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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羽国东海岸连绵千里,都出现了大批巨大的甲壳,形状各异,据说里面还存留着很多血肉,连海水都没染红了,而且海中的鱼类突然之间全部消失,让无数渔民叫苦连天。”真真说道:“你说过的,只要出现这种现象,落霞山就要马上准备撤离,苍先生已经赶往落霞山了,去收拾东西,差不多有两个月,落霞山的灵草就要运过来了,那些灵草是很娇贵的,长途跋涉肯定让它们耗尽了生机,如果我不先在这里做些布置,运过来也养不活。”
“原来是这样……”叶信喃喃的说道,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你又想杀谁了?”真真突然说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叶信一笑。
“你的眼神和当初要杀李猜那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真真说道:“肯定是又有人把你气得快要发疯了。”
“怎么突然提到他了?”叶信皱起眉。
“很简单。”真真说道:“因为我进城的时候看到他了,他远远躲开我,以为我没发现他,嘿嘿……姑奶奶的眼神可是好得很,只是装作没发现而已。”
“李猜在九鼎城?”叶信大吃一惊,随后想起了一个人:“白骑呢?”
“白骑去找他了。”真真迟疑了一下:“你不要怪白骑,当初他决定支持你,只是在正确与错误之间做一个选择,但李猜对他有重恩,他不敢忘。”
叶信沉默了,李猜是天罪营原来的统领,在与叶信的角逐中败北,但叶信并没有杀李猜,只是把他赶出了天罪营。
叶信对李猜有杀机,因为李猜的存在影响到了他的权威,但没有杀心,因为李猜是个好人,从某种角度说,是天罪营内唯一一个好人。
叶信做事向来极有分寸,薛白骑、月虎、谢恩等等都曾经是李猜座下的悍将,他和李猜的争斗是命运之争,李猜会把天罪营带入绝境,而他叶信可以让天罪营死中得活,但如果他一定要杀死李猜,那就属于迫害了,天罪营极有可能爆发内讧。
不过,在什么样的情境才能做什么样的选择,如果他没能得到薛白骑等人的支持,那只能选择杀,如果换成现在,那他会想方设法留下李猜,因为已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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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鼎城南街,邵家的一间库房前,围着很多挑夫,洪无垢重新组建无生军,需要大量的军资,这笔买卖由邵家的商会接手了。
刚刚有一批近千套铠甲被送入库房,扶着搬运的挑夫们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他们围在账房前等着结算工钱。
时间不大,一个账房在几个武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钱袋,而挑夫们的心情都变得很激动,虽然今天的活累了一些,但邵家出手向来是大方的,或许他们可以拎着点猪肉、甚至是打瓶烧酒回家了。
果然,今天的工钱是加倍的,每一个接过钱的挑夫都喜笑颜开,片刻,一个戴着斗笠的大汉走了过去,邵家的一个仆人视线落在大汉身上,随后凑到账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赵管家,好久不见了……”那戴着斗笠的大汉陪着笑说道。
“我认得你么?”那账房冷笑一声,随后上下打量着大汉,慢条斯理的说道:“就是你说的,我邵家打造出的这批铠甲都是废品?”
“这个……”那戴着斗笠的大汉犹豫了一下:“手艺确实不行,表面看起来很光滑、很好看,但缺乏韧度,又过于沉重,真的到了战场上,穿戴这种铠甲的武士就是靶子,扛不住利箭攒射,又跑不掉,只能等死。”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指手画脚?!”那账房大怒,厉声咆哮起来:“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
邵家的武士一拥而上,揪住那大汉就往外推。
“别……赵管家,我的工钱……”那大汉一边挣扎一边叫道。
“你们都没吃饭么?给我打!打出去!我再不想看到他!”那账房的吼声愈发尖锐了。
邵家的武士抡起了拳头,就是一顿暴打,那大汉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打倒在地,斗笠也掉在了一边,几乎要被踩烂了。
“赵管家,你们怎么不讲道理……”那大汉用手抱着头,脊背躬起,犹在叫着。
“这家伙嘴真硬,还不服呢?!”一个武士恶狠狠的说道。
“不止嘴硬,骨头也硬,吗的老子的脚都疼了。”另一个武士在龇牙咧嘴着,他一脚踢过去,脚趾头却传来剧痛,似乎骨折了一般,气得他转身操起了一根棍子。
就在这时,库房门口传来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邵家的武士们一愣,转头看去,见一个年轻的将官大步走了进来。
那大汉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随后脊背弓得更弯了,脸几乎要沉入泥土中,用手摸索着找到那被踩烂的斗笠,盖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你是什么人?!”那账房怒气冲冲的喝道。
“你还没资格问我。”那年轻的将官冷冷说道,他扫视了一圈:“看来下次看到邵雪,我应该提醒她一声了,要整肃一下自己的家风!现在,趁着我还没发火,都给我滚!”
那账房一惊,邵雪可是家主的独女,而且和九鼎城威名赫赫的太尉叶信走得很近,眼前这小子认得邵雪?(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章 走在阳光下()
“这里是……我们邵家的库房……”那账房勉强鼓起勇气。
“滚!!”那年轻的将官真的怒了,一股冰冷的杀气向周围弥漫开。
就在这时,一匹体型硕大的巨狼如风一般掠过高墙,落在那年轻的将官身边,巨狼是听到了骑士的怒吼声,赶过来助战的。
那账房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看不出对面年轻将官的来历,但认得无界天狼。
九鼎城的人都知道,太尉叶信座下有一支铁打的亲卫军,那就是狼骑!
得罪叶信的下场,已经有很多榜样了,如铁心圣、如魏卷、如韩三昧等等,那账房已是面如人色,转身便向外逃去。
邵家的武士也做鸟兽散,那些挑夫们领到钱的,当然不想沾这种浑水,没领到的钱,急忙转身去追那账房,院中的人群转眼散得干干净净。
那年轻的将官正是薛白骑,他沉默片刻,缓步向躺在地上的大汉走去,而那大汉象死人一般,躺着一动不动。
薛白骑慢慢坐在地上,侧头打量着那个大汉,对方不说话,他亦不说话。
良久良久,到底是那大汉忍不住了,他长叹一口气:“薛大人,你又何必这样缠着我呢?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我行不行?”
“把你欠我的还给我,然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两不相关。”薛白骑淡淡说道。
那大汉猛然坐起身,把破烂的斗笠扔到一边,皱眉盯着薛白骑:“我欠你什么?”
“酒。”薛白骑从腰间摘下一个酒囊,扔给那大汉。
“我什么时候欠下你酒了?”那大汉缓缓问道。
“是你说的,你要喝我的喜酒,而且一定要喝得烂醉如泥。”薛白骑露出微笑。
“你成亲了?”那大汉奇道。
“快了。”薛白骑的笑容显得很温柔。
“你在寻我开心?”那大汉皱起眉。
“我能用这种事开玩笑么?”薛白骑说道。
“弟妹是哪家的女子?”那大汉问道。
“一会你就能见到了。”薛白骑说道:“李头。我们先不说这个,以你的本事,大可以去天缘城做个流浪武士。实在不行,也可以找个世家去看家护院。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呵呵……说起这个就要扯远了……”那大汉笑了起来,但笑容中隐隐闪烁着一缕惨淡,随后拿起酒囊,把塞子拔出来甩掉,恶狠狠的喝了一口:“还记得叶信说过的话么?他说我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武士或多或少都会一些毛病,尤其是在放下战刀之后,那就什么来着……”
“是战后心理综合征。”薛白骑笑了笑。
“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那大汉一愣。
“大人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极可能的记住。”薛白骑说道:“这几年来。我们这些兄弟在大人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
“呵呵……”那大汉再次恶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叶信那小子虽然坏到了骨头里,阴险狠辣无人能比,但我不能不承认,他的眼光确实厉害,我好像……就得了他说的那种病。”
薛白骑没有为叶信争辩,也没必要争辩,叶信对敌人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