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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谁人敢不依呢?”
还真叫人感动。
我柔媚一笑,面带娇羞的拾起了毛笔,饱蘸墨汁,在画卷上题了一行小诗:桃花倚雨殷唇湿(思),流水年华爱半迟。莫许君心俩相忘,春宫月下云雨诗。
春月如眉,微风如睡,桃花如唇,溪水如歌。嗒一声,笔落了地上,桃粉水纱的香裙在慌乱时被他横抱空中。
我环着他的颈,若小鸟般偎进明黄耀眼的怀抱,仰看着那已大为动容的脸,不知怎的,竟有些懵懵恍恍,好似又回到了某天……
窗外的雨大了,浇在溪水上嗒嗒的响,似欲望叠起的呻吟。宸旭抱着我龙步而行,宫女们如彩蝶般行向各处门扇,门扇发出若耳鬓厮磨的声音,斗榫合缝。
隔了风的殿阁安静温馨,香炉上烟雾拂摇,宫女们的蝶裙争艳生姿,层层叠叠的金丝红幔迎着宸旭的脚步袅娜轻舞,千娇百媚。
一时间,大千世界,仿佛只为我们而存在。
第四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18)
并蒂莲铜脚高烛摆放在床畔,火苗于淡粉色的琉璃罩内娇滴滴的摇曳,光线徘徊在龙凤合欢衾上,似要在这华丽的龙床上缠绵至死。其它各处,吊盆烛光如星光般渐次亮起,火炉在地上撩人的眨眼,暖流涌向每一个角落。
曾经,也是这样的氛围,我将自己交给了一个男人,曾想过,一生一世,三生三世,永生永世,都要好好的爱他,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
世世却难料。
若知道,他会有离情弃爱的一天;若知道,我用心血浇灌的玫瑰原来是份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爱情;若知道,执手下写的誓言,不过是红颜一笑,那么,我宁愿,守住空闺,守住属于梅花的那一分寂寞。
深宫萧墙内,寂寞阑珊梦。已是黄昏独自笑,日红妃雪衣。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却有香如故。[改自咏梅》]
谁不愿,香如故?
我却是带着一身罪名化了灰烬!
心事难平,胸襟已被湿透,我站在床畔拭泪。宸旭低着声哄道:“看你,大好的时候,竟还落了泪!别哭了,替朕剥带褪衣吧!爱妃,此一刻,便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婵娟为媒,桃花为伴,莫许魂魄俩相忘,春宫月下云雨诗!”
一语即落,他那清隽的眸子竟也有些濛濛。
我拭尽了泪痕,微微而笑,若在喜烛中迤逦羞涩的娇妻,亲手替他弛了衣饰,动作细致而柔情款款,直至那皓体呈露,丰肌展现,方嫣嫣的低了头。
宫女们捧着衣饰退了出去,他的手缓缓解开我的胸绦。今日来前,我特意注重了里面的衣裳,但凡退去一件,都会有另一件抢眼的内裳让人眼前一亮。
锦衣绣裳,五色粲然,一衣胜似一衣,宸旭的目光越发的灼亮与急切,却是急中不乱,可知他都替多少女人解过衣裳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情趣吧,云雨之前,一层一层剥开遮脂藏玉的云雾,心中的渴望与炽热也悉数点燃了。
当身上只剩下一层透明的花绫亵衣,丝丝凉意侵上肌肤,我的玉臂起了一层雪粒,他即刻拥住了我,滑而结实的胸膛温暖如火。而今他正值青春鼎盛,隔着一条黄绢龙裤,明显可见那象征男性的蓬勃,令我心神悸动。道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时过境迁之后,再次与他坦诚相拥,身子竟不住的颤抖,仿若初嫁的少女一般。
他望着我颤颤起伏的雪脯,将那绣着煽情合欢花图的抹胸一力扯下,两个饱满诱人的尤物豁然绽放在暧昧光晕之中,若高耸的雪山,吹弹可破。
玉龙挺拔……雪山莹丽……
相叠着,相望着,相拥着,我们缓缓躺在崭新滑软的龙凤衾上,火苗在眼角挑逗似的跳跃,一闪,似要将欲望的锦带燎断。
许久不见了,宸旭的吻和抚触的手法都比过去老道了许多,或循序渐进,或欲擒故纵,时尔如风雨呼啸,时尔如云雾呢喃,那滑润的指尖,灵活的舌头,将我身上的欲火逐一点燃了。似中了魔一般,我浑然忘记了两世的淡漠和矜持,猛力搂住了他的脖子,疯狂的索吻,妖娆的扭动,半呻半念:“皇上,素素想你!”
他便再也克制不住了,且吻着,且向爱意泛滥的秋水深入,火光忽的一亮,灼痛冲破香身,爱火穿透了千年!顷刻间,有种汹涌波涛将我迅速席卷,一浪高过一浪,令我飞升云端。
雨声隐隐的响在阁外,喘息若天籁仙音一般,穿透了雨丝,将夜色轻抚。
火苗渐渐短了,融融的光晕扩散开来,整个龙床金辉玉映,空气中弥漫着未尽的欢愉。
我们同盖了一件粉缎面绣满金丝环纹的薄衾在身上,他在薄衾中紧抱着我,眼睛微闭,一面吻着我的耳际,一面轻语:“若时间就此静止,该有多好呢?”
他的气息饶是撩人,我静了心,幽幽道:“皇上,我好累啊!怕是坚持不了一时半刻了!”
他呼吸一滞,怔怔望着我,嚅动双唇,竟无以为言。
我心中的笑意却若桃花般接连绽放,真是喜//。欢看他哀伤的样子!谁能知道,带着记忆而生,我这一辈子,经历了多少哀伤的月升月落?
“旭郎,抱紧我,抱紧我!我好冷!”我颤抖着惊呼,好似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了。
他慌忙将我拥紧,“素素,素素,不要走,不要走!朕不怪你了,不冷落你了!留下来,陪朕看雨打桃花,陪朕共一场烂漫春光!朕把这桃花宫赐给你,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赐给你,好不好?”
呵呵,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你知道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吗?你不会知道,不会知道的。曾经,我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你,可是你不珍惜,而今又要我留下来?我若真的以素素之名留了下来,怕又是一世的苦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越是得不到越会怀念与珍惜,就让你带着对素素的愧疚,深深遗憾去吧!
笃的将心一横,我越发抖得厉害,泪涟涟望着他说:“皇上,素素走了!请皇上将我忘记……善待品嫣!善待品嫣!永别了……皇……上……”声音渐说渐轻,最后烟灭无痕,浠浠的雨声渐渐清晰。
第五章 借刀杀人除贵妃 (1)
残阳如血花正开,新枝一簇燕双来,这般天色将晚的景致,让人心底不自禁的升起一丝感慨。
真快,又是十几天过去了!
因和宸旭有了肌肤之亲,十天前,一纸金饰册文便由皇帝的侍诏拟了出来:中书令阮风棠玉女阮品嫣,外表嫣丽,举止贤惠,朕甚赏心,请为昭仪。
是小贵公公将册文的内容一字不漏告诉了阮品瑜。
昭仪之位,在沅朝属九嫔之列,九嫔地位仅次于四妃。而九嫔又顺次分为芳仪、芬仪、昭仪、修仪等,皆居二品衔。是以,一个昭仪,品位已在其父阮风裳之上。
也是个一步登天的封号了!
这便是李宸旭对阮品嫣的补偿。在他眼里,万千事世,都是可以用地位和金钱补偿的。有功者加官,悦心者册爵,诸如此类,他却不明白,人世间有些东西根本无法估价,无从弥补!
回想起来,当我装回品嫣,亦惊亦羞的以那金丝衾覆盖了脸庞时,他竟一句不说的离开了,对破坏阮品嫣的处子之身,没有只言片语的道歉。
倘若这鬼上身的故事真有其事,阮品嫣何其无辜!
昏君!
在二十一世纪走过一遭,我方知道,自己当年爱上的,不过是一个道德缺失的禽兽。细数历代君王,有哪一个不是这般不尊重女性呢?纵是有再多丰功伟绩,就这一点而论,都让人恶心!倘若大仇得报,十年归期,真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便是我的造化了!那时候,真的要放下一切记忆,从头到尾,好好活一次!
思绪悠悠,桃花纱影与晨光一并洒在桃芽色的绢制无褶裙上,瑶色班驳,若残春滴落的胭脂泪,美得让人心疼。我抚着滑软的裙袖,亭亭临窗而站,视线散漫。
心想着,若当上昭仪,复仇之路便会顺畅得多了!可是这册封,怎么迟迟不下来呢?
按沅朝制,纳娶妃嫔不需行“六礼”,只需在受封者面前,宣读授给封爵位号的册文便可。
自知道后,多日以来,阮品瑜借故将我留在宫中,我们一直在等着有人携那金饰册文来宣读,哪知道,竟从桃蕊初绽一直等到桃花尽开!
心头疑虑着,外面小风攸的刮起,卷去几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