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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听着有些心酸,勉强笑了笑,命人拿了封儿打赏。她领着李舒进去见杨氏,坐下闲话,互问近况。杨氏知道李舒与林依妯娌相得,定有许多知心话讲,便许她们去第二进院子耍,吃饭时再过来。
林依便与李舒到后面去,先绕着院子参观一番,再进厅分宾主坐下,李舒因见东面有两间厢房空着,便笑道:“你家该添两个人了。”
林依敷衍道:“急甚么。”
李舒掩嘴笑道:“还不急,你肚子都挺起来了,还能伺候二郎?”
林依瞪她一眼,笑了,道:“没得我辛苦怀儿,他却逍遥快活的理,且让他煎熬几天。”
李舒笑个不停,道:“你与东京的王翰林夫人,有得一拼,听说她家也是连个通房也无。”
林依不以为然,道:“不纳妾的人多了去了,值个甚么。”
李舒却摇头,道:“糊口都难的平头百姓,自然不纳妾,二郎如今堂堂知县,你不纳,自有人送了来。”
林依胡作凶神恶煞状,道:“来一个,赶一个。”
李舒愈发笑得厉害,笑着笑着,眼时却淌下泪来,道:“你是有能耐的,拿得住自家男人,才敢讲有底气的话,不像我,半点自信也无,生怕休妻的话自大郎嘴里讲出来,急急忙忙就先走了。”
张伯临到底想不想休妻,林依猜不着,不好妄言,只得劝李舒莫要太难过。
李舒抹了泪,问道:“听说他这个把月,过得艰难?”
林依点了点头,把二房一家的近况告诉她——全家人借了张八娘酒楼后的三间挤着,张浚明没了奶娘,由冬麦带着,日夜哭闹;锦书和青莲担心张伯临娶继室,惶恐不安;张梁在街上摆了个摊儿,替人代写书信,赚几个菜钱;方氏带着任婶和小坠子,亲自照料全家人生活,倒安静了不少。
李舒用心听着,却不见林依提张伯临,忙问道:“你大哥还在为差遣奔波?”
林依看了她一眼,道:“欧阳参政认为大哥休妻,是无情无义,不肯用他呢。如今员多阙少,他又没钱打点铨司,只能排队等着。”
李舒怔道:“这……若他心里曾想着要休我,这便是自作自受;若没想过……那我自请下堂,岂不是害了他了?”
林依看着她,微微叹息,这人世间,最难猜的,最猜不透的,就是人心。张伯临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旁人哪能得知,只有去问他自己了。不过事已至此,就算问明白了又如何?
李舒大概也明白,事情已无斡旋的余地,何况张梁和方氏认定是她连累了张伯临;就算不离开张家,她也没好日子过。
第两百三十二章 田氏进京
林依见李舒黯然神伤,正欲安慰她几句,却见青苗拿了封信进来,忙问:“是三少夫人来信了?”
青苗笑道:“二少夫人神机妙算。”
李舒见她有事要料理,起身告辞。林依留道:“好容易来一趟,大嫂吃了饭再走,咱们一起来看弟妹的信,想必是她快到东京了。”
李舒笑道:“都住在祥符县,来往倒也方便,改日再来叨扰罢。”又苦涩一笑:“我如今已不是张家人,哪能与你同看家信,这声‘大嫂’,也切莫再叫了,免得让人误会。”
李舒听她这样讲,愈发伤感,亲自送她出了院门,又去讲与 杨氏得知。杨氏虽也叹息,但却没放心上,毕竟是二房的事,与她没甚么相干。
林依拿出田氏的来信,奉与杨氏,杨氏却道:“我已瞧过了,你自看罢。”林依点头,当场抽信出来看,里面果然是讲田氏已近京都,两日内必到。
杨氏道:“我们离乡时与她买的丫头,已经嫁人,她只一人进京,很好安排,就住我这进院子的东厢房,叫流霞与流云去收拾。”
流云与流霞领命,寻了铺盖器皿,到东厢去了。
杨氏又问起王翰林所送婢女的事,林依却已忘了,忍不住一阵脸红,忙回到第二进院子,使人去前面请张仲微。张仲微正与几位幕僚议事,听得林依唤他,匆忙赶回后衙,问道:“娘子何事寻我?”
林依道:“我只问你一句话,耽误不了你的事——王翰林送来的媳妇,我寻牙侩来卖了,可使得?”
张仲微道:“如今我与王翰林无甚关联,卖就卖罢,不过,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来?”
林依脸红道:“刚搬来时娘就提过,被我给混忘了。”
张仲微笑道:“你怀着身子,难免疲惫,忘记一两件事,也没甚么。”说着低下头,朝她脸上香了一口,重回前衙去了。
林依想着田氏只身一人来京,无人服侍,正好把洗衣女卖掉,换个小丫头来。她使人请来牙侩,道明意图,牙侩听说知县夫人要照顾生意,只觉得满脸生光,忙忙地拿一个极俊俏伶俐的小丫头,来换林依的洗衣女。
林依是买卖过人口的,一眼就瞧出,这笔生意,是牙侩亏了,于是坚持要加钱。牙侩却不肯收,道:“林夫人到我这里换人,是小人的荣耀,是贴本也心甘情愿。”
林依这知县夫人,乃是崭崭新,生怕行为举止不当,给张仲微脸上抹黑,于是坚辞不受,非要加钱。杨氏得知后面的情形,却使小扣子来把林依唤了去,教她道:“你在他这里换人,就是给他撑场面,能与他招揽来无数生意,这同参政夫人总上张家酒楼吃酒,是一个道理。那小丫头,你只管收着,值不了甚么。”
林依觉得杨氏所言,有些道理,遂听从了她的意见,同牙侩做成了这笔生意。
新换来的小丫头,进张家门前,经人调教过,礼仪举止,都是大户人家婢女的作派,再见林依时,自动自觉跪下磕头,请她赏名字。
林依道:“我不是你正经主人,你是要服侍我家三少夫人的,等她来了,请她赏名儿罢。”
那丫头闻言,依旧磕头谢了。林依见她知礼,有几分欢喜,命杨婶教她规矩,晚上送到杨氏那边,与流云和小扣子同住。
张家大房虽然搬到了祥符县,新盖的客栈却还未竣工,因此青苗时常奉命找借口,前往东京查视。这日家中无事,她便照例寻了个由头,前往东京城,先到工地转了一圈,再去罗家酒楼,代张仲微夫妻探望张八娘。
不料,张八娘却不在酒楼内,跑堂地拉住青苗道:“你们家当夫人出了事,被我们掌柜的 扶回家去了,你赶紧瞧瞧去罢。”
青苗心里的少夫人,只林依一个,闻言啐道:“乱嚼舌头,我们二少夫人在家安稳坐着呢。”讲完忽地警醒,莫非是三少夫人田氏?她一路飞奔,赶到罗家,进门一看,那坐在偏厅痛哭的,不是田氏是哪个。再细一瞧,只见田氏头发散了,钗环不见了,抹胸被撕破老大一块,露着雪白的胸脯,却使一把团扇勉强遮着。
那把团扇,双面素绢,湘妃竹柄,上绣仕女纳凉图,青苗瞧着眼熟,正待细想,却听见张八娘唤她,忙上前去行礼,询问究竟。
张八娘满脸焦急,道:“三少夫人刚到东京,还未进城便遭人打劫,多亏一位姓时的官人跑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得以脱身。”
青苗一怔,终于想起这把团扇在何处见过,再看田氏胸前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里头。
张八娘未曾留意青苗的异状,继续道:“我家官人与时大官人上官府报案去了,想必不久便有回音,你这会儿来得正好,赶紧回祥符县报信,请二少爷同二少夫人使人来接三少夫人。”
青苗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却终究忍不住,回头多了句嘴:“八娘子若有多的衣裳,就拿一件与三少夫人换上罢,总拿把团扇遮着,也不是个事。”
张八娘道:“刚才就要与她换,她却只是哭。”
田氏的手,正紧紧攥着那湘妃竹柄,闻言脸上潮红一片,忙随张八娘进屋换衣裳去了。
田氏被打劫,还走了光,乃是一件大事,青苗不敢耽搁,一路飞奔回祥符县后衙,禀报与杨氏等人。
众人听说了消息,都是大吃一惊,林依急急忙忙地叫小扣子到前面说了一声,派衙门的轿子去接田氏。
杨氏眉头紧锁,奇道:“田氏有李氏家丁护送,怎会被打劫?”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投向青苗,等她回答。青苗一愣,仔细回想一时,答道 :“我没见到甚么家丁,八娘子也不曾提起。”
杨氏满腹狐疑,焦急等待田氏到来,又怕累着林依;便叫她回去歇息,等人到了再叫她。
林依也心急,待要留下,却见青苗与她打眼色,便依了杨氏,回到第二进院子。
青苗扶了林依坐下,禀道:“方才人多,事关三少夫人名誉,我没敢开口——她不光被劫了钱财首饰,胸前的衣裳也被扯破了,白花花的肉露着。”
林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