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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嘿嘿……小子,你这偷招乍学,可是坏了门规啊。”
“哎,晚辈也无他法,只叹当年随师学艺,未曾习得半式拳脚,而后又遇贼人来袭,师傅就此仙去。无奈,唯有旁从他练,方能偿报血仇。”
石生话言轻快,可入他人耳中也知其身不易。
“好,心智坚韧,甚入我心。来来来,且你刀法演予老夫瞧瞧,看看是否真有斩下幽骨之能。”
石生听辨,老者虽言不羁,但气语神合隐有指点之意。随即兴起跃身,将自刀招一一使出。
风响呼啸,简漫八刀竟留如瓣浅影。老者不明就里,只当石生天悟绝佳,八法擅使化繁入简,已登上乘之境。“果然不俗,如此年岁便能通晓刀中精髓,他日必为人雄是矣。”
赞语入耳,直听石生满头雾水。嗯?他竟言我刀法精妙?莫非此人年岁甚长,眼花有差?于是手下着劲,刀启大阖愈发卖力,只望老者再观真辨。
果真,这般施为终且唤来一声叹语。“刀招惟妙,只可惜……脚中曲步横巧灵变,真真舍本逐末的废材身法!”
“蓬!”石生久候指点,不想唐得此言哭笑不得,一时僵楞不及竟自滑翻在地。
“莫怪老夫嘴下无情,若你照此身法练去,只怕一生终难大成。”老者声线低沉,仿要将此话语渲墨至深一般。
“晚辈身法本是偷悟而出,极有漏点,还望前辈指教才是。”听其所述,石生骇然于内,连忙诚意道。
“偷悟?你小子也颇不成器,旁他不学,竟去偷技女体身姿。我且问你,济元功法纲要何在?”
“本门功行若雄,力吐豪猛,走的自是刚劲之路。”
“跨想当年济元开宗祖师梅山真人,一身雄力如炬,直把正邪两道百千高手覆压其下。而你……诶……”说到此处,老者扬手拍击大腿,而观情态,宛恨不能将这一掌扇在石生头上。
“晚辈愚钝,实奈无从可学,即是刀中八法亦由娘子相启。而今得遇前辈,当为上天不绝,晚辈恳请前辈不吝倾授。”石生拜俯身前,连磕三揖。
得听石生仅练八法,老者不禁自窘,若非兜帽遮面,只怕面皮红霞已教石生看见。随下将他搀起,说道:“快快起身,男儿膝若贵金,怎可随意相跪。”
“前辈肯授石生?”
老者不答却另他言:“看你年岁轻幼竟已成室,如此牵绊之下,济元大仇如何能报?”
石生沉默,而后便把自身所历一一道出。
“糊涂!纵你百折人下,怎可与同魔盟妖女共结连理!人心相隔,你又何知她心所思!”怒呼震耳,石生横怯不敢接言。
“罢了,罢了,既然此女恩泽难报,娶了也无甚碍。只是他日共谋,所作所为多当斟酌。”老者叹息,后又接道:“我且询你,济元秘宝可曾携身不离?”
石生垂首,支吾道:“……此次寻狼相复……早存家中……未……未有亲携……”
“你!……”听得这话,老者登时起身遥指石生,正要喝骂。忽然,林间雀鸟齐飞,啼声阵阵,将他言语盖过。“哎……去,寻些果腹野食来,老夫随你半日早已胸贴脊骨,再无所进,只怕真要登仙而去了。”
石生自出雅苑,亦无着食,此刻经提方觉肚腹空瘪,随即慌逃一般就向林中跑去。
老者见他去身已远,便从怀内摸出一支灿白骨笛,搭唇奏起,却无声响。
稍顷,一条雄壮若何的青灰身影,猛自空中坠下,扬起枝叶沉烟。落身风压更把老者兜冒拂去,露出一幅枯败残发之相,竟是幽骨!
第六十章 授力()
幽骨身前,青壮雄躯半匐在地,一张惨白面甲尽遮容颜,赫然是那白日灭覆匪寨之人。然而,此时白甲壮汉臂膀、肩背筋肉抽跳不止,眼泛赤芒,口中语态似压痛楚般,低沉道:“主上怎知冥卫在此?”
幽骨自袖袋摸出一支瓷瓶,抖立丹药送与冥卫服下后,缓言道:“自你知晓陆水毁于狼寨,老夫便料此一着。”
药丸下肚,冥卫周身筋肉跳触径减,目中红芒渐褪。“多谢主上。”
幽骨重戴兜冒,将自面目遮去,随意道:“罢了,罢了。日后且莫再做不告而别之事,若然老夫今日未能将你寻往,只怕你这肉身纵不折亡,也当废了去。”
“冥卫不忘主上救命恩泽,可丧子彻痛不能不报。如今怨恨已了,冥卫残生只留主上,但有差遣,勿敢不从!”冥卫跪匐地上,眼中悲色显然。
“既然旁务已了,老夫正有一事着你。”
“愿请吩咐。”
“今日寻你之余,恰让老夫遇上济元遗子,当是巧至。奈何此子庄实,不识险恶,竟能轻易留信他言。老夫无瑕,只得着你随其左右,暗中护佑,以保济元残脉。”
“冥卫领命,不知济元遗徒何处去往?”
“莫急,此子稍时便回,你仅暗中留视,待他去时紧行即是。”说完,幽骨将攥手中瓷瓶丢予冥卫,紧接道:“这瓶抻经散丸为你而制,旧患启时生服一粒,而中药量当用足年了。去罢,且莫教得此子观你身位,切记。”
冥卫听罢,阖身拜下,便往林中蹿去,没了踪影。
不多时,石生回返,到得幽骨身前径把怀中抱物洒了一地。只见满地鲜果草叶,着露印亮。幽骨看着眼前繁物,只当石生要将手艺显露一番,于是端坐以待。却不想,石生爪起果叶就往口中塞去。
“小子,这……?”
“晚辈从小随师学艺,虽不能道予岐黄通天,可辨药识草却还省得。所以自在林间寻了些许果药,当可果腹。”石生胡塞满口,匆匆咽下,又道:“草药、鲜果已教晚辈洗净,还请前辈放心食用。”
“呸!老夫又非牛马,怎可随那野物食草!罢,罢,罢,快去生些火来!腥荤未尝,还得自食干粮……”听完言语,幽骨立时大骂,可破口之后,只能垂首叹气。
“晚辈鲁莽,未想前辈所思,呵呵……”听得有粮可食,石生连忙甩下手中果、草,憨笑一声,擒起残刃便奔树下砍伐。
枝屑堆砌,手捏火折久燃不明,石生略思,犹豫是否再将半截内衬撕下作引时,却闻幽骨怨语。
“如此蠢顿,枉你脱自济元门下。”说罢,取出一枚暗红丹丸,对着堆木搓粉洒下。“生火!”
石生瞧过,依言而办。果真,火折方近堆木,灿明红焰便自豪起。
幽骨指捏两块干饼,蹲坐火旁。“拿去,烘烤温软再……”然而,不待语尽,那块干饼早已入了石生腹中。
“你这小子,嘿……”幽骨笑言摇首,自顾而食。
石生意态未足,又把地上鲜果串上树枝插在火边灼烤,只一片刻,果透甜酸香气竟是慢慢散溢出来。
“老夫年岁已高,食不得这些酸口倒牙之物。”幽骨望予递至眼前的焦皱野果,摇头说道:“适才瞧你演招,虽有迟阻,但刀路已启,如此也甚好事。另外老夫尚有一言相付,若是临敌一刻,自身未有必杀心态,你这一劲化九的功夫,还是不使的好。”
“为何?”
“魔盟屠灭济元,意在《丹典》,如你未将敌手击亡,反露自身,只怕后患无穷啊。”
“可晚辈一身功夫尽在劲化之法,纵是刀中着影亦存七劲方达,如若不施,唯有待宰。”石生性起珠言,慌急道。
“嘿嘿,浑当老夫不知你那心思?今日既遇自有相送,你又何必猴急。”幽骨灿颜一笑,起身拄杖,行至一株竟有二人合抱粗细的苍树旁侧。“老夫虽只修得《身境》一篇,可从中所悟,却受终生,你且瞧好了!力道通天,五劲外身,起——!力始之源通百达!”
说罢,幽骨横杖一击,直把树干齐根斩去。“咔嚓”脆响,便见硕大苍木抛飞入空。
“巧劲巅毫破千钧!”
浑劲力道伴随幽骨话语雄击树干,可一抵之下却无声起;反观下落苍木,竟如绳线绷弹,猛然又复空中。
但观粗壮枝干一击而折,石生本已乍舌,后又目现枯老身姿将那千斤巨物抛弹,轻描淡写宛不受力?!莫非力劲一道,真有这般雄炬?!
“寸指骨断无盈力!”
不待树干下落,幽骨倒挑杖尾斜戳而上。只听“哧”地一声,滚圆苍木就已生出一方寸盈洞眼。
还击留手,幽骨杖立身侧,静待木落。眼看树干坠处赫其驻身所在,然而不等条枝擦体,硕大树干径自中折两段,纷堕幽骨左右。
“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