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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个好人,阿历克斯。所有悲剧都是你父亲造成的,现在他死了,我希望我们能够……重归于好,共同努力,重建家园。”
“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本可以避免很多流血的牺牲和悲剧,但最终还是发生了,这一切似乎是我命中注定。我遥望远方的罂粟岛,接下来准备重回我们的故乡,因为只有那里才是我们唯一可以快乐生活的地方。
我们在港口找了一艘木船,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达了罂粟岛。下船后,我望着这片美丽的圣地。伊莎贝尔感叹道:“太美了,跟以前一样!”
“不,现在比以前更美了,千年的古建筑遗址已经和岛上的景色融为了一体。”艾米丽说。
这里像是刚刚下过一场雨,瀑布和半山腰间出现了彩虹。我总算回来,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接受罂粟岛春风的洗礼。
我们首先来到圣弗雷亚的郊区,眼前是一片丘陵,几千年前那场被称为“罂粟岛最后的战争”就是在这里打响并结束的,那场血腥的战争至今仍然历历在目,虽然这里已经看不出战场的迹象,但这里所散发出的气息始终都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使人感觉战争无处不在。
我们穿过万物复苏的旷野,沿幽暗森林外的一片绿地向圣弗雷亚迈进。那片幽暗的森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我从十七岁时就经常随血天使里面最有名的巫师及占星家海耶克?哈罗德去那里采集一些奇异的花草和解毒药。海耶克在当地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有人说他能听懂动物说话,甚至能预言宇宙的未来。我想:他除了药物熬制的不错以外,只懂得一些占星术而已,并非人们说的那么神奇,他可不是那种大言不惭之人。现在我真想看到他突然从某棵大树的后面冒出来吓我一跳。
穿过绿丘上的一小片林地,可以看到圣弗雷亚城的遗址,那里是罂粟岛上昔日最为繁华的都市。那条流经城中央的米斯德姆河依旧存在,里面的水仍然清澈见底。
我们走进城区,风化的城垛并没有抹去战争留下的伤疤。如今的圣弗雷亚虽然只剩下一片壮观的遗址,却已经和周边的绿野、森林融为一体,的确比以前更美。
伊莎贝尔好奇地望着这片古城遗址,因为她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所以对此会显得比较陌生,而她离开的时候,这座城市仅仅修建了三分之一,但对我而言,却充满回忆。我登上城垛,来到“罂粟岛最后的战争”时,我曾经坚守过的防御口,有的墙缝里仍然插有一些生锈的箭头,因岁月的腐蚀,箭身已经腐烂掉了。我还记得当年敌军攻城时,那一排排向我射来的利箭,记得我曾经还中了一箭,但只是受了点轻伤。
伊莎贝尔也登上城垛,她在经过一道断裂的城墙时停下了,一边指着下面问我:“那是什么?”
我走过去向下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块带有棘刺的铁球碎片。我说:“我当然知道,这是敌人的投石机射来的,里面装有大量的火药,这种火药一旦点燃就无法扑灭,击中坚硬的物体就会产生巨大的爆炸。”记得我当时就在一边,在那个战争之夜,战场已经混乱一片,随便扔一颗小石头都有可能砸中自己人。当时,这颗铁球冒着火,拖着长长的烟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这边飞来,我大喊着让守城的士兵赶紧隐蔽,可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铁球击中了城垛,突然爆炸,我被强大的冲击波推出很远,耳朵仿佛被震聋了,有那么几分钟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很多士兵们被炸上天,有的被炸得面目全非。当时,我属下有一名叫纳瓦克?海亚的军官,他当场就丢了一只胳膊,眼睛也瞎了一只,但他仍然坚持着将我扶起,然后把我送到安全地区,最后自己又投入战斗,后来……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那天的黎明出现了阳光,我只知道很多人不是被杀,就是被阳光烤焦,阳光照着的地方只有我那偷喝了圣血的父亲活了下来,纳瓦克十有八九是被阳光烤死了。
艾米丽好像对战争的事听得有些厌烦了,“我们能不能不说战争的事了?”
我给了她一个笑脸,“好,不说了。”
虽然这里已是一片遗址,但我还是找到了我曾经的家,我家庄园的遗址保留的还算有点轮廓,里面杂草丛生,罂粟花的幼苗也从土里长了出来,那座我小时候经常触摸的白马雕像已被蔓状植物包裹得严严实实,眼前的一切使我不禁回忆起我的从前。如今已经不再有人知道圣弗雷亚昔日的辉煌,只有将这些遗迹与回忆相结合,脑海中才会产生曾经难忘的一幕。
我们又经过齐格弗里德家族那座古老的庄园遗址,这片庄园如今只剩下地基和石柱了,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我们顺着铺满粗糙大理石砖的小道走了进去,那几棵活了数千年之久的巨杉树成为了齐格弗里德庄园唯一的标志性风景。
那座曾经使齐格弗里德家族引以为傲的六千多米的通天花园,如今只剩下了一座估计只有四千米高的壮观废墟,上面长出了大量的青苔和蔓状植物,周围散落着大片因岁月的腐蚀而脱落的碎石瓦砾。可惜,真是一座经典!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能以自己微薄的力量重新打造罂粟岛的巅峰时代?回想起和平时代的罂粟岛,就像是场梦,那是一个剑与魔法的时代,那时的圣弗雷亚熙熙攘攘,约瑟夫?派克的铁匠铺不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每逢周末,还会有大批客人涌入格鲁姆?海格尔的葡萄酒庄园去提交大量的订单,格鲁姆的生意简直火爆了,有时候,出售的葡萄酒远远跟不上送到门的订单,而他总是会陷入幸福的烦恼之中;我还记得安娜?金斯利小姐生意兴隆的夜啤酒馆,安娜是我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也是个很幽默的姑娘,不管她什么时候与我见面,总会跟我开一些非常幽默的玩笑,当我心情压抑的时候,只要到她的啤酒馆跟她闲聊一阵子,我的心情自会变得开朗起来。另外,她也是罂粟岛文化节的御用化妆师,她的化妆水平高超,无人能及;夜啤酒馆的斜对面是德菲尔?库伯开的众神假日书店,那是一座雄伟的建筑,圣弗雷亚唯一的书店,也是罂粟岛最大的书店,占地面积相当于一个足球场,总共有五层,德菲尔?库伯的办公室就在五楼,我总共去过七次,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占星家海耶克?哈罗德,他负责编写了书店里百分之九十跟占星学有关的书籍。可惜现在能看到的除了遗址还是遗址,但岛上的人不一定全部死光或离开,我们应该试着寻找岛上的幸存者。
“岛上应该还有一个人。”斯卡特说。
“谁?”艾米丽问。
“维罗妮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伊莎贝尔说。
“可以找找。”我说。
“其实不止能找到一个人,说不定能找到很多,有谁会轻易离开这片美丽的乐土?”
“我们找找看,能找多少算多少,离这儿最近的是谁的家?”
“我记不清了。”
“阿历克斯,你认识的都是些有名气的人,因此他们都不住在城里,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应该到城外看看,离圣弗雷亚最近的应该是艾里克?伊恩格兰特家。”艾米丽说。
“是吗?这么巧。”我说。
“你想找你们的老熟人,而我却想找我的老熟人,不如现在我们各找各的。”
“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我和伊莎贝尔出了城,打算从艾里克家找起,希望维罗妮卡平安无事。
我凭借记忆很快找到了坐落于沧龙湾岸边的伊恩格兰特庄园,这里是艾里克的家,艾里克的庭院虽然看上去有些古旧,但保留得还算完整,看样子像是有人住。我们一步步向庭院走近,试着打探到维罗妮卡的下落。
庭院里面空荡荡的,杂草丛生,挂满蛛网,散发出诡异的气息,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估计艾里克死后,这儿一直无人看管。
我们大胆地走了进去,阴暗的走廊与楼梯间偶尔有几只老鼠偷偷溜过。为了试探一下这里是否有人住,我象征性地喊道:“嗨,有人吗?”
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应,看来主人不在家。如此一来,我们不能趁主人不在家时,随便在里面闲逛。于是我决定到外面等,直到庄园的主人出现为止,正当我要出去的时候,伊莎贝尔却说:“等等。”她指了指楼梯,“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