。
她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有点恨自己多思的别扭毛病,直来直去的多好,想的太多,只会让自己头疼。
但那也不是她了啊。
她抬眼,朝他微微一笑,张口唤,“司……”声音顿了顿,低头自我建设了好一会,才再次抬头,“司梵。”
司梵讶然挑眉,这还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长眸里的不悦敛去,因为某个了悟立刻染上几分兴味与惊喜,长眸亮的惊人,他本来就长的好看,这样目光灼灼的看过来,看的樊雅都有些吃不消。
她忍住遮住他眼睛的冲动,认认真真的说,“司梵,抱歉,我没办法不把你跟他联想在一起,但如果你介意,我会努力。”
司梵脸色神采骤盛!
就如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过去是被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