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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注语态秋老,直承一派师长说辞。
“小弟唯恐ri久生变,有负掌门所托。若柳师兄已有定计,不妨说与一二,也好心安才是。”梁安直言,全未理会先前话语,活将陆文注气得牙痒生恨。奈何武力稍逊,非是梁安对手,只能把这满腹愤意泄于口中鲜食。
柳玉林执颜清笑,行至窗前,浅尝一口杯中香茗,对外大声道:“列位,可也闻我师弟所言。”
突言话语,陆文注与孪生双姝左右环视,终无所察。余独梁安目中jing光汇聚,直望街外对楼。
灯火依旧,不闻风动,稍顷方有数声犬吠传出。
“既然列位始遮行藏,那便休怪某身……”话音尚余唇角,柳玉林已将杯中茶水尽数攉出,内力倾灌,四散水露顿化如柱,劲she而去。
噗、噗、噗……连声轻响,对楼檐角栏影中匆匆跌出六条黑衣人影。
惊见人影现身,陆文注提起配剑,跨步窗前便嚷:“宵小贼子,竟敢窥探小爷行径,瞧我不将你等擒下!”说完,抬脚落窗,将要发力提身时,“咻”的一声锐响破空,一柄煌煌飞刃已近面前。
“哼!”飞刃临身,陆文注口中暴出一声低喝,沉腰后卧,堪与擦面。看着袭人暗器毁椅入桌,陆文注冷汗虚颜。好一班贼子,行事竟如此狠绝!
未恐再遭暗算,陆文注翻身一跃蹲伏窗下,只留一双浊目偷望对楼,人呢?对楼身影早在袭人之刻,便已掠空而走,去了踪迹。他这连番动作,又岂能瞧见。
“师兄,这该……”贼人已去,陆文注满脸悻悻,只是待他回身望过,店内仅余姐妹二人掩嘴嗤笑,哪里还有柳玉林及梁安踪影。
……
黑衣六人起落檐瓦,奔走疾行,不住还首四顾,眼见无人追至,这才稍缓脚程。
“列位,既已来往,又何必急走一时。”语调平音陡然乍起,惶如惊雷渗心,生教六人僵步难前。顺声瞧去,一道修长身姿月下立影,笑伫丈外之地。
六人对首一望,纷纷扬手飞刃,直取来人周身。
“哼,使些门外手段,也想阻某身姿不成。”柳玉林摇身轻晃,便自如蝗飞刃中从容而过,径入六人之间。
六人心道此人力强,若不全力以赴,定难脱身。随即十二支jing铁坚刺探袖入掌,脚下分踏yin阳,将其圈围阵中。
“嗯,还算有些门道,不过……你等也太轻瞧了某身!”柳玉林见他六人结阵以待,出言一道。
话音方过耳旁,那修长身形竟化虚弥。砰、砰,两声闷响,两道身影飞掠而出,围拢结阵只此一息便被破解。
余下四人眼现变故,连忙分执手脚,将柳玉林四肢固住,并对跌落二人大喊道:“走!”
“笑话!在某手中岂有走脱之能!”劲气随身,柳玉林暴喝间,内力冲荡而出,顿将困肢四人震散开去。
亦在此时,一道身影倏然掠过,奔与落逃二人。“师兄只管擒敌,余下二人交我便是。”
身未落地,梁安已将吞天蛇剑持与手中,揄腕疾划。颤颤信刃,立如鹤展翔翼,浑连一片,兜罩二人刺下。
连天剑势,迫人心寒。突然,落跑二人中一稍壮之士折返而回,抢至招前。“我来阻他,你且快走!”
话音方自脱口,铺天剑影已临尺外。“啊——!”稍壮男子眼现凛然,口中大喝一声,便往剑影扑去。
只是,当他眼见飞影穿身,yu要裂尸亡命时,那道道青痕陡然融雾而去。假的?!
就在他错愕之际,梁安横剑过身,一抹血迹图留喉间,转眼便已脸se铁青,瘫软倒地。
若与修为,梁安亦只稍强六人之力,此番蛇剑颤颤而施,不过寒意顷放化雾,折影成剑,空有其型,实无杀伤。奈何慌乱间,落逃二人凭眼观去,心惊甚煞,其中一人舍命相截,却落的不白而亡。
梁安脚尖甫触地面,劲力急吐,身行激增,眼见便要追上逃影。
“咻”破空疾响,一柄飞刀竟以迅快之势,擦过梁安耳旁she入落逃身影。
变数旁生,梁安瞬间错踏止住身行,守剑环身不敢妄动,一身功力顷注周体之中,紧绷神脉犹如拉扯弓弦,待扣而发。周遭除却落叶风声,全无动静,可见出手之人身距甚远。
冷汗过脊,慢流轻滑。良久,梁安始无感受任何声息,缓缓回身瞧去,只有几道昏黄灯影扑动闪烁。直至此时,平寂心跳方才如擂翻滚。
略安心绪,梁安拔脚便往柳玉林所立房檐而去,只是待他落下身行,那四名黑衣之人各自额间一柄寸长小刀斜插其上,显已早绝生机。
“师兄可有看清何人出手?”
“此人隐匿极强,直至飞刀临身丈外,方有所感,奈何疾速难及,终是落了下手。”柳玉林看着四人尸首,仓仓而语。“可惜啊……此番作为,怕已惊扰了那些老狐狸……”
梁安听其所言,似乎此次下山并非如己所想般简单。“师兄,那我等现下如何?”
“走罢,趁着除去杂鱼之机,我等速速去往东暔,想来也会少去几双侧目罢……”
……
远在百丈外的灯影下,一名壮若青牛满头疮疤的光头男子,目se赤灼含辛直把二人身影盯望。手中一柄灿银飞刀,摇摇轻晃,仿是搭弓长箭,随时都能取人xing命一般。
直至远方人影掠空而去,这名光头男子方才收起寒刃,留下一道鬼魅笑颜,复又遁入周遭暗影。
……
柳、梁二人寻回食肆,与留间三人相合,一众商议后,决定变走行程改往水路,以期能够尽快到达东暔,交托掌门书信。
第四十六章 聚首()
连夜奔行,五人直至天se擦亮方达隅江。可惜天不作美,一片混影暗云滚滚而来,不多时便已降下豆大雨点。天se骤变,往来行船纷纷靠岸休歇,拒不出航。无奈,五人只得城中寻访客栈,再待朗ri。
倾盆如帘,斜挂瓦檐,这般沉湿天气,直让人心生乏闷。客栈中,往ri轰吵亦呈清冷,只有三三两两的酒食客人席坐堂中。
柳玉林五人闲坐堂角,一边品食茶点一边留望雨中步人。
“这般鬼天气,也不知何时才能放晴。”陆文注将一粒花生丢入口,抱怨道。
哗哗——雨声如旧,在坐四众全没一人开腔搭理,他便只好继续拨弄手中花生。
“二位客观,里边请。”客店小二无所事事倚靠门边,眼见雨中两道身影行来,立时殷勤出声。
听闻声响,陆文注转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坐入旁侧桌椅。男子身着灰布长衫,浓眉圆目体格高壮。一晰而观,只觉此人雄壮非常,气沉如山,显是身具武力。
男子随意要了清茶小点,便笑望身侧女子。
陆文注顺势瞧去,不禁一呆,险将杯中茶水洒了出来。世间怎会有此姿丽天颜的女子……
男子似有所觉,回首看来,他连忙唇起灿笑,四下张望假作环视。
收回目光,陆文注生觉不堪,自己又未作了亏心之事,不过一睹芳颜,竟会如此失态。心绪闷闷,他便趴向桌面,靠往柳玉林低声道:“师兄,你说可还有人暗中盯留咱们。”
“我派乃是西禺正道之首,无论正道邪途具有觊觎之人。自从我等下山,便有数道势力暗中留访,又岂会无人窥视。”
“昨夜杀伤六人,莫非一丝效用也无?”
“效用?呵呵,只会让得那些鼠辈暗藏更深。”
“那……侧坐二人可会是与同道?”陆文注斜目打眼,声压愈低。
“休可胡言,隅江城中卧虎藏龙,非是我等能晓,莫要生事。”
“哦……”
梁安擦拭手中茶点碎末,招呼小二借取一支油伞,对众人道:“困坐闲乏,小弟外去走走。”
“你这般出去也不怕遭了贼人算计?”陆文注停下动作,瞪目道。
“此处人多眼杂,想来暗留中人也不会无故出手。况且小弟初至隅江,也想四处游走,以解困乏。”说完,提起油伞便往门外走去。
“梁安呐,你怎就不听师兄劝告啊。”梁安不甚理会,陆文注一幅痛心疾首捶打胸膛模样,好似久教不闻的父亲,惋惜孩儿一般。
这边方才出言,侧坐男子轻疑一声,便往梁安而去。甫到近前,一双手臂搭上其肩。“梁安?你是陆水梁安?”
啪——
“撒手,放开我家师弟!”男子问声话语,陆文注猛的蹿至身旁,甩手扣住男子臂膀,用力一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