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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宗一边,梁善多皱眉低语:“春长老,那姑娘是哪位老魔?弟子没觉着她有隐着实力,只是比秀心宗秀镜月稍胜一筹。”
春长老道:“老魔中也不是人人都有惊天实力,不过她的模样很有些吓人。”
梁善多奇道:“长老,没想到你也会说笑。”
春长老摆摆手,心下震骇依旧,暗忖:那姑娘脸容分明是冰水魔少时,可双目神韵一如飞电魔,这是怎么一回事?
台上,狄冲霄没等到人上台比战,见台下多有人眼蕴孤疑,心中恍然,无法解释之下胡扯道:“小弟欠那姐姐的钱,就是一直没遇上,刚刚还清了。咱们继续正事。谁上台争一争这魔灭之地的主人?”
一人喝道:“你小子说得轻巧,谁先上谁吃亏。”
狄冲霄道:“听这话就知你这一生难入圣神,按你的意思,我该是最吃亏的一个,我有说不公正么?没有决胜到底的信心,没有以命求胜的决然,你来争什么魔灭之地?咱们灭神师之间有多少比战是摸清对手底细才打的?你转头看看,你觉着一众强者眼中是赞赏多些,还是不屑多些?你若是打着最后上台的小心思,最好放弃了,否则绝难有命离谷。”
那人转头打量,不禁羞红上脸,转身离谷,须臾无踪。
一人跃上台,道:“狄冲霄,本人非常欣赏你说的话,就让我来陪你热热身。”
狄冲霄道:“面生可神光熟悉,你是十二刺皇御夫,没想到你是个酷大叔,我刚就在想十二刺皇怎么就派了南极与天琴过来。不过上台比战可不是刺客该做的事。”
御夫道:“你对刺客的认知有些肤浅,刺客的根本不在于杀人,而是让想杀的人下黄泉,亲身袭杀不过是刺杀方法中的一种。本人神魂确非强战,以实力论,若是一对一上台比战也绝杀不了你,可伤你不难办到。巧的是,本人的杀生死律便有拙不杀,一生所求就是那达到极峰的巧杀计杀智杀。没有比现在情势更好的机会了。”
狄冲霄道:“的确,只要想杀的人死了就行,死在谁手里,怎么死的并不重要。御夫,我对你的杀生死律很是欣赏,但此战不同寻常,所以我打一开始就会以全力对战,你若是还像以往般先试探再寻机刺杀,你只会是下地狱的那一个。”
御夫道:“彼此彼此。”拔剑前斩,一线灵光飞射向前。
狄冲霄侧移半步,剑斩威势贴脸而过。
御夫早知剑斩不会有用,为的不过是破风,挥手操纵看似消散的神光合入动荡风流中,于狄冲霄背后幻现一只巨大青毛狮兽,嘶声咆哮。
狄冲霄任由狮兽咬在肩上,四重觉醒中恢复神系神魂灵光奇变瞬间发威,将狮兽散还复为无形风灵。
御夫道:“灵光奇变果然棘手。一般的灵光神技只会是一个笑话。”
狄冲霄道:“客气了。没想到灵造御车的神魂还能这样用,破动风流幻化拉车狮兽。果然是万物皆可化作移挪之物,御风而行,正是咱们灭神师常有的手段。”
御夫微微点头,脚下蕴入神光,双脚就此幻变为车轮,绕着狄冲霄疾速转动,手中灵光剑化作万千短矛,如雨甩掷。
人,也是以一种移挪器具。这便是御夫的巧杀,先前是故意用狮兽麻痹狄冲霄,一旦狄冲霄再用汲灵神盾之类的神技防御,就会深受神魂暗蚀,最后任由御夫幻变形体。
狄冲霄年纪虽少却是身经万战,单从御夫先为自身幻形上就断定此次攻势与之前绝不相同,就此散去汲灵神盾,改以神光天壁防御,退到台角处,自幻形袋中取出龙牙破灵剑,对着前方斩出千叠斩星。万千剑光奔射向前,令人车躲无可躲。
御夫暗道一声难缠,手中短矛重合为剑,斩向台面,令飞扬尘土化作一个车厢,将人车护个结实;手中剑再化为鞭,击空绕打,神光到处,飞来剑光与尘土相合化作驴马等兽。
拉车兽们落地嘶叫,一如活物,忽又化做一地尘土,一团银光浮空显现,将周遭青光尽数化散后消散无痕。
观战强者们或抚须或淡笑,皆看出台上两人神魂玄奇处互有克制,可到底是狄冲霄的灵光奇变更胜一筹,御夫杀人无望,谋个伤换伤并不难。
狄冲霄收剑归鞘,由衷赞道:“御夫,你的神魂听着不怎么样,用起来着实要人命,可有一个不足,要想将活人来个灵造御车就先要将神魂合入己身。不然你没必要变成人车。”
御夫停下车轮,道:“我否认有用么?狄冲霄,你真的很小心很谨慎,便是仙王也不过如此。换了不是比战台,以你的本事大可以退离远战,现在你没法再用汲灵神盾,只能以别个盾技硬拼消耗,这对我来说已然是足够了。”挥鞭震地。
台上震动起来,须臾,两只马兽幻现台上,合拉人车,向狄冲霄撞了过去。御夫一手控马,一手挥剑,蕴势待斩。
狄冲霄甩手掷出灵印石,对换空界后正在御夫人车背后,喉蕴雷灵,对着御夫喷出雷魔吼。雷光迅烈,一闪便至,将土灵车厢轰出个圆洞,正打在御夫背上,与那护身神光撞作一团。
御夫吃了小亏冷静依旧,借着雷灵冲撞威势加速向前,看看到了台边,背上神光骤强,将轰背雷光化作一个实形雷球。御夫猛然操纵拉车马兽左拐,与撞背雷球脱离。
雷光震身极是危险,但同样能令人移挪,也在御夫神魂幻化范围之内。
雷球轰然前射,海溺鬼正在前方,闪避不及下伸手接住雷球,用力握散,鬼邪冷笑。手上有一层水膜,并没与雷球直接相接。
御夫暗道一声可惜,控兽再向狄冲霄冲去,手中剑化作带链剑环,四方甩切,令风流、尘土尽皆化作凶兽傀儡。
狄冲霄展开粘粘虫神技,以极速钻行于各色凶兽中,暗将一点恢复神系天地灵源自脚下蕴入台面,直入地底。比战台深处地底,一粒银光莲种在灵源呼唤下苏醒生长,将那无尽土灵转化吸食,亿万神光丝破种而出,化枝凝叶。
光明宗那边,梁善多道:“御夫心计之险恶委实令人心惊,竟是要借机袭杀海溺鬼。春长老,台上生死如何?”
春长老道:“比战在开始的一瞬就结束了,胜负早定。御夫袭杀是行家,可论到比战,一如孩童。御夫当刺客太久了,隐蕴实力寻机一击绝杀已是一生也无法改掉的习惯,正面一对一比战,所谓的决胜必杀机会是攻出来战出来的,哪会是等出来的。狄冲霄目下只是在探究灵造御车的底蕴,他对探究他人神魂极有兴致。”
林依依道:“春老头,你终是老糊涂了,分明是御夫压着狄冲霄打,只要一个不慎,他就会变成一辆任御手操纵的人车。蠢人兄弟一样是蠢人。”
春长老摇头道:“依依,狄冲霄说过,他打一开始就会用全力。你以为他是那种随口说说的人么?这回犯蠢的是你这丫头。”
林依依道:“不信你。就算我看错了,梁老头一样犯蠢。”
梁善多笑道:“依依,梁老头是问生死,没问胜负,更没说狄冲霄会败。长老说胜负就是说狄冲霄无意杀人。说起来,依依,你不觉着狄冲霄与你有些相像么?”
林依依道:“这事好稀奇嘛,春老头与我爷爷就有些像,我与你奶奶也有些像。”
梁善多道:“嘿,梁老头自己都不清楚奶奶年轻时是什么模样,丫头这么有底气,我倒是要问问哪里像了。”
林依依翻个大白眼,道:“都是女人。你奶奶有的,本姑娘都有。你奶奶能生儿子,本姑娘一样能生。”
光明宗弟子一半坏笑,一半怒目,可长老在前,皆只能拼命忍着。
梁善多欲说无词,最后叹了一句没大没小。春长老抚须大笑,将手指向下方,道:“依依,看清楚了,那就是狄冲霄所说的全力。御夫之败非是技不如人,是非要以短对长。”
林依依放过梁善多,探头下看,只见比战台已然被一朵破地而出的银色花苞完全笼罩于其中,美若神界灵莲,千重千瓣,内里轰鸣声不断。
正是狄冲霄惯用神杀技合丝莲爆,可神技变化上与以往不尽相同,威势更是远胜以往。
台上惊变,台下强者近半惊诧,皆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狄冲霄先前分明是被压着打,根本就没有空隙施展神杀技。
及至最后一层神光莲瓣散去,比战台已是不复存在,狄冲霄拎起重伤难以再战的御夫,甩手扔向谷中北向一处偏僻角落。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