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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弟,你倒是说说,俺会不会拿生死簿换个不中用的傻儿子?”
这下轮到我为难了,诚如马正毅说的,生死簿于他,实在是比马文才这个不争气的傻儿子重要多了,我拿马文才的性命换取生死簿的打算,估计是要落空了。
但是叫我不捞点好处,就这么白白的放走马文才,那我也肯定不甘心的。什么条件是我需要,而马正毅又愿意付出的呢?
我想了想,说:“马大哥,看来那生死簿,做兄弟的是没福气瞧上一眼了,那就算了吧。”我话锋一转:“不过,最近咱们擎天在新外滩遇上些不顺心的事儿,听说您在东海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我想,是不是请您给兄弟帮帮忙?”
马正毅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没问题,老弟等半小时,我给你个交代。”
他既然这样说了,反正小马还在我手上,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样。把就剩半条命的马文才和司机搬上林肯车,开着暖气给他们恢复恢复体温,一边和默默无语的李韵一起等马正毅的消息。
大概二十多分钟,马正毅回过来电话:“萧兄弟,东海法制频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把车载电视转到法制频道,播音员面带喜色的念道:“本台刚刚接到的消息,迫于公安机关强大的政策攻势性打砸抢案件的全体涉案人员已经于十五分钟前投案自首。”
画面转到市公安局预审科,警察义正词严的责问:“你们为什么要实施这样一起打砸抢犯罪?”
一个满脸横肉、操着川普的家伙答道:“擎天开发这么大一片土地,肯定可以赚不少嘛,哪晓得我们金龙帮找擎天集团要点好看钱,龟儿子还不识相,分钱不肯给。老子就找了群兄弟伙,冒充擎天的人……”
看到这里就够了,我关上电视,一转方向盘去了市内。经过市人民医院门前,直接把车上的两个烂人扔了下去,再撒上一大把百元票子——接下来他们的死活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和李韵驱车赶到军区医院,在特护病房里,我再一次见到了病中的老毕。情况看上去比前几天更糟,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李韵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一串串的落下。
我轻轻的问陪在旁边的陈教授:“还有救吗?”
陈教授说:“赶紧进行肾移植,配合全身恢复疗法,考虑到病人身体素质比较好,可能还有三成机会。”
“那么,血液配型的结果出来了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也很忐忑。
陈教授看看我,又看看李韵:“萧先生的血型不符,排异反应大;这位李小姐的血型却正好配得上。”
李韵眼里突然就有了活力,欢欣鼓舞的握住陈教授的手:“这么说,我男朋友有救了?”
陈教授非常严肃的从李韵掌中抽回手:“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捐献一侧肾脏,对你将来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影响……”
“不不不,我不在乎什么影响,我只希望能救他”,李韵再一次抓住陈教授的手恳求。
陈教授沉吟片刻,回答:“那么请您签订器官自愿捐鲜协议。手术将在三天后进行,你有三天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够详细、周全的考虑捐献一侧肾脏的后果。作为医生,我以救死扶伤为天职,但是同时我也要恪守器官移植的完全自愿原则,这也是医疗伦理的基本要求,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手术在今天进行。毕竟越早,成功的机会越大。陈教授,您放心,自从老毕确诊为尿毒症,我早就做好了捐肾的准备,不信,您可以问问萧白,他清楚我和老毕的感情。”李韵把求援的眼神投向我:“萧白,你倒是说说话呀!”
我朝陈教授点点头,示意他的确如此。陈教授伸手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说:“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手术准备都要十多个小时呢!”
“谢谢,太感谢了!”李韵再一次握住陈教授的双手,这一次,陈教授没有把手抽开,而是慈爱的拢了拢李韵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一缕头发,那神情,好似一位最慈祥的父亲和他心爱的小女儿。
夕阳映照着万道彩霞,从玻璃窗中射进病房,给这个房间里的几个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我背转身,大踏步的走出病房,只因为,我的眼角已有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我发现这个浑浊的人世间,原来还有这么美好的一面,不过,我并不羡慕老毕,因为我确信,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我和王星羽都会为对方作出同样的选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