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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吃饭去了?”陈乖宝瞅了眼大壮,然后又看向杨四郎。
在陈乖宝澄澈的目光下,杨四郎有些不好意思“嗯,我不知道你和陈叔叔要过来,所以就先吃饭去了。”他每次回家都是走着回来的,不吃午饭的话,他坚持不住。
“大哥,你没和四郎哥说今天一起回家?”
“唔。我给忘记了。”大壮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四郎,别介意哈,我和壮壮光顾着兴奋了,忘记告诉你了。”
“不关大壮和壮壮的事,我也忘记了。”他每天都忙着刻苦读书,以至于都忘记了今天是回家的日子。
“四郎哥,以后每次回家我爹都会来接大哥二哥的,你和我们一起。”陈乖宝叮嘱道。
“好,我记着了。”杨四郎点头。他心里真的很感动,陈家一家人都待他很好,事事想着他,他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好好报答陈家。
大壮和壮壮在书院里关了一个月,一回到家,就如鸟笼里重归大自然的鸟儿,他们把书包放回家里,和陈杨氏说了几句话,便跑出去找小伙伴玩去了。
一直玩到晚上,两个人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家,在餐桌上,两个人争先恐后的向家人说着书院的事情,见两个人说的高兴,陈乖宝心里暗暗翻白眼,她之前还担心这两个小子不习惯,看来她是白担心了。
三天后,大壮和壮壮、杨四郎三个人一起回了书院,这次陈三牛没有租牛车送他们,他们是走着过去的。
陈家不是大富之家,租一次牛车要十文钱,太奢侈了。
大壮和壮壮回书院去了,陈乖宝则是要忙着挖野菜了。
树枝发了嫩芽,小草也冒出了头,这时候的野菜是最嫩的,陈乖宝拎着个小篮子挖的很开心。
以前挖野菜有大壮和壮壮陪着,陈乖宝真正动手的机会很少,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蹲在地上撅着屁股挖了一篮子,陈乖宝的小腰酸痛。
直起身子扭了扭腰,陈乖宝想叹气,少了两个壮劳力,她一个人赚钱可真是艰难。
陈乖宝挖了一个月的野菜,最终只卖了一两银子,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那一千块钱,陈乖宝唏嘘不已,赚钱难呐。
在大壮和壮壮去书院的第三个月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和杨四郎有关,杨四郎的养父杨清德久病不治,去世了。
那天陈乖宝照常拎着小篮子去山里挖野菜,回到家里听到自家爹娘在谈论此事,杨清德为人豪爽仗义,在村里很有人缘,如今他久病去世,陈三牛和陈杨氏惋惜不已。
陈乖宝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杨四郎,杨四郎在杨家本来就不受杨张氏的待见,如今唯一护着他的杨清德去世,那杨四郎以后的日子要艰难了。
杨清德去世,杨清德本家的一个叔叔去镇上把杨四郎喊了回来。杨四郎得知自家老爹去世,他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杨清德虽然不是他亲爹,但这几年是把他当做亲儿子看待,他心里对杨清德也很是敬爱,如今杨清德去世,杨四郎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浑浑噩噩的跟着本家的叔叔回了山河村,离家老远就听到了自己院子里传来的哭声,杨四郎回到家里,见到的便是杨清德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
杨四郎嚎啕大哭,这个世界上最后护着他的人走了,他再没有能依靠的人了。
杨张氏、杨忠,杨山枣以及杨义跪在床前在哭,杨四郎趴在床前哭。
之所以哭,是因为有人会心疼,以后没有人疼他了,他再没有了哭泣的资格和意义。
逝去的人要安息,杨清德的兄弟在为他的身后事忙碌,七天之后,杨清德下葬,杨四郎浑浑噩噩的又回到了书院。
杨四郎有些懵,他对以后有着迷茫,他对人生有着绝望。
他记得自己不是山河村的人,他对自己的娘有着模糊的印象,他跟着李福来到山河村之后,李福待他很好,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把他拉扯到五岁,那时候他虽然会想自己亲娘,但总的来说他过的很幸福高兴。
不过他总觉得他爹李福不高兴,李福经常一个人喝闷酒,有时候还会暗自流泪,那时候他年纪小,不明白自家老爹如何如此,不过也因为他年纪小,没想那么多,只能看到眼前的日子。
李福和邻居杨清德关系不错,那时候两家常有往来。他对杨清德的印象很好,杨清德过来串门的时候,他总是跟在后面喊杨叔叔。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两年之后,李福去世,杨叔叔成为了他养父。
那时候他是伤心的,自己唯一的亲人去世了,他才五岁,他哭了好久好久。哭完之后,杨清德牵着他来到了杨家。
孩子都是敏感的,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他们能感觉的出来,五岁的杨四郎刚到杨家便发现,杨家的女主人杨张氏不喜欢他,不欢迎他。
生活在别人家,杨四郎有夹着尾巴做人的自觉,杨张氏不喜欢他,他尽量少和杨张氏接触,并且很听杨张氏的话,但杨张氏仍然不喜欢他。
他小心翼翼的生活在杨家,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虽然他和杨忠杨山枣杨义相处的不错,但他终究是外人。
在杨家生活了一年,他六岁时,杨清德突然提出来要送他去镇上书院读书,他记得那时候杨张氏因为这事和杨清德吵过架。
书院的束脩很贵,杨张氏不愿意他去念书。
不过杨清德很是坚持,带着他到了书院,直接交了十年的束脩费,杨四郎那时候就暗自猜测,这二十两银子可能是他亲爹李福留给他的。
杨四郎六岁便在书院读书了,他是书院最小的孩子,因为他年纪小,他得到了书院夫子和其他人的一致照顾,杨四郎知道自己要想把这种照顾变得长久,他必须乖巧听话,他必须用功读书。
一个六岁的孩子努力的去讨好众人,努力的活下去,这中间的艰辛,只有杨四郎一个人明白,他把杨清德当成了最大靠山,如今这最大的靠山没有了,杨四郎觉得自己在这世上真的要孤苦无依了。
天下虽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人虽然多,却没有亲近他真正关心他的人。
杨四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书院,脑子里一片混乱。
杨四郎身为各个夫子的得意门生,他情绪的变化自然引起了几位夫子的主意,几位夫子对杨四郎的情况不太了解,把杨清德当成了他的亲爹,如今杨清德去世,几位夫子轮流找杨四郎谈话。
外人的关心抚不平他内心的彷徨痛苦,他已经十岁,是个小小少年了,该懂的基本上都懂了,面对着夫子的关心,他面上点头称是,但内心里仍是一片悲痛的汪洋。
杨四郎的事情大壮和壮壮也听说了,两个人把杨四郎拉到书院一僻静处安慰杨四郎,大壮见杨四郎面色蜡黄愁眉不展的模样,他从怀里摸出一颗牛奶糖,那是临走前陈乖宝塞给他的,一共给了他十颗,如今到了月末,他就剩下一颗了。
“四郎,心里不好受的话吃颗糖吧,糖很甜的,一直甜到你的心里去。”大壮说着,把这颗最后的糖果塞进了杨四郎的手心里。
“这是乖宝妹妹给的?”杨四郎凝视着手心的糖果,双眼无神的问道。
“是,三妹给了我十个,就剩下这一个了,你快吃了吧。”大壮催促道。
“四郎,我这里还有两个,你也吃了吧,吃完之后就不苦了。”壮壮把自己剩下的两颗糖塞给了杨四郎。
杨四郎盯着手中的三个牛奶糖,眼睛酸涩,他偷偷哭了太多次了,眼睛干疼干疼的,他不想再哭了,可是如今盯着手中的三个糖果,他的眼泪又啪啪的掉了下来。
在自己的小伙伴面前,这样痛哭很丢脸,但杨四郎就是忍不住。
豆大的泪珠子落了下来,大壮和壮壮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
大壮抓抓脸,又挠挠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试着说一些安慰的话“四郎,别哭了,不伤心哈,你没有了爹,但你娘还有你的兄弟妹妹都在啊。”
杨四郎听了大壮这话,仍然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没有丝毫的反应。杨张氏一直很讨厌他,这样的娘亲,让他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大壮抓耳挠腮的继续安慰,他在肚子搜刮着安慰人的词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总是要散的,四郎你看开点儿。”大壮想起了陈乖宝离别前说过的话,学以致用道。
杨四郎继续哭。
“额。四郎啊,